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陆修与江鸿正在等候飞机,事情办完后,大伙儿分头走, 陆修带江鸿去北京,其他室友则回西安交法宝。
幸而江父还是很开明的,看到车撞成这样吓了一跳,先问人有没有事,车买了保险,倒不怎么生气。于是江鸿充满愧疚地与父亲道别,准备前往北京与曹斌会合。
江鸿有点蔫了, 趴在桌上:“我从生下来开始, 就总是给大家添麻烦。”
“要不是你, ”陆修说,“这次也不会这么轻松。”
“哦原来我也起了作用的吗?”江鸿从胳膊缝里抬一眼看他。
陆修离开南山麦家后,就总在思考,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麦擎会怎么样呢?”江鸿又问。
“被押送到驱委, ”陆修说,“审问。”
江鸿好奇道:“会引发地震吗?”
陆修示意无可奉告:“我不在驱委任职,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
江鸿:“严重吗?”
陆修:“非常严重,驱委出了叛徒,直到现在才开始清查, 你说呢?”
江鸿:“不会是因为我牵扯出来的吧?”
陆修迟疑片刻, 答道:“应当早就在怀疑了。”
江鸿于是点了点头,又问:“其实我还有一点很好奇……”
“你确定要一直谈论这个话题?”陆修说。
江鸿笑了起来, 说:“好, 我不问啦。咱们是在度假吗?你前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陆修无聊地说:“调查这件事。”
绕了半天, 又回到了驱委的话题上, 两人面面相觑,江鸿哈哈大笑,广播提醒登机,陆修便把江鸿拎走了。
北京的冬天冷飕飕的,但没出机场一切就尚可忍受。江鸿把脖子缩在衣领里,左看右看,发现在到达口处等待他们的轩何志。
轩何志吹了声口哨,示意他们上车,曹斌已等在一辆六座商务车内。
“东西拿到了?”曹斌说。
陆修没有废话,把在麦擎家搜出来的风铃交给曹斌。
曹斌对着车窗外苍白的阳光看了眼,负责开车的轩何志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这是一种庙里拆下来的八角铃,”轩何志说,“有个很考究的名字,叫‘八方云来’,一批八个,互相之间能彼此感应。”
曹斌说:“所以就像咱们猜测的,麦擎的注意力都在驱委的逮捕令上,没有预测到咱们会突然出手介入。”
陆修:“我不知道。”
江鸿安安静静地坐着,感觉像被拉进了一个神秘的小团体,没有开口说话。
陆修沉默片刻后,又说:“但麦擎的家里,来了一个人,我猜测是他的同党。”
曹斌答道:“驱委要抓他,麦擎理应朝他的上级求助。”
陆修:“那个人也许原本是来对付驱委的,但阴错阳差,因为我们偷走另一件法宝,而提前出手了……”
轩何志:“你们还跑到别人家里去偷法宝?”
江鸿:“呃……”
“接着说。”曹斌很淡定,坐在副驾驶位上,端详那个风铃。
陆修:“为了拦截我们,对方也使用了一件法宝。”
曹斌:“嗯。”
陆修:“那件法宝是山河社稷图。”
轩何志猛地一抖方向盘,车辆差点追尾,轩何志大叫道:“不可能!”
“轩主任!你专心开车!”江鸿被吓得不轻。
轩何志道:“陆修,你确定那是山河社稷图?!”
曹斌没有说话,脸色变得极其复杂。
陆修没有说多余的话,望向车窗外北京暮色降临的街景。
车内死寂般地沉默,片刻后,曹斌说:“驱委里除了陈真,还有谁能动用它?”
轩何志说:“就只有陈真能拿出来,不,绝不可能。”
车内又是漫长的沉寂,气氛有点恐怖。
“很……很严重?”江鸿试探着问了下,“陈真是驱委的会长,是吗?你们怀疑他也是叛徒?”
“他是驱魔师的首领,”曹斌依旧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或者用他的另一个称号,你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地位了。”
“大驱魔师。”陆修说。
曹斌道:“先吃一顿吧,你们也饿了。轩主任,不要找优惠券了,就吃那家涮肉了。”
轩何志:“好好,这就停车。”
餐厅内:
“这不合逻辑,”江鸿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本科生的身份,也非常希望为他的导师与学长分忧,“他已经是大驱魔师了,为什么还要背叛驱委?”
曹斌始终没有说话,认真地点菜。轩何志用湿毛巾擦着手,说:“我觉得陈会长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陆修:“嗯,也许是我看错了。”
曹斌看了陆修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陆修不可能撒谎,这么重要的事,更不会看错。
江鸿又找到了新的切入点:“如果那个山河社稷图法宝,一用就会暴露他的身份,他也不会拿出来用对吧?”
陆修依旧是那事不关己的表情,淡淡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看到了山河社稷图,至于其中有什么内情,我不是注册驱魔师,也轮不到我来解决。”
一人一锅的涮肉,江鸿倒是吃得很开心,作为重庆人嫌辣度不够,还去加了不少辣椒。陆修与江鸿时不时交谈几句,就像平时相处一般,唯独曹斌全程沉默,轩何志也不太说话,像有点怕曹斌。
“项诚如果在就好多了。”轩何志说。
“他多半被什么事绊住了,”曹斌说,“不能全靠他和小多。”
轩何志:“明天就要去驱委了,你打算怎么办?”
曹斌喝了一点酒,答道:“静观其变。稍后我要去拜访一下周茂国前辈,你送他俩回酒店先休息吧。”
饭后轩何志送陆修与江鸿回酒店,江鸿在车上问:“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么?”
陆修点了头,轩何志说:“咱们大家都去,不用紧张,驱委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江鸿又说:“曹校长今天好严肃,明天不会有什么事吧?”
轩何志:“曹斌很厉害的,要相信他。”
陆修略微朝江鸿做了个“不要多问”的动作,轩何志从倒后镜里看到了,笑着说:“江鸿,谢谢你照顾小皮了啊,唉,让人操心的孩子。”
江鸿忙谦让几句,回到酒店后,很早就睡下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不安。临近公历年末,北京狂风呼啸,带着萧索的寒意。
这一夜里他睡得很不踏实,半夜甚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与他说话,用的是奇怪的语言,他记得那是龙语,却分辨不出对方的语义。
话音未落,江鸿看见了一颗血红色的彗星,出现在了天际,彗星的周遭散发着黑色的火焰。
“起床了。”陆修的声音在耳畔道。
江鸿艰难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陆修,被拎去洗手间洗漱,末了又下楼吃自助早餐。
轩何志完美演绎了,无论有多少问题与压力,有些人就是能吃好喝好的典型案例,一顿早饭他吃了四大盘,外加两杯咖啡两杯果汁。
曹斌只喝了一杯黑咖啡,等待期间,他朝江鸿说:“今天陈真会朝你询问一些细节,主要是有关上次你们在地底,你听见的内容。”
江鸿:“哦。”
曹斌:“如实作答就行。”
江鸿:“好。”
江鸿又看看陆修,陆修说:“我们会在外头等你。”
轩何志说:“陈真想单独见他?”
“他的证词非常重要,”曹斌说,“陈真也有他自己的判断。”
轩何志开车拐进一条小巷,江鸿看到路牌“灵境胡同”,心想这里应当就是了,突然又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四人下车,陆修左右看看,没有说话。
“比你上次来的时候变了?”曹斌说。
陆修:“嗯,上回在修路。”
曹斌带着三人拐进一家书店,早上八点四十,书店刚营业,里面空无一人。
陆修:“入口也改了。”
曹斌:“因为你。”
江鸿只觉得好笑,陆修一瞥他,江鸿马上就不笑了。
曹斌绕到一个书架后,将西服外套交给轩何志,捋起衬衣袖子。
轩何志说:“存在与虚无。”
曹斌找到一本萨特的《存在与虚无》,把它从书架上抽了出来。轩何志又说:“形而上学、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这两本,还有齐物论。”
曹斌抽出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以及庄子的《齐物论》,放到一旁。
“芝麻……开门!”
接着,曹斌稍稍躬身,两手按在面前的书架上,把它推倒下去!
太爽了——!江鸿心想: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啊啊啊!
从“哲学丛书”到“历史读物”再到“青春小说”,书架引发连锁反应,一排接一排惊天动地,犹如多米诺骨牌般翻倒,“砰砰砰砰”连声巨响,最后一面书架倒向墙壁,墙壁唰地洞开,阳光洒了进来,现出一个喷水池。
面前是座足有三十三层的高楼,玻璃外墙闪闪发光,入口处上书“国家驱魔师协会”,两侧是不动明王像与燃灯像,犹如政府的办公大楼般,台阶延伸向入口处。
广场上空无一人,侧旁停车场停满了奔驰宝马等豪车。
“我是曹斌,”曹斌在入口刷了卡,轩何志也刷了卡,曹斌又说,“这是我带来的两名学生。”
传达室门卫是个年轻人,警惕地看着陆修,陆修只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约了陈真,今天上午九点。”曹斌说。
门卫没有过多盘问,查过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陆修:“以前没有盘查得这么严。”
曹斌:“最近才开始严起来的,查出那件事后,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倒不是因为你。”
江鸿跟着进了驱委本部,对一切都十分好奇,但这座大厦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政府办公大楼的模样,一二三楼有宽敞的楼梯,二楼像个办事处。
“驱魔师就在这里接委托,”陆修说,“全国的灵异事件都会发到这里来。”
大厦内来来去去都是人,仿佛各行各业的人都到这里来了,有穿外卖服的,有穿工服的,还有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场面十分怪异。
曹斌带他们绕到大堂后去坐电梯,轩何志按了电梯,进去时里头已有好几个人。
“曹校长。”电梯里不少人都认得曹斌,纷纷朝他打招呼,同时看见了陆修。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微妙的动作——各自极其细微地朝后退了一点点。
曹斌朝他们点头,江鸿还看见了上次认识的驱魔师——贺澜山!
贺澜山朝他笑笑,又朝陆修点头打招呼。
贺澜山说:“你们一起来北京玩了?”
“顺便跨年。”曹斌答道。
“十三层,法宝研究部。”电梯报楼层,贺澜山便离开电梯。
“十九层,”电梯声道,“中央部门。”
在电梯里的只剩下他们四个,轩何志挡着电梯门,让曹斌先出去。
十九楼有四个办公室,其中一个的门开着,门外挂着“陈真”的牌子。
曹斌朝里看了眼,陈真正戴着蓝牙耳机,在对着落地窗聊电话,曹斌便站在外头,耐心等待。
江鸿也忍不住朝里看了眼——
——那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个背影。
霎时江鸿不敢吭声,想起了在麦擎家二楼,看见的那个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那就是他!不可能有错!江鸿心道难怪觉得似曾相识,因为开学典礼上,陈真出席还讲过话,只是在麦擎家望见背影时,江鸿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是他。”江鸿带着惊惧的眼神,朝陆修作了个口型。
陆修:“?”
江鸿正想该如何不露声色地朝陆修解释时,陆修却摆手,示意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陈真很快就说完了电话,转身道:“曹斌?你来了。”
曹斌示意江鸿与自己一起进去,陆修则在外等着。
“吃早饭了没有?”陈真说。
曹斌:“只喝了杯咖啡,他们倒是吃过了。”
江鸿看见桌上放着他的谷歌眼镜,还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他、一个与他长得很相似的少年,另一个高个子男人,和身边的另一名少年的合照。
“早上只喝咖啡对胃不好。”陈真说,“你是江鸿吧?来,坐,正好,陆修也在外面吗?”
曹斌说:“我们正好还有点事,你和江鸿聊吧,我待会儿再上来。”
陈真递给曹斌自己的饭卡,说:“去食堂吃点东西。”
曹斌接了,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江鸿瞬间非常紧张,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驱委里级别这么高的人。
“江鸿?”陈真似乎有点不解,继而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有一点。”江鸿答道。
陈真的气场很强,却也不知不觉让江鸿松懈下来。
不对!他是在麦擎家的那个叛徒!江鸿刚一放松,又开始察觉危险,神经再次绷得紧紧的。他来不及朝曹斌预警就进来了,连陆修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他警惕地看着陈真,心想今天也许……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陈真仿佛感觉到了江鸿心情状态的再一次变化。
“因为什么紧张?”陈真笑道,“喝茶吗?因为我是会长?他们怎么介绍我的,大驱魔师?”
“嗯……陆修学长说、说过。”江鸿答道。
陈真背对江鸿,开始泡茶:“因为行政级别?”
江鸿没有回答,盯着他的背影,再一次确认,他就是自己在麦擎家看见的那个人。
陈真回头道:“当初周老师退休时,我和曹斌二选一,接任会长。曹斌想去学校任职,我才接手了驱委,你在曹斌面前也很紧张?”
江鸿:“那不会。”
江鸿始终在思考,脑海中开始混乱,陈真已经是驱魔师的首领了,他背叛组织的目的何在?去帮助叛徒,有多大意义?
陈真:“我差一点就是你们的校长了,从这点上来说,你可以不用坐得这么笔直。”
江鸿再次忘了陈真是敌人的事,忽然笑了起来,倏然意识到不行不能这样,于是又恢复严肃。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快分裂了,总在不停地摇摆。
“喝茶吧。”陈真递给江鸿红茶,江鸿心思忐忑地喝了点,心想应当不至于给自己下毒。
“非常抱歉,本应是我自己过去找你的,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请你特地跑一趟。”陈真客气而认真地说,“主要是想了解杨飞瑶在地底说过的话。”
“哦……”江鸿怀疑地看着陈真,想了想,把自己那天夜里亲耳所听,转述给了陈真,同时心想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如果他们都是叛徒,那么杨飞瑶理应是与陈真一伙的。
所述过程,与江鸿告诉陆修的无异,他没有朝陈真撒谎,毕竟曹斌一定也转告了他,对方只想亲自确认。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陈真听完后,没有过多思考,只简单地点了头。
江鸿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了,正想顺理成章告别时,陈真却话头一转,又说:“我还听说你,在不久前被这伙人抓过?”
“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伙。”此时江鸿稍稍镇定了点,答道,同时祈求他千万不要问太多,毕竟自己先前并未与曹斌串过口供,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陈真示意稍等,从办公桌抽屉中取出一份表格,正是打印出来的、江鸿的履历。
江鸿心中一惊:已经盯上我了吗?
陈真说:“根据报告,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正在询问你智慧剑的下落,被绑架的当天,还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细节吗?”
“呃……”江鸿努力地回忆,注意力却被履历上一个“特殊”的章吸引住了,半天无法集中精神。陈真却以为他还有心理阴影,等待良久,期待地注视着他,江鸿最后说:“没有什么了……他还说我的叔叔,我没有叔叔啊,我爸爸是独生子……”
履历后是一沓薄薄的调查报告,陈真想了想,又说:“我还发现一点,根据曹斌的反馈,你的脉轮目前看来,不具备修习法术的资质?你已经学习了脉轮的特性了吧?别紧张……擦擦汗,江鸿?”
“啊?”江鸿回过神,答道,“嗯,是的。”
陈真又说:“现在只是随口聊聊,可以当成闲话,今天的见面确实太正式了,非常抱歉,说不定这样会让你感觉好点?”
陈真似乎意识到江鸿一直在走神,便换了个方式,先行主动靠在了转椅上,两手交叠,手中发出温润的光泽,霎时间整个办公室里流动着奇特的光线,仿佛浸润了江鸿的精神。
啊……好舒服。
江鸿登时整个人暖洋洋的,沐浴在那道光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神圣?是的,神圣。温柔又神圣的光里,江鸿立即有种冲动:他不可能是叛徒,不会是坏人。
那一刻,江鸿几乎完全地相信了陈真,很想推心置腹地朝他说些话,甚至告诉他,自己在麦擎家看到的经过,询问他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但没等他开口,陈真又笑着说:“这样果然好些了。”
陈真长得相当帅气,却是有别于陆修、曹斌的英俊感,他给江鸿的第一印象是温润,就像一块和田玉般,没有年轻人的锋芒,却有着至为坚硬与强大的内在。
“你是大风水师江禾的后代,”陈真想了想,又说,“虽然谈论太多关于血脉与传承不太好,嗯……但是我猜想你也许觉得有点困扰?”
“为什么?”江鸿的注意力被再次转移了,好奇问道。
陈真答道:“我们不鼓励过多地强调家世,驱魔师本来就是拥有特异能力的群体,朝着世袭化过度发展,很容易催生一些人内心离经叛道的念头。”
“哦是这样啊。”
陈真说得很隐晦,江鸿却听明白了,确实如此,哪怕在学校里,有些学生也总会忍不住强调家族。
“会困扰吗?”陈真喝了点茶,说道。
“岂止困扰,”江鸿无奈道,“简直是绝望啊!”
江鸿这会儿已经忘了对陈真身份的怀疑,只将他当作一个亲切的大哥哥,只想把自己的烦恼都朝他倾诉。
陈真却带着笑容,认真地看着江鸿。
“没有法力,也不影响成为一名驱魔师。”陈真说。
“但我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学会法术。”江鸿沮丧地说。
陈真又问:“谢老师给你做过测试吗?”
江鸿:“谢廖吗?我用过光玉。”
陈真想了想,起身道:“光玉只能作为一个初步的测量参考,准确,但不精确,来,我再给你做个排查吧。这件法宝不经常开启,不过作为感谢你来北京一趟,我觉得是应该的。下一次再见面,也许我会亲自过去找你。”
“嗯,谢谢。”江鸿对自己的脉轮没有多大看法,起身跟在陈真身后。
陈真带着江鸿进电梯,在电梯里刷了手环,电梯开始下行。
“地下十九层,”电梯报楼层,“法宝与特殊材质空间。”
江鸿左右张望,正想问,陈真却说:“这里是存放法宝的地方,算是个机密区吧。”
江鸿心想如果陈真是自己的导师,每天铁定会被自己缠着问到进精神病院为止。
面前是条幽深的走廊,走廊外坐着一名看守,正在玩手机,看见陈真来了,便收起手机。走廊尽头,是个保险库般的大门。
江鸿:“守备好森严啊。”
陈真刷了手上一张小巧的门禁卡,说:“五年前,你的学长陆修,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害得大家都被处分了。”
陈真站在保险库外,等待开门,忽然又察觉到了什么。
“还有谁来过?”陈真朝看守问。
气氛刹那变得紧张起来。
那看守马上站了起来,面露慌张神色,陈真不等他回答,转头望向大门。
大门缓慢开启,保险库内站着两个身影,此刻一起朝门外望来。
那是曹斌与陆修!
他俩此刻正在库房内,曹斌答道:“是我。”
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涌现了一瞬,继而飞快地消逝了。江鸿站在陈真身后,好奇朝内张望,陆修马上朝他使了个眼色。
“我以为你去食堂了。”陈真轻松地说,“江鸿,进来吧。曹斌,你来这里做什么?”
曹斌自若答道:“我在准备一个研究课题,从法宝束缚灵的方向,便带陆修来看看。”
保险库内装饰得十分古朴,空间很大,一排排的架子上点了长明灯,每隔一米就有一个托台,台下有发着光的法阵,在缓缓旋转。
中央有个巨大的匾额,上面只有一个字“天”,示意此处所置放为天字级法宝。
两侧则分别是“地”与“人”。
陆修提醒了江鸿一句:“注意不要碰任何东西。”
江鸿:“我就这么像闯祸精吗?”
陆修示意江鸿过去,站到自己身边。
陈真朝曹斌说:“带一条龙进藏宝库,可不太合规矩,当心被安杰参一本。”
曹斌回答道:“你不也把大一学生带进来了?”
陈真与曹斌站在“天”字级法宝的架子前,第一件法宝是个转经筒,其后放着各种奇怪的东西。
“你们聊完了?”曹斌问。
“嗯。”陈真说,“所以你们的研究得出什么结论了?”
曹斌没有说话,陈真走到先前曹斌与陆修所站的位置,江鸿看见那里摆放着一个黄铜沙盘。
“这叫山河社稷图,”陆修主动朝江鸿解释道,“是驱委的天字级法宝,它直接与地脉相连,能够根据施法者的灵力强弱,影响周遭的环境。”
江鸿:“哇,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可以演示一下吗?”
陆修:“会引发地震和海啸的。”
江鸿心里想的,与陆修一样,这一刻他马上明白曹斌与陆修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来检查那件法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