男人手掌宽大且粗, 不同于向青云的厚重茧层,像血肉模糊愈合过后的大块疤痕,没有一寸好皮肤。
冰冷无温度的触感骤然覆在颈后, 司绒面色一白, 耳垂连着指尖同时一僵。
他手心瞬时有一层密汗,侧过眼翘着睫毛去看男人的脸。
冷淡低靡的嗓音, 和他本人气质倒是很符合。
只说出的话轻佻又刻意。
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天气,男人罩在一件宽大外套里,黑色连帽松垮遮住大半边脸,肤色冷白, 骨感锋利的下颚微微抬起,浑身冷硬戾气。
身材高大, 直逼一米九的身高。
左臂上好几处非装饰物的钉子, 多看一眼司绒便肉疼,另一条长袖下空空荡荡,随意悬在腰侧。
正午阳光极盛,本是最热的时候, 司绒瞥过男人手骨上两道银光时,无端感到几分彻骨的寒。
他让男人手掌制着, 软肉陷下去一点, 心脏猛跳,透着血色的嘴唇抿了又抿, 两腿也不自觉绞着朝里夹紧。
男人长衣长裤一身黑, 阴影往上的鼻骨很挺,凌厉感和他遇到过的所有npc都不同, 稍带着捉摸不透的神秘。
司绒鼻尖一耸, 抖着发梢时还略微环顾四周, 谨慎思考了两秒。
瓦房周遭都有较高的围墙,向青云的家和其余人家不大一样,除了大门外没有其他侧门,如果不是从正门进入,那就只能翻墙而入。
尤其那水泥构造的灰墙不矮,独臂的残疾男人如果全然无声无息三两下翻进来,身手都不止是一般的矫健。
司绒愣神间,男人长腿又往前靠了一步,他几乎是贴在对方硬/挺前胸。
距离稍近,光影半明半昧,五官仍是看不清楚,男人黑色碎发盖住一侧冷感眉目。
他挑唇,视线下落到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上,神色不明道:“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男人语气平缓,说话时冷冽气息顺着衣领缝钻到司绒后背脊骨,细细颤了一下。
他一时摸不清对方身份及来意,手指上钉死的钉子,手腕延至小臂处无规则的黑色纹身,以及缺掉的那条手臂,一贯出奇敏锐的直觉提醒道,男人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空气静了瞬,陷入既冷又热的怪异氛围。
大掌猛一用力,似是不满他一直默不作声,司绒被他捉的后颈上白肤汗毛竖起,涔涔冷汗瞬间冒出来,他蜷着手指,缓慢点了点头。
两人差异过大的体型及身高,让司绒此时像个光着屁股的白猫,被半箍在男人怀里,如果再提着他稍稍往上用力,双脚都只能将将点到男人鞋尖。
对方垂眸,目光压过来时沉甸甸,不大有情绪道:“知道还敢就穿个小内裤?”
“你这样的,三分钟不到就让人操熟。”
略沉的视线在扫过一处又薄又小的布料时微微停留。
司绒不知动作间哪里出了差错,衣服边快露出一整个雪白肩头,长长衣摆下的腿莫名发酸。
莫名其妙出现的独臂男姿态强势,言辞裸/露且恶劣。
司绒又怕又羞的,低头时闻到男人身上一点味道,像黏腻泥土的潮湿味,他脸上表情稍显错乱,咬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回道:“不要乱说……”
他小幅度挣了一下,只还没等他把衣服抖回去或是从男人手里逃开一点,门拴上陡然一道落锁的清脆声响。
夹杂着几句粗沉下流的调侃。
来者显然不止一人,其中倒是没有向青云,不过眼前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离大门不到两米远,院落平坦窄小,还没有任何可以挡身的遮蔽物。
门是朝外侧打开,即便是想躲在门后应应急,也行不通。
司绒慌得来不及顾虑两人之间古怪又暧昧的姿势,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男人从头到脚被黑色覆着,而他蜷着手脚,全须全尾天生的白皮肤。
带着村音的土话及粗笑声越来越大,细微门缝里甚至看得见他们光着膀子晒地发红的小麦色肌肤。
独臂男径自翻墙而来,不管是为了什么,这点不愿让人发现的隐晦,就意味着男人目的不会单纯到哪去,和他处境大差不差,此时两人也算得上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司绒恍然清醒一瞬,在察觉男人手下力道一松时,便扭着腰肢撒开了腿要往房内跑,脑子里全方位播报着向大柱数次嘱咐过的,有人来一定要躲。
只还没跑出两步,就让那条分外精壮的独臂提住后领抓了回去,脚尖磨着石子路擦出一团黄土灰尘。
紧接着不过分秒,动作实在过快,司绒颤着嘴唇反应不过来,就让男人罩着身体抱住,狠抵在长着青苔的泥泞墙角。
这地方不仅不算隐蔽,打开门入目的第一眼,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老实人司绒上衣胡乱散着,被结实大腿岔开,全身没有哪里不是在细微颤抖的,脸红红地侧靠在男人拉链半开,胸肌半露的怀里,呼吸声都细弱地几近没有。
完蛋。
这是司绒唯一能想得到的。
门外的两个本村男人赤着上身,嘴里还说着村里哪个老光棍做他妈的白日梦,吹牛逼说睡到隔壁寡妇村谁谁了,简直放狗屁──
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黑黢黢的两张方脸上,均是如遭雷击,大睁着眼痴痴愣在原地,让那两条绷着的细白小腿闪得眼花缭乱不说,大热天里气血上涌,下腹一紧鼻腔一麻,齐齐留下两道鼻血。
大着嗓门在三米开外,洪亮道:“大柱你他妈可以的啊,上哪找来的这么个……这么个……”
大块头男人词汇匮乏,一时竟找不到合适形容,眼睛直勾勾盯着,一眼过去的白,粗糙抹了下鼻子咬牙切齿道:“下次给兄弟也介绍一下,这怕是比嫩豆腐都弹,看的老子几把蛋疼艹!”
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稍矮一点的男人,递过去一个眼神,矮个男人拽着自己裤绳,兜了兜,眯着眼傻愣愣的,声音都打着拐道:“好香……隔这么远都闻到了。”
他大着胆子走近几步,鼻子不住朝着香得他心颤的气味嗅,微带着英气的质朴眉眼,两眼放光般,对着墙根交叠的两个背影。
“那个妹妹,你不跟大柱哥,也可以跟俺,只要你给俺当婆娘,俺一定对你好!”
平日里光棍村男人混做一处,什么玩笑话都说得出口,向青云身材威猛,话虽不多,在村里年轻一辈略有话语权。很少会有这种,在明知是“他”的情况下,两个男人还往前凑,要看明白一晃而过的那点柔软皮肤似的。
司绒埋在男人肩颈处,脚下湿滑,让独臂男单手圈着腰维持平衡,借着角度和灼热日光,朝昏暗兜帽里看去。
他脸色苍白,虚声问了句:“怎么办……”
只一眼,独臂男便侧过脸,稍显阴冷地避开他的视线,垂眸冷道:“贴紧点,藏好了。”
在司绒揪住点点男人衣角听话往里靠的时候,他再压着声道:“不想被他们弄,就得──”
男人边说,边动作轻微的,朝前挺着劲瘦腰腹,硬而冷的触感,衣料摩擦的声响,都让司绒表情茫然地杵在原地,被动作弄的肚皮向上,仿佛塞满了什么东西似的微微鼓起。
“让我弄。”
那边嘴里口水几乎掉到地上的两人也糊涂至忘了来这的目的,让那一颤一颤的粉白肩头吊着口气,人都是恍惚的,只刚刚再次提腿,还没来得及接触干燥地面。
让不知从何而来,破空而出的一只木棍逼退至门口,他们反应算快的,也被尖锐倒刺分别划伤了胳膊和下颌骨,瞬时滋出醒目血痕,伴随着摔在地上一声脆响。
两人遭了这一击后,“嘶”了几声捂住伤处,眼下也清楚那边一下下顶腰大力撞着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大柱还是牛逼啊!憋了很久了吧,这一发不得灌满s穿,哈哈……”
“走了,傻逼!”
大块头扯着身旁没回话,还止不住频频抻着脖子回头的傻大个出门,关上门时还顺带摸了一下那儿,喘着粗气道:“这细胳膊白腿,真的绝,他妈的,我看看都那什么的不行了艹。”
“向青云从哪搞到手的,这不用看都知道又白又瘦还他妈有肉,改天问问──”
声音逐渐远去,独臂男蹙眉,莫名其妙的,意味不明道了句司绒听不懂的话。
“死了。”
言简意赅至无主谓宾,单纯陈述结果和状态。
司绒见情况好转,心口松了一瞬,忙不迭想从男人身上跑出来,维持一点安全距离。
却让男人箍得动弹不得,如他所言,穿成这样光着腿,两人还密密实实搂得这样紧,实在是不太体面。
如果男人此时蹲下去,抬眸埋脸,会发现他连腿缝都是红红粉粉的,羞耻到恨不得撞死在墙角。
司绒不知是让太阳晒的,还是让男人顶的,头昏脑胀混着五脏六腑都颠倒的眩晕感,此时缩着腿,将衣摆往下拽了拽,而后小声抬眼问道:“你来向青云家做什么……”
他甚至只敢将目光聚在男人凸出的喉结处,再往上的深邃眼眸,先前那一次对视,是司绒脑子里从未有过的一双眼睛。
眼尾上挑,沉沉看下来时,透着常人不会有的,过分冷静。
独臂男像是见不得光,五官一直拢在黑帽里,隐着眉眼,掐着时间往万里无云的天上扫过,匆匆看过一眼司绒,抿唇没再说什么,单手支着长腿一跨,利落越墙。
快到司绒只看见一个模糊高大的黑影。
只是他额外有清楚记得,方才在他软腰一旁,触到过形状分明、尚带着炽热温度的坚硬物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