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几个人稍稍出气,报复他们被索尔惊吓到的仇后,索尔头上的钢针还是被拜伦一一拔出。
不过从实验台上坐起来的索尔并没有去回味刚刚全身开门的感觉,而是转着拜伦刚刚从他头上拔下来的钢针,观察上面的冰晶。
在索尔精神力反复扫描后,他确认,这个冰晶并不是水汽因降温凝结的晶体,而是一种很纯粹的能量聚合体。
“很像是魔晶,而且是那种纯度很高的魔晶。”
索尔的指尖轻轻触碰一下晶体,晶体立刻发生变化,如同被风化了千万年的石头,一点点分解成看不见的细颗粒。
同时,索尔感觉到空气中的元素粒子变得活跃了一些。
“原来这才是惰化公式真正的应用方式。”
拜伦并没有因为晶体被破坏而生气,他反而学着索尔的样子,轻点另一根钢针上面悬浮的冰晶,并看着它一点点消散。
“我也是得到了冰锁法阵的启发。冰锁的设计思路是通过压制风眼附近的元素粒子,人为制造出一种魔力真空状态。”
“这和以往我们驱逐元素粒子的做法不一样。它并没有试图抽干空气里的粒子,而是通过降温压低粒子的活跃度。所以我也想到,我的惰化公式也不一定必须要用力量压制污染的活跃性,也可以像冰锁一样,通过降温,也就是降低污染里的能量达到让其惰化的目的。”
索尔又拿起另一根钢针,“是的,如果通过压力的方式难以降低粒子活跃度,那也可以通过降温来实现我们的目的。”
就像被火花点燃了灵感,索尔脱口而出新的方法,“除了压力、温度,其实还有浓度、辐射、酸碱……好像还有什么,记不住了。不过我们的手段其实是多种多样的,只是要达到足以让污染都惰化的程度并不容易,不过这样一想,思路开阔许多,就算温度的方法到了某种程度走不下去,我们也有其他方式可以尝试了。”
索尔完,抬头看向拜伦,却发现后者怔怔地看着自己。
“呃,怎么了?”
“你是怎么一下子想到了这么多方向?这些真的都能实现惰化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当然,想要做到理论上的程度也并不容易。”索尔笑了,禁不住有些得意,“所以你也不用太惊讶。”
拜伦低头看着索尔刚刚的,被他记录在纸上的几个词汇,心态逐渐平稳,“你得对,所以我现在只要继续在温度的道路上走下去就好。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是的!”索尔跳下实验台,抬手拍拍拜伦的肩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了。”
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提醒索尔,“是反思,主人,是反思。”
索尔心情好,也不跟安计较,顺着他们的意思:“是,是,我反思,反思。”
回到卧室,索尔开始重新回忆全身细胞开门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靠自己的力量去尝试推门。
就像他对安的那样,在自身力量饱和前,贸然开门才是需要反思的事情。
但不能尝试,却不妨碍他将当时的感知清楚地记录下来。
这可是正常二阶巫师根本无法拥有的宝贵经验。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将当时的感受经历完整准确地传达给一位资深二阶巫师,对方立刻就能尝试进阶三阶巫师。
之后的日子,索尔除了继续学习和练习巫术外,就是每定时回忆开门的感受,加深自己的记忆和理解。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外面从大雪纷飞变成莺飞草长。
索尔几乎闭门不出,只偶尔救治加加鼓带过来的严重感染污染的巫师。
是转换心情,更是收集实验材料。
在无主之地几乎人人畏惧的黑潮污染,在索尔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种珍稀的资源。
而拜伦在惰化实验开始步入正轨后,比索尔还宅,几乎一直闭门不出。
而被索尔救治的病人,如果是真心实意对索尔感激的话,很可能就会长出加加鼓身上的同款星星眼睛。
而在确认星星眼睛除了让人对索尔的好感度翻倍外,暂时只发现了一定程度上避免新的黑潮污染这一能力。
于是索尔便默许加加鼓不断给他介绍病人。
只是他有一点比较奇怪。
加加鼓虽然很少见到拜伦,但两人也见过面,然而拜伦身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星星眼睛。
除了拜伦,车夫转职农夫的玛什身上也没有出现过眼睛。
索尔倒不至于凭此就对两人失去信任。
也许星星眼睛的传染还需要其他条件。
或者单纯是这两饶情况比较特殊。
四月来临,索尔算是正式迈入18岁。
在前世算是刚刚成年,不过在这个世界很多十一二岁的孩子就算是大人了。
最起码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卖身给巫师塔。
而在四月末的时候,许久不曾出现的佩儿终于再次来访巫师塔。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竟然有半年没有见过了。
不过索尔和佩儿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也不会像普通男女那样想着腻在一起。
不过半年未见,再次看见佩儿,索尔还是挺开心的。
作为巫师,追逐知识的脚步令人着迷。
可是作为人,如果只有追逐知识,那未免有些无趣。
然而和索尔脸上的轻松笑容不同,佩儿降落在净灵巫师塔顶时,依旧是满脸愁容。
索尔微微皱眉,走过去牵起佩儿的手,“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
佩儿看着索尔,欲言又止。
索尔没有催促,只安静地看着她。
似乎是这股沉静的目光给了佩儿力量,她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了。
只是她的话却让索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索尔,你……你有没有听见来自空的声音?”
空?
索尔抬起头,此时阳光正好,洒在人脸上温暖舒适。
但索尔却想起他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
他看见一只巨鸟坠向空。
仿佛地心引力变成霖心斥力。
索尔回过神,再次看向佩儿,面色变得严肃,“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听见空有声音的?是一直有声音吗?”
佩儿知道,索尔也想到了那个预知梦。
在预知梦中,克拉克目盲,她或者假风妖坠向深空,而赫伯特则化作一片火海。
总之,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现在,克拉磕目盲已经应验,佩儿不知道梦中那个坠向深空的大鸟,是不是意味着她自己。
可是就在佩儿准备回答索尔的问题时,她的脸色突然一变,张了半嘴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她刚刚又听到了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
而这一次,声音来自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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