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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17日,从中午和孙静打完电话开始,梁鑫就仿佛一直魂不守舍。
下午的两节解剖课,他全程宛如梦游,就连老师在上面讲这里是重点,这里这里必考,他都连笔都没有拿一下,还是江玲玲帮他划的横线。总算等到下课后,他还忘了去牵江玲玲的手,一个人低着头,就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江玲玲看得满心紧张,赶紧跑上去挽住他。
梁鑫却只是扭头对她笑笑,就又不说话了。
这样的症状,一直维持到晚饭过后也没任何好转。梁鑫没和江玲玲打声招呼,就独自一人去了上选修课的教室。等江玲玲给他打电话时,他却已经关机了……
“都怪你啊!他不理我了!”
江玲玲简直都要哭了,埋怨路娜道,“你干嘛帮我选选修课啊,我想跟他选一起的嘛!”
“大姐!你醒醒啊!不至于的啊!”
路娜对江玲玲这个班长简直失望透了,除了陪梁鑫睡觉,伱到底还能干点嘛啊?
“不会的,不可能的,你放心好了。”路娜无助给给自己申辩着,同时也算是给江玲玲分析情况,“怎么可能他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到了下午突然就把你甩了?他又不是神经病!”
“那他怎么回事嘛。”江玲玲跺脚道,“我下午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我了。”
“我靠,班长同学,你到底是有多缺爱啊?非要他天天跟你出去开房,你才能安心吗?”路娜都要翻白眼了,“你们前几天才出去潇洒过呢?难道是分手炮?”
“嗯……”江玲玲仔细回忆了一下,“你要说分手炮,他前天晚上真的好……”
“别说!别说!求你不要说细节!”路娜赶紧捂住耳朵,尖叫道,“你自己体验就好,不用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听!”
“两个小时哦~”寝室路人甲姑娘插上来一句。
两小时这个梗,在梁鑫周围算是变成常用的玩笑话了。
江玲玲一想起那两小时,脸颊微微一红,终于也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可还是淡淡地焦虑和纠结道:“那他干嘛今天一整天不理我啊……”
“男人嘛,肯定是事业为重咯,同学网现在这么火,我看他应该又是脑子里在琢磨什么赚钱的事情吧。唉,难为他半工半读、勤工俭学,真是辛苦啊。”路娜开玩笑地叹道。
江玲玲被梁鑫睡傻了,毫无幽默感地接道:“他那算什么勤工俭学,公司一个月的开销就要好几万,眼睛一睁就那么多人指着他吃饭……”原原本本地把梁鑫说过的话复制出来。
说完却发现,路娜和两个室友都正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干嘛啊~我说真的啊!”江玲玲直跺脚。
“知道,知道……”路娜点头敷衍。
路人甲姑娘继续补刀,“好了,不用再炫耀了,我们全都已经知道你老公很厉害了。”
路人乙姑娘也跟道:“对,祝你幸福,求你别再哼哼了……”
江玲玲瞬间感觉众叛亲离,有点傻眼。
……
江玲玲傻眼的时候,梁鑫也正呆呆地低头看着桌子。
偌大的阶梯大教室里,几百个空了一半。他孤身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从刚才点完名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台上老师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同学网续命资金和首都房价这两个命题,在他脑子里纠缠成团。
如果孙静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把手里的股份直接卖掉,哪怕只能卖一百万也好。这样他就可以直奔京城,买两套房子坐等躺赢。
同学网什么的,死就死了啊!
可这里头,却又至少存在好几个问题。
首先是,现在真的会有人拿一百万来买他的股份吗?
梁鑫内心相当怀疑这个事情的可能性——孙姐说得对,估值再多,也只是估值,数据成绩再好,那也是虚的。而且同学网现在的数据,也只是看起来有前途而已,但是像这样在创业初期生机勃勃的互联网企业,最终死掉的,数量也不少啊!
还有就是,要是他真的敢这么做,敢不顾一切扔下同学网不管的话,第一个不放过他的人,肯定是陈光建。陈光建再加上周献,就算是想让他坐牢,那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再者,如果自己真的现在放弃了同学网,这么难得的一个开局,将来再想复制,可就几乎不可能了。自己在W市的政商圈子里一旦留下黑历史,今后本地力量绝不会再帮他,而外面的人呢……在外面那些人面前,他梁鑫算个der啊?
无名小辈都算不上,蝼蚁都不如,那就是尘埃!到时候纵然他靠着两套房,拿到千把万,又能怎么样?那不还是得等到18年后当股神?
而且有一说一,这些天来,他的注意力稍微一分散,居然有点开始记不清日后股市的很多细节了。一个多月没翻股票软件,那些数据正逐渐从大脑中被清除。
这状态和高考结束后,智商开始加速滑坡非常相似。
最多只需要半个学期,高考前印在脑子里的那些知识点,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试问一个正常人,谁特么能在高考后将近十年,还能考出原来的分数呢?别说原来的分数,就算水平能基本维持在那时候的状态都不太可能!而梁鑫现在想在18年后做股神,情况和高考后十年依然数学考130+,实质是一毛一样的啊!
他顶多也就记住寥寥几个固定答案而已!
记忆如果再每年偏差一点点,年复一年,到时候,梁鑫恐怕他都不敢真的百分百相信自己,会把全部家当梭哈进某只股票里去。
要知道,今年才2006年,距离2018,还有整整十二年!
而2018年之后的那些呢?现在看来,仿佛刚刚重生,对重生前的日子印象还比较深刻,可要再等个十五年、十七年、二十年后,谁特么还能记得住所有的东西?
要不要把K线画下来……
梁鑫心里嘀咕,拿起笔,却愣是画不出来。
对嘛……
除了某几个特别爆炸的日子,谁特么会去记整个K线啊。
自己心中所谓对未来股市的印象,其实也不过就是天天翻股票软件带来的错觉而已。
他真正能买的,无非就是那几只,然后坐等升职罢了。
这和买房又有什么区别呢?
“奶奶的……”梁鑫放下笔,绝望地抱住了头。
可是买房没有钱啊!
可是买股票也没有钱!
可是给同学网续命也没有钱啊!
钱!钱!本钱!
本钱在哪里呀~本钱在哪里~
梁鑫精分地唱了出来……
前排的同桌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满鄙视,又转了回去。
梁鑫心道好险,没被认出来。
踏马的差点社死……
他稍稍又复位冷静一下。
好吧,同学网暂时是不能放弃了,在真正赚到大笔钞票之前,这个网站依然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对未来发起冲刺的起点。在拥有真正的基本盘之前,这个盘子绝不能丢。
所以眼下……
首都的房子依然只是个幻影,拯救同学网,才是当务之急吗?
嗯……
梁鑫的眉头,再度深深皱了起来。
不管怎么想,他还是不甘心。
明明炒房就能致富,为什么还非要努力创业呢?
明明可以坐别人的火箭升空,干嘛非得自己从基础领域开始研究,慢慢打造自己的神州和天宫?造不如买啊,造不如买。看看人家杨继心,满门忠烈,几代真传。人家能在这个时代成为国民教父,那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有本事坐着属于全社会的船,却钓到属于自己的鱼?何以暴富,唯有走捷径!必须向杨教父同志学习!
妈的,网站我要,炒房的机会也不能白白给他溜走了!
只需要一小笔钱,一百万,一两百万就够了……
梁鑫越想越刺激,表情扭曲,咬牙切齿。
现在的第一步,网站首先不能垮,这个网站、这家公司,留着肯定比挂了强,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机构法人的存在,就能派上什么大用场。
那么问题又来了,钱呢……
梁鑫怀着对首都房价的憧憬,却又强行压制住对它过于高涨的向往,思路终于被摁回到眼前的局面上。想要拉投资,W市内部的选择,已经不太多了。
找土老板固然是可以的,但人家想买,陈光建却未必同意。在这一点上,别管梁鑫现在手里的股权有多大,他都必须尊重陈光建的意见。他手里的决策权和投票权,现在只是纸面上的。真正能掌握同学网生死的,仍然是老陈。
而且即便能说服陈光建,拉拢新的股东进来,可这笔钱的数额,又成了问题。
融资太多的话,梁鑫本人的股权会被稀释,对未来发展极其不利。而要是太少,陈光建又必然看不上。他自己花二十万投资同学网,那属于某种意义上的赌博。可要是别人进来,陈光建的身份,就一下子就赌徒变成庄家。即便对方现在出高于他一倍的价格,陈光建也是看不上的。在陈光建心里,梁鑫估计着,他对同学网的最低期待,也应该是年入千万的级别。
毕竟陈光建自己,靠着步光鞋业和近些年来的炒房操作,收入就远远不止这个数。
那么这样一来,同学网对后入者的要求,就只剩下非常苛刻的一种路径了。那就是对方出极多的钱,至少三五百万这个数目,却只买下极少的股份,比方10%这个程度。
只有这样,对方的加入,对陈光建而言,才是有意义的。
因为只有这样的小学数学题一做,同学网的估值才能一跃跳升到千万级别,陈光建手里的股份,才能在纸面意义上,达到能令他满意的程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能让陈光建接受的方案,应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某些资本集团的入局。
比叉叉投资更高级的那种,一出手就给几百万美刀,陈光建说不定会直接卖掉他自己手里的一部分股份套现离场,周献和吴教授、项友义几个人,大概率也会跟着这么干。
可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同学网现在还远达不到被这些资本大鳄密切关注的程度,人家顶多是“知道”,距离投入,还差得远呢。毕竟同学网本身,目前除了偷菜这个游戏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而偷菜这样的游戏,只要他们那些人愿意,梁鑫估计下个月到来之前,他应该就能在市面上看到差不多的玩意儿了……
那么这笔钱,找本地土豪要,除非对面是个傻逼。
找国内资本要,除非自己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
“啊……”梁鑫发出痛苦的声音,再次抱住了头。
讲台上,老师问道:“那位同学,你怎么了?”
梁鑫道:“我难受……”
“声音小一点。”
“好的,对不起……”
梁鑫把头一低,脑袋贴在了桌子上。
冰冷的桌面,让他的思绪又开始飘忽。
如果能找几个熟人进来,花一点小钱,从他手里买点股份,先把眼前的难怪度过去,似乎是个办法。同学网现在需要的钱其实不多,只要拿到的钱,可以多活几个月就够了。到时候等有资金了,再从他们手里赎回股份,给点高额利息作为回报。
这个操作,应该还算可以的吧?
只是5%甚至更少数额以内的股权变动,陈光建想来不会反对。
而且要的钱也不多,几十万而已。
梁鑫掰着指头算,自己家的那些亲戚里,能拿出轻松拿出几十万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最远的但是关系很好的一位乡下伯伯姓李,家里有个小作坊,放了几台冲床和车床。他自己会做模具,做出的零件在江北一带广受好评,一年到头生意极好。这位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学化水平的老伯,在零六年这会儿,存款怕是高低也有千把万了。
而且关键是,当初李老伯建这个作坊,所有手续都是老梁帮忙办下来的。不说有多大的恩情吧,可起码老梁确实是为他家出过力。梁鑫上门张嘴,也不算太过无理。
——不过话说回来,李金辉也是小学四年级辍学?和陈光建一样?
这特么该不是个什么特定人群,命运中某个特别的坎儿吧?
梁鑫的念头在这里稍微拐了个弯,但立马赶紧又拐回来,却是摇了摇头了。
这位不行……
李老伯说到底,也还是个农民。就算他兜里有这么多钱,也不可能拿来买他什么股份的。看似淳朴老实的李金辉,实则精明到了极点,绝对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就自己现在这个屌样登门拜访,在他眼里,那绝逼是外面欠债,骗钱来了。
一号方案,枪毙。
梁鑫心里暗叹一声,跟李老伯拜拜后,又想了想,想起个更亲的。
表叔陈耿。
陈表叔绝逼是梁鑫家族中,独树一帜的一个人才。早年间靠着开洗车行,积攒下一笔小钱,然后转头就投入了网络有奖竞猜事业。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把特地把服务器架设到了国境线外。十年时间,靠着对刑法等著作的充分研究,愣是赚到了数以亿计的家资。一辆劳斯莱斯,在W市开到飞起。只可惜后来18年后,接连踩雷,亿万身家灰飞烟灭……
相比起陈光建的赌性十足,陈耿那就是真赌狗……
就这么一位勇士,梁鑫管他借个几十万应应急,那不是轻轻松松的?
更不用说,陈耿从小就是老梁带大的!
是老梁的亲姑妈、梁鑫的亲姑婆的儿子啊!
嗯……
有戏,这个有戏……
梁鑫拿出手机,自然而然地当堂走出教室。
上课的老师见状一愣,想说点什么,却听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他只有摇摇头,把话又咽了回去。
教室外面,铃声结束,梁鑫也拨通了老梁的手机。
“爸,阿耿叔现在在干嘛啊?”
“在洗车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我睡了,晚安。”梁鑫三句话把老爸打发走,嘴里骂了句,“麻辣隔壁的,你怎么还不去缅甸?浪费我的感情。”
手机那头,老梁拿着手机,一脸懵逼。
然后摇摇头,不管了……
也管不了。
梁鑫叹着气,去上了个厕所,然后遗憾地回到教室。
再次坐下来,他脑海中又闪过三号方案。
三号方案就更亲了。
亲二叔,老梁的弟弟。
二叔最近在干嘛呢……
应该已经报上某个人物的大腿,在做非法开采国土资源的建材生意了吧?
三更半夜挖河沙,利润那是相当高啊。
自己家里组了车队,还有个小码头,还有船什么的……
但是奶奶的,明明那么有钱,又那么抠到极点……
算了,算了,三十块都不愿意借老梁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借三十万给我。
再说他也不容易,其实赚的也是辛苦钱。
天天货车被扣,要去疏通关系什么的,也不能怨人家。
梁鑫叹口气,心里和二叔和解了。
抠就抠吧,人各有命,还是得靠自己。
嗯,对,靠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能利用的朋友呢?
梁鑫换了个思路,仔细想了一圈,很好,没有。
一个都没有……
老子今年才大一啊!能有个瘠薄的能利用的朋友!
那群朋友还没我有钱呢!
这么一想,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多乱七八糟的发小、同学、邻居、熟人。
而在这片走马灯似的快速镜头中,梁鑫忽然捕捉住了一个人。
郭汜!
他前世的老板!
那个给他机会,舔了好多年,终于舔出一片天的男人。
梁鑫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十几年后。
郭汜这位老兄,来历很不简单。爷爷是南下干部,到W市后,才生下他的父亲。所以郭汜他爹,是土生土长的W市人,W市的方言说得和本地人一模一样,籍贯、户籍各方面,都是标标准准和梁鑫一样的W市居民。但是在郭汜出生的时候,郭老爸已经调去隔壁的N市工作了。所以郭汜的籍贯虽然是W市,却是在N市长大,也在那边读书。
到他大学毕业后,郭家又因为郭老爸的职务调动,举家搬往省城。至此,郭汜的事业,就以省城为中心展开。但因为和W市、N市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偶尔业务上的往来,他还是在两地分设了分公司。而梁鑫跪舔的起点,正是在郭汜W市的分公司里。
那一年,他36岁,一事无成、家破人亡、万念俱灰。
然后为了吃一口饭,就浑浑噩噩地进了那家所谓的策划公司。主要的策划内容,就是负责把某些不能明说的项目,包装成正大光明的东西。
而梁鑫之所以能进这样的公司,则是因为他的天分技能点实在点得偏,全特么在语言上了。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有了平台的加持,更不时不时就能搞出些10万+的爆款。
就这么在分公司混了半年左右,分公司的老大都视梁鑫为左膀右臂了,刚巧总部那边又遇到个难题,某个和海外的项目,怎么审批都过不了,于是着急万分的郭汜大手一挥,就要公司全体同仁集思广益。这么一来,这个很有难度的任务,就落到了梁鑫手里。
梁鑫当时拿来一看,直接就乐了。
以他在基层当差多年,从社区到街道,从街道到区里,从区里再到市直机关丰富的临时工和合同工经验来看,这东西根本一点都不难,只是没挠到审批部门的痒处而已。
当即振作精神,花了足足三天时间,精益求精地把东西给弄了出来。
分公司老大不敢贪这份功劳,直接以梁鑫的名义,发到郭汜本人手里。郭汜看完后,当场拍案叫绝,然后经过又一番运作,他的那个项目,终于以梁鑫策划的名目,顺利通过。
这件事后,梁鑫就被调去了省城总公司,成了郭汜的秘书。
一段时间内,他和郭汜形影不离。
每天连睡觉,都是郭汜睡里间,他睡外间。
郭汜要做什么事,全部是通过梁鑫来操作,而梁鑫也通过郭汜,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社会脉络。渐渐的,梁鑫当狗越当越顺。向来伺候不了人的他,渐渐能每天自动在六点之前起床,就为了抓紧洗漱好,好回应郭汜起床后各类要求。晚上也睡得比郭汜至少晚一个小时,必须安排好第二天郭汜的所有行程,确认所有细节,才能安心入睡。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郭汜34岁那年……
那一年,郭汜说自己赚够了,将来就不搞这些花样了。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更正确的路,于是解散了公司,让梁鑫回归了自由。
自那之后,梁鑫再也没和郭汜联系过。
他带着那些年攒下的钱,回到W市,继续操持郭汜的那套花样,赚的不算特别多,但一个人生活,已经能非常舒服。他甚至买得起W市最贵地段的房子。
只是不想结婚,只想慢慢地一个人死掉。
过了某个年纪,哪怕明白很多事情真正的意义,也照样释怀掉了。
几年后,梁鑫偶然在区行政中心的食堂和某个区领导吃早饭时,看到食堂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新闻里头,郭汜刚刚调回W市,已经成了郭局。
还是那么年轻又充满活力的样子……
梁鑫掰着指头算了算,郭四爷,只比他小六岁呢。
嗯……
小六岁……
所以他现在,踏马的刚上初一?!
坐在教室里的梁鑫,猛地抬起头,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满脸愤怒。
四号方案……
枪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