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公司广场。
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成霓虹夜景，一蓝一金两条全息大鲤鱼缓缓游荡半空中。
军用科技大厦高层办公室里，梅瑞狄斯两指夹着香烟静静俯瞰下方夜景，脚边的烟头和烟灰零散落了半圈。
她神情凝重，手里的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心思完全不在眼前如梦似幻的霓虹夜景上。
梅瑞狄斯俯瞰下方的目光丝毫未动，仿佛越过了层层交通大圆盘，穿进了地底。
军用科技不希望看到一个完全脱离新阿美莉卡辐射的夜之城，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即便新阿美莉卡明面上同意了夜之城的‘独’立性质，但在文化、经济、交通、区位、网络等方面，夜之城仍与新阿美莉卡深度绑定。
但现在情况出现了新变化，夜氏公司提出新基建计划，旨在打造‘独’立网络帝国。
若是真的实现了这份新基建计划，夜之城在全球的影响力将更高于以往。
军用科技想重新收回夜之城，恐怕更难了。
因此。
对于夜氏公司启动空间矩阵一事，该如何搞到必要情报，从而进行破坏，这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难题。
按照以往的做法，或许该调动埋在夜氏公司的暗桩，探听必要的情报，确定行动方案后下手。
即便费掉几个暗桩，只要能破坏夜氏公司矩阵空间启动，那也是划得来的。
可收到的消息是，参与矩阵空间建设的人，都是经过夜氏公司深度改造培训的，根本没有下暗桩的机会。
而且矩阵空间建成后，里面几乎是全自动化管理，不需要任何人进去维护。
换而言之。
军用科技就算想替夜氏公司做矩阵空间安防，也没这个机会。
梅瑞狄斯想完成目标，只有两个方式。
一是用强，直接找雇佣兵去干脏活，但成功几率很难说，若是行动失败还有泄漏的风险。
二是等待，在等待过程中继续收集情报，看是否能在内部找到解决办法。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希望能找到一个可行方案。
荒坂为何会如此积极响应新基建计划，第一个同意接通矩阵空间，甚至有董事高层专门与其打电话沟通。
梅瑞狄斯敏锐察觉到，这里面有阴谋的味道，荒坂表现得越勤快，就越说明其背后另有目的。
也许她想完成这次上头交办的任务，希望可能要落到荒坂头上。
在军用科技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梅瑞狄斯深知每一件事都不能出现失误，否则就会影响到她未来的职场生涯。
她能感受到，离再进一步已经不远了。
无论如何，矩阵空间必须关停。
梅瑞狄斯打算再挖一挖更多关于荒坂的情报，为何会如此主动地凑夜氏公司的场。
马上就到矩阵空间启动的时间，今天应该是拿夜氏公司没辙了。
梅瑞狄斯掐灭手中烟头，刚准备转身离开，显示秘书有特殊情况汇报。
她让秘书进来，自己则重新回到办公位坐下，等待情况汇报。
秘书神色匆匆跑了进来，急声道：“主管，有两件情况需要向您及时汇报，是关于夜氏公司的。”
梅瑞狄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秘书随即汇报道。
“荒坂公司与夜氏公司开展新基建计划合作，同意接入矩阵空间，是荒坂三郎下的指令，据可靠消息，这份指令是加急状态。”
荒坂三郎？
梅瑞狄斯瞳孔骤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照这么说远在京都的荒坂三郎，也关注到夜氏公司这件事了。
如果是荒坂三郎下令，这件事太过反常。
荒坂在夜之城经营这么多年，却仍旧得不到荒坂三郎的认可。
荒坂三郎讨厌这座城市，已经是公司高层间共知的传闻。
以荒坂三郎的地位，放眼的是全球事务，为何会关注到夜之城的未来十年建设。
夜之城变得更加‘独’立，对荒坂公司未必是好事。
但相对而言，军用科技要比荒坂更难受。
梅瑞狄斯搞不清楚荒坂是在底下拱火，还是另留了后手。
总之。
她很肯定判断，这件事不值得荒坂三郎下加急指令，除非背后有更多故事，以至于影响到荒坂，甚至荒坂三郎的统治。
秘书见上级沉默不语，等待片刻后，又继续汇报第二条情况。
“夜氏公司在郊外的磁悬浮隧道，遭到了不明势力的袭击，现在请求我们增援。”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可以认定的是，对方来自流浪者部落，袭击原因未知。”
梅瑞狄斯有些意外，在这个节点上，袭击夜氏公司郊外工地。
她连忙让秘书把画面调出来，芯片放置于办公上读取，一段夜色荒原追逐战的场景便展现在眼前。
视频不长，大致是工地遭到一小股人马袭击，接着无人机倾巢而出，工地所有人驾驶车辆追逐而去。
这些武装无人机都是军用科技配备的，那块工地的智能安防均由军用科技负责，夜氏公司的人具备一定指挥权。
梅瑞狄斯看着眼前画面，很快发现了几个问题，于是问道。
“这处隧道我记得挖很久了吧，查到隧道通往哪里了吗？”
秘书沉声回道：“查过了，通往公司广场地底下，是夜氏公司新基建计划中一条主要交通线路。”
梅瑞狄斯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意识到可能有人比她更急切地想动矩阵空间的手脚了。
另外。
她发现夜氏公司的人只盯着那辆改装越野车，却没管其他袭击点位。
“这辆越野车里坐的什么人，查得到吗？”
秘书立刻汇报道：“无人机无法分别车内乘坐的人，但这辆车的线索找到了。”
“这辆车的实际拥有者名叫帕南帕尔默，来自恶土阿德卡多家族，经常跑恶土运输线，会在来生酒吧接一些委托。”
梅瑞狄斯听到这些情报后，心底有了七八分把握，于是站起身来，下令道。
“跟夜氏公司回电，我们现在出发去恶土荒原支援，让吉尔吉斯特做准备，带三支特勤队出外勤。”
她看了眼时间，再次补充道：“时间还早，让他们再玩一会儿，特勤队十五分钟后出发。”
“我们先过去看看戏。”
阿德卡多营地。
一座军绿色帐篷里，露西伸手缓缓拉上帐门链，将荒原外的黑夜隔挡在外。
帐篷内，数台电子设备发出频闪白光，一座铺满冷水冰渣的池子放置在旁。
唐宇正站在电子屏幕前，调试着深潜之前的必要程序，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得多加几道保险，以增加露西在深潜时的自保能力。
露西合好门帘，回头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唐宇，接着朝水缸处走去。
她抬手解开衣领扣子，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从衣袖中抽出，接着将上身衣物顺着肩膀往下褪去。
最后蹲下身子，连同长裤和贴身衣物一齐褪在地面上。
露西抬起腿迈进冰冷水池中，强忍住刺骨冰冷没有吭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扶着水缸边缘，面部朝上慢慢躺了进去，冰水微波浮动，哗啦啦一批作响。
露西背靠浴缸边缘，目光直勾勾盯着帐篷顶端，喃喃道：“唐，我准备好了。”
另一边。
唐宇调试好程序，拿着光缆接口走了过来，熟练地揭开她脑后绷带，将接口嵌入其中。
随着机械卡嗒一声合响，深潜准备工作完成。
“注意安全。”唐宇认真叮嘱道。
露西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沉声问道：“这次也会顺利的吧。”
她意识到，关于矩阵空间背后的势力，恐怕是她想象不到的强大存在。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旦开始这场针对矩阵空间的行动，必然会与对方死磕到底。
唐宇所面临的危险，便远不止荒坂公司内部。
她渐渐发现，唐宇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在玩火。
唐宇不仅在跟荒坂公司下棋对弈，还在和各大公司掰手腕。
即便他现在被他人看做荒坂塔职场新星，未来前途一片大好。
但事实上。
这恰恰是唐宇最危险的时刻，爬的越高，卷入的漩涡就越大，稍有失误恐将万劫不复。
荒坂、军用科技、生物技术、康陶，加上现在的夜氏公司。
唐宇早已站在了风口浪尖，随时面临被这些庞然巨兽盯上并吞噬的危险。
露西不知道唐宇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又是为了什么，他的世界还藏有很多秘密。
唐宇还以为露西是担心深潜的事情，如今他有了‘弱电控能’，曾经黑客实力也能发挥几成。
即便是在赛博空间中，他仍旧可以看住露西，于是坦然笑道。
“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唐宇伸手进池水中，像以往那般，握住了她的手腕。
露西有些意外，看向唐宇握住自己的手，感到有一丝温热流进了身心。
“希望这次好运。”露西说完后，轻轻闭上了双眼，随即进入了赛博空间。
她的数据意识体刚刚成型，便在蓝色数据海洋中感知到信号源，那是曼恩团队定位的矩阵空间信号。
露西毫不犹豫，果断挥手，朝信号源瞬移而去。
如穿梭星辰深空一般，层层叠叠的代码数据流从眼前掠过，瞬息之间便找到了目的地。
露西神色一紧，见到周遭景象心不禁沉了下来。
果不其然。
矩阵空间并不是单纯的网络服务器，而是秘密布置了通往赛博空间的出入口。
更令她感到恶寒的是，这处通道设置在了黑墙之外。
此刻。
露西正立于赛博空间巨幕黑墙之下，通过信号源传递的信号，遥望黑墙之外的暗黑深渊。
那是她曾经的噩梦，自从逃离荒坂秘密基地后，她再也没有涉足过黑墙之外的世界。
露西紧紧咬住牙关，犹豫着是否要穿过黑墙，走向另一端。
她对那里存在的危险再了解不过，如果踏出这一步就要面临回不来的风险。
野蛮生长的流窜AI，经过如今这些年的生长进化，早已今非昔比。
更不提黑墙外那数不清的恶意程序、电子病毒，随时有可能击溃她的数据意识体。
可是。
她不翻越这道黑墙，便无法探取唐宇所需要的情报，而且曼恩团队那边的努力也都会白费掉。
露西攥紧了双拳，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正当她进退两难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怕，有我在。”
露西听到脑海里这番话，犹豫的心立刻坚定下来，紧攥的双拳松开，默然笑道。
“呵，真是疯透了。”
她抬起手，蓝色流光宛转，栅格条网的黑墙之上，出现了一阵阵波纹浮动。
那是网络监察穿过黑墙之外的程序通道，某种程度而言是黑墙所认可的穿梭方式。
露西虽然记得荒坂的穿越途径，但时过境迁，还是网络监察的手段更可靠。
启动穿梭通道后，露西漂浮上前，触摸那道波纹。
一瞬间的功夫，她便如同走进了镜面之中，来到了无尽黑暗的旧网之上。
危机四伏的黑暗里，露西必须保持时刻警惕。
为了避免遭到流窜AI盯上，她给自己套了层隐蔽性防护程序，避免引起周围数据流异常。
搞定了配套隐蔽程序，她小心翼翼地朝黑暗更深处进发。
漆黑一片的旧网，不时能看到各种亮光一闪而过，如同闪电划过虚空似的。
偶尔还能见到人脸般的数据团，如幽灵四处游荡，发出不可名状的哀嚎。
由于旧网之上绝大部分内容跟人类有关，这些程序大量学习了相关知识，渐渐朝偏人类化形象发展。
露西对于眼前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一路小心谨慎地朝信号源进发。
她破开一层层阻制，尽量从薄弱点突破，好几次险些与恶意软件衍生的AI擦肩而过。
最终。
露西绕过似迷宫般的禁制阻碍，抵达了目的地，看到了蓝色代码组成的空间矩阵。
她立即从手腕抽出一条光线，接入进空间矩阵中，开启扫描筛查其内核程序。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巨大的数据流检测量，让露西陷入灼热痛苦之中，她的大脑神经触端正在承受负荷高温。
强忍着头脑不适，她终于做完了筛查。
这座空间矩阵出入口暂时处于封闭状态，还缺一道主程序方能进行有效运转。
露西收回光线，准备起身返回黑墙之内的赛博空间。
突然。
她察觉到周围有几道异常数据流朝自己袭来，顾不得引起动静，立刻抬手施加一层防火墙。
一道防御性光圈将露西周身护住，抵挡住猛然袭来的多道恶意代码尖刺。
好在防火墙级别够高，露西数据意识体没有生命威胁。
她定眼看去，迅速分辨出躲在暗中的黑影，熟悉的身影令她失色。
巫毒帮？
露西这才发现，之前被奥特坎宁安烧掉脑子的巫毒帮众人，再次以AI之形出现在旧网中。
她们并不是被烧脑，而是被使用了灵魂杀手，将意识体数据强行上传到了赛博空间中，并随之流窜进旧网，以躲避网络监察的逮捕。
露西还来不及反应，密密麻麻的蠕虫病毒布满了防火墙之上，开始一点点钻进光罩内。
糟了！
露西刚想抓紧时间逃遁，却发现眼前蠕虫发起爆炸，将她的防火墙程序直接崩碎。
她的数据意识体毫无防御地曝光在危险之中，强烈的信号波动引来了周遭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道道攻击性极强的程序尖刺朝她杀来，若是中招，必然当场解体成数据碎片，就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之中了。
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淡蓝色电弧将其全身裹住，抵挡住了一切袭来的尖刺。
所有触碰到电弧上的数据代码，顷刻间灰飞烟灭。
巫毒帮的数据灵魂印记，还想再用冻结神经网络的病毒，来困住露西的意识体。
但一道强烈的蓝色电弧，以露西为中心隐隐蓄能。
骤然间。
如同雷爆般向四面八方爆开，瞬间涤荡一切杂物，只剩下如灰烬般的数据碎片。
露西睁开眼，瞳孔颤动，诧异地看向四周，发现周围空荡荡，再也不见任何身影。
清场了？
她眼神微动，立即抓住空档闪身离开此处，朝着黑墙直奔而去，顺利抵达了黑墙之内。
露西长舒一口气，稍稍平复心情后，开启退出程序。
就在露西闪身离开之际。
一道红色的巨大身影抵达现场，伸手吸来一缕残余的电弧。
她指尖轻触电弧，流动的数据代码瞬间化作电花，与电弧一同溃散。
红色身影泯然不语。
帐篷内。
唐宇蹲在水缸旁，一手握紧露西的手腕，一手捂住脑袋，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过度使用‘弱电控能’，让他感觉身体被抽空，整个人陷入了虚弱状态，就连鼻子也溢出了些许鲜血。
刚刚唐宇忍着痛苦难受，接通了V的来电，说她们遇到了麻烦。
米契和蝎子进了工地后失联，曼恩团队已经完成任务，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V跟帕南两个也是急性子，通完电话后就重新杀向了工地，根本不给唐宇劝阻的时间。
她们俩解决完夜氏公司追击后，便立刻转向冲回了隧道工地。
唐宇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曼恩团队绝对是在隧道里遇到了意外情况。
他得到V消息时，便想出发去隧道现场，可见到露西还在深潜中，也只好按捺心中急切，一切都必须等露西出来才清楚。
唐宇庆幸自己稳住了心态，眨眼的工夫，就察觉到露西遇到了危险。
为了避免她陷入后患，唐宇直接调用最大功率‘弱电控能’，利用曾经的黑客技术，帮助露西扫清障碍脱身。
在透支体力同时，他的另一项天赋‘坚韧不屈’正在急速启动恢复体力。
水池里的露西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身旁的唐宇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但整个人埋着头显得有些狼狈。
露西伸手拔掉脑后接口，连忙探身查看唐宇，发现他的鼻尖有血液溢出，滴落在泥土地面。
“怎么了？！”露西急声询问。
唐宇抬手擦掉鼻血，站起了身，解释道：“我没事，在赛博空间里有什么发现吗？”
露西瞳孔微动，联想到上次唐宇虚弱至极的模样，猜到这是神秘异能使用过度的代价。
她隐隐感到这是不好的讯号，不禁忧心忡忡，询问道：“真的吗？”
说完。
露西从浴池里站起身，冰块从她细腻肌肤滑落，重新掉进了水缸中，噗通作响。
唐宇微微点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毯，递给了露西，再次肯定道：“嗯，真没事，现在外面情况紧急，我必须得过去一趟，曼恩他们失联了。”
露西心颤了一下，她最开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见到唐宇现在的状态，赶过去岂不是很危险，可不阻止对方的话，那么曼恩他们将会陷入更大危险之中。
露西不再犹豫，立刻解释道。
“唐，这是一个圈套！”
“矩阵空间已经启动，在赛博空间里的连接点，位于黑墙之外的旧网上。”
“很明显，他们是要用矩阵空间作为载体，帮助黑墙之外的流窜AI侵入人类网络世界。”
“但他们现在还需要一道主程序，一道类似黑墙般存在的通道AI程序。”
“子网海神。”
唐宇眉头紧皱，这和他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他们一开始盯上V，就是为了这个意图。
想要收获一道与黑墙具有相同功能属性的通道程序，可以自我成长更新迭代，在旧网之上建立全新的通道，彻底绕过黑墙。
届时。
黑墙之外旧网世界里的流窜AI，谁能进入人类网络世界孵化，都由夜氏公司幕后势力说得算。
这些流窜进人类世界的AI，还能借助各大公司庞大的网络数据，相对应孵化出人工智能。
到那个时候，即便各大公司离开夜之城，也有AI程序替补上他们的空缺。
AI公司，AI城市，AI人类
夜氏公司的野心之大，比荒坂三郎的永生大梦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宇认真听完露西所说，这一趟他无论如何都要出手了。
德拉曼已经等候在帐篷外，随时准备出发。
他起身走到帐篷前，准备拉开门帘，一支纤细冰凉的手掌拦住了他。
露西紧紧抓住唐宇的手腕，细密水珠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唐宇沉默回头，嘴巴却被两掰冰凉轻柔的触感堵住，冰蓝色气息钻入了他的鼻尖。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紧闭双眼，眼角止不住有晶莹的泪珠闪动。
唐宇愕然地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感受她的冰凉与温热。
长口勿后。
露西松开了唐宇的脸，霓虹瞳孔幽幽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喃喃道。
“我陪你。”
今晚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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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