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谢早早转过头戳一下儿子的小嫩脸蛋:“什么都没有啊。”
她身后,那白色的光团慢慢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点一点试着靠近谢早早。
还以为很隐蔽,结果飘了几下,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再一看,自己已经被扣在了一个大木盆里,这盆子目测刚刚给孩子洗过脚丫子。..
然后就听到谢早早的声音在木盆之外响起:“自己报上名来,别让我费事,那美人蛇的样子见过了吗?前车之鉴。”
那光团吓得哆嗦成一团。
这光团正是之前在考核之时死去的林殊,他的林家秘法让他保下了自己的灵魂,辗转多处之后,几乎要消散了,结果遇到那美人蛇在收集生气,他就躲了进去。
本想和傅先生说句话,但是看到那美人蛇的下场之后,他又不敢了,只好暗搓搓地继续藏着。
被女魔头发现了,可怎么好啊?
女魔头搞不好会杀了我,虽然她救过我一次,但这代表她可以随便摆弄我了,我的命都是她的。
那光团一边胆战心惊地想着,一边哆嗦,最后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是林殊啊,谢姑娘。”
谢早早:“不认识。”
林殊心里大囧:“就是,就是那个你考核的时候,跟宋巧月一起的那个……”
说着他都脸红。
谢早早:“宋巧月把你杀了?”
林殊:“怎么可能!她那点小手段能杀得了我??”
谢早早:“哦,你们内讧了?”
林殊:……姑娘你对这打打杀杀的事情果然敏锐……
但是现在不是吐槽人家的时候,他现在需要人救命啊!
“谢姑娘,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和宋巧月已经闹掰了,她一直都在说谎话骗我,我以为你是坏人才……我……”
他想说自己被谢早早救了之后就没有再对谢早早出手,但是心里的自尊让他说不出来。
按他原来的心气,是绝对不肯这么求一个人的,但是失去身体之后,一个最弱小的妖魔也能咬他一口,他过得好辛苦。
现在只觉得谢早早是他的救世主,抓住了就不肯放手。
谢早早端详了一下林殊,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本来要打自己,但是最后好像跟宋巧月闹掰了的一个玄术师。
等等,她有印象了,他好像是在弟子考核的时候被云家的小公子云凌天用蛇攻击了,后来傅家的人赶到时,他身体已经没气了。
傅言之却说他气息不该绝,要找他的家人把尸体带回去用灵气滋养着,但是林殊没有家人,傅言之后来就交给书月处理。
书月把他塞到一个贴满灵气符咒的匣子里埋在了山腰处,等待他再次醒来的时机。
谢早早:“唔……”要告诉他吗?
告诉他,他现在也不是时候醒来,要不先留下他吧。
看着谢早早沉默,林殊十分紧张,万一这姑娘记仇,根本不会管他的!
但是他看了这么久,也就谢早早有本事救他了,只好冒险跟来了。
谢早早如今能够打开空间了,她在里头掏来掏去。
系统一脸问号:“你找什么?”
谢早早:“我原来没种莲藕吗?”
系统:“要莲藕做什么?”
谢早早:“以前我师父说,若要死灵恢复人身,可用莲藕,孔可通经络。”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只找到了几根萝卜。
谢早早掏出君华在萝卜上捅了几个洞:“勉强也能通经络吧。”
林殊看着那几个歪歪扭扭不成形状的洞,心想好千奇百怪的经络,竟然还有十字形的。
谢早早说:“你,进去。”
林殊:“啥?”
谢早早:“想活命,想做人,就进去。”
林殊无语了,他之前好歹还有个罐子,出点什么事灵魂能躲一躲,但现在……让他钻这烂萝卜里吗?
谢早早:“快点,不是要补偿我吗?”
林殊就默默地进去了。
谢早早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念出了一段咒文。
等林殊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恢复成了原来的身体。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萝卜做的,十字经脉手,竟然,竟然和真的一样??!
这个女人的能力也太逆天了吧!
他——
吧唧。
他的手掉下来了。
林殊:“!!!!!”
谢早早不以为然:“凑合一下吧,毕竟这太难了。”
林殊:“…………”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突然就散架了,脑袋胳膊滚了一地。
小厉害咯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地上乱滚的林殊头颅笑个不停。
林殊哭丧着脸:“仙子,萝卜做的身体没问题,但,但好歹能凑在一起吧?”
谢早早:“男人真麻烦。”
就先凑合用呗,等身体恢复了再换回去,怎么这么没耐性。
林殊:!!!干嘛突然攻击我性别,这和性别有关系吗???!
出门去找书月借针线。
书月在傅言之房里,听谢早早要针线就找了给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要针线做什么?”
“缝人脑袋。”
书月:“哈???”
书月回到房里对着傅言之一脸惊愕:“谢早早她,她要缝谁的脑袋?”
傅言之皱眉心想这女人又闹什么幺蛾子,就跟着书月往谢早早房里走。
结果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别这样吧,我怕疼。”
书月:“??”
傅言之:……
书月:“她,她怎么带男人回傅家了?”
傅言之冷着脸上前一把推开门,结果看到谢早早手拿针线在缝一根萝卜。
没有男人。
满地的萝卜,还被扎了很多个洞的那种萝卜。
书月:“先生,这,这是谢早早的男人?”
傅言之:……
关上门刚要离开,又听到有男人声音:“仙子,我,我这样好看吗?”
书月捂着耳朵说:“先生,我幻听了。”
傅言之一把推开门,结果就看到谢早早举着萝卜正在刻人脸。
一来二去,傅言之冷着脸摔门走了,书月胆战心惊地跟在身后,心想先生好久都不发火了,怎么今天这么大脾气?
难道是看到谢早早找男人,心情不好?
他们先生不会是看上谢早早了吗?这不好吧,人家有孩子有相公呢!虽然相公死了,但万一人家想守节呢??
想着想着,就看到傅言之站住了脚步,突然转过头又往回走。
书月:“先生,先生,谢早早房里只有萝卜啊——”
结果傅言之推开门就道:“拿食物练习针线,浪费至极,傅家没这样的传统,不许练了!”
说完,关门走人了。
书月:“……”他家先生是在找茬吧?是吧?
找茬完之后,傅言之端坐在书房里半响,还是静不下心,他终于发现了自己不对。
前几天谢早早在书房里转悠之后,他就变了。
之后还大半夜跑到书房翻东西。
她难道对那睡莲做了什么?
傅言之信步走到房间的一幅画前,手指轻轻敲击,那画突然就变成了真实的场景,一池睡莲在里面显现出来。
那睡莲充满了蓬勃生气,在雨中微微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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