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幼崽们虽然年龄小,但最弱的老四、老五、小七都有两尾,且已经修炼好几个月,哪怕道行不是实打实的二百、三百年道行,抗摔打程度比起寻常幼崽也强得多。
它们摔在台阶上,全都变回了原形,痛得嗷嗷叫唤,看着凄惨,但并没有受伤,叫了几声,等到没那么痛后,便陆陆续续爬起来,纷纷往摔得最远的小幺赶去。
下台阶,比上台阶要容易得多,一只只毛绒绒的小团子一蹦一蹦地跳下台阶,来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鸢身旁,像找到了主心骨。
台阶上方的红狐狸虽然还是半大的模样,可对于这群牙都没长的幼崽来说,也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天然的感到畏惧。
狐狸幼崽们怯怯地缩在秦鸢身边,一副寻求保护的姿态。毕竟,它们当中最凶的就是小幺了。
胡大说:“小幺,打它。”
秦鸢被踢得最重,摔得最远,哪怕修炼比它们勤快,又让雷劈过,身板比它们更结实,也没结实到哪里去,这会儿还在浑身骨头疼。她扭头对胡大说:“你是大哥,为什么你不去?”
胡大说:“我打不过。”
秦鸢问:“那我就能打过?”
胡大点头,说:“对呀。小幺好厉害的!”
一群狐狸幼崽纷纷点头附和,看向秦鸢的眼神充满崇拜。
小七学着红狐狸的样子抬起右腿,说:“它都瘸啦,熟了,我都闻到肉香了。”好久没吃饱肚子,闻到香味,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它这么一说,其它幼崽也跟着馋了,看着上方的红狐狸右腿猛咽口水。
红狐狸的右腿剧痛,怒从心起,正想扑下去收拾它们,突然发现下方的狐狸幼崽们全盯着自己流口水,又瞥见它们身后的细伶伶的尾巴。尾巴虽短,却都是两尾、三尾能化形变成人的,有道行在身,其中一只还会雷术。另外几只,还不知道它们会些什么本事。再小的幼崽,八只一起围攻上来,它有伤在身,未必能讨到好。
这是在狐山,它踹它们几脚,没打成重伤,算是嬉戏打闹没人管。
可要是双方打起来了,追究起来,是它先动的脚,至少是断一条尾巴斩百年道行的处罚。向幼崽出手,罪加一等,很可能就是斩尾巴毁气海封灵窍废掉道行,打成凡狐。
红狐狸愤怒地瞪它们一眼,决定以后再打机会收拾它们。它瘸着右腿,一扭一扭地往台阶上爬去。
秦鸢见红狐狸先撤,也暗松口气,招呼哥哥姐姐们继续往上爬。
胡六实在不想再往上爬,一屁股坐下,垂头丧气地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胡大见到小幺爬台阶,又默默地跟上。它爬了几阶,看到后面好几只没动,学着小幺的话问:“你们想下山回去吗?想留在这里饿死吗?下山找不到娘的。”
胡六只好起身,继续埋头往上爬。它一边爬,一边问:“为什么要爬台阶呀?”
胡二说:“娘让我们爬的呀。会变人好惨哟,要爬这么高的台阶。”
胡三忽觉害怕,问:“会不会以后天天爬?”
胡四吓得打个哆嗦,说:“别……别说话。”
胡五的心挺大的,说:“我们已经在天天爬啦。从进入狐山就在爬,爬完坡爬土路,爬完土路爬台阶。”
胡七又补充句:“还好饿。”
秦鸢心说:“你们还有精神聊天,看来没饿太狠。”她又扭头看了眼哥哥姐姐们。这一路它们跟着狐狸亲妈风餐露宿吃了许多苦头,但成长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再像在山洞里那样只会憨吃憨睡瞎淘气。
它们爬了小半天后,又来了一只四条尾巴的母狐狸精。
它化成人形,胸脯挺得高高的,腰细得一把就能掐住,屁股又圆又翘非常有型,四条尾巴拖在身后,随着扭动的身姿轻轻摆动,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狐狸的尾巴呈火红色,皮毛间泛着盈盈流光,宛若燃烧的火燃,走过时,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分。
狐狸幼崽们被红毛狐狸踹过,再看到一只颜色相近的,吓得赶紧躲开。
火狐狸远远地看到八只幼崽在爬,就觉得好奇,待近了发现竟然是八只杂毛狐狸,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她好奇地问:“你们是哪家的狐狸幼崽?你们的娘亲呢,怎么不直接带你们上去?”
秦鸢想到狐狸爹娘抢别人开窍果跟其它狐狸结仇的事,天晓得它俩还有没有干别的什么锉事,结下什么仇,没回答火狐狸的话,反而夸了句:“姐姐,你的毛好漂亮呀。”
姐姐?火狐狸问:“你怎么叫我姐姐呢?”
秦鸢说:“叫姐姐比叫姨姨更年轻漂亮。”
火狐狸“哦”了声,美滋滋地扭着腰走了。
小狐狸崽子虽然可爱,可带崽的母狐狸不好惹,一窝八只全部化形,鬼知道它们的亲娘是不是什么惹不得的厉害狐狸。万一觉得她会伤到孩子,出来挠它几下,那可不划算。
它们继续往上爬,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只狐狸,都没在它们身旁久留,很快离去。
不时出来些狐狸往台阶上去,狐狸幼崽们知道不是只有它们在爬,心里好受许多,也没那么惶恐茫然了,哪怕累得手脚酸痛,也都坚持着往上爬。
它们爬一段,歇一段,全靠晒月光和吞息吐纳吸收能量坚持。
九天过后,狐狸崽子们终于爬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最先爬上去的是胡大,它累得趴在地上喘着气,原本还在纳闷,怎么看不到台阶了呢,忽然眼前骤然宽阔起来,地面是它从来没有见过的光滑平坦,入眼处有好多体型庞大气势吓人的狐狸。它吓得一动不敢动,哑着声音喊:“小幺!”怯怯地盯着那些大狐狸,见到它们都在盯着自己看,更害怕了,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变回了狐狸幼崽形状。
秦鸢爬上去,喘着气叫道:“干嘛?你不饿啊,少说几句话,省点力……我去!”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宽阔的广场,惊叹道:“家大业大修仙宗门啊!”
整个广场,全部由白玉铺成,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华。
广场尽头是高高的台阶,台阶尽头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宫殿,殿门前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明明是她没见过的文字,且相隔好二三百米远,但她一眼看去,那两个字看得清清楚楚,且就像是活的般印入她的脑海中,让她自然而然地读懂了。
狐殿!
她看不见狐殿里的景象,但在广场的正上方悬空立着一片投影,那投影似由无数的屏幕交织而成,每面屏幕显示的画面都不一样,有山脚下的入口,有台阶,有深潭,有湖泊,就像在狐山上到处都装有监视器,然后都投屏到了这里。
在屏幕两侧,整齐排列着许多身后拖着长长尾巴的狐狸。它们当中,每一只都有五条尾巴,毛色都很纯。它们这会儿全部扭头,齐刷刷地看向台阶处。
在秦鸢的跟前,还有一只灰毛母狐狸精。从尾巴的颜色来看,挺纯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灰。她看起来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眼睛细细长长的,眼角略微上挑带着桃花,笑起来时,眼波宛若春水流转。
秦鸢第一次发现,原来细长的眼型,也有很好看的。
胡三爬上台阶,问:“怎么不往上爬了?”话说完,面前有一只脚。它顺着脚往上看,见到俯视的面容,不认识,又挪了挪身子,绕开挡住视线的腿,一眼看去,好多大狐狸盯着它看,吓得赶紧缩到脚后面藏着,小声说:“小幺,我害怕。”
胡四爬到最后一阶台阶上,喊:“三姐,拉我一下。”忽然发现旁边有团阴影,抬头看了看,哦,是一个化成人形的大狐狸,笑得好像要拐崽子。它果断离大狐狸远点,换了个位置往台阶上方望去,原本是想看看还要爬多久,看到有好多大狐狸朝自己看来,吓得立即缩回去。
它想到大哥、三姐、小幺都爬上去了,还趴在地上看大狐狸们,犹豫了下,壮着胆子,爬上去,跟大哥、三姐、小幺并成排,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趴着?”
没谁回答它。
胡二、胡四、胡五、胡六陆续爬上去,也让那些大狐狸吓着了,纷纷趴在台阶边缘不动,齐齐看向还趴在地上的胡小幺:现在要怎么办呀?
最瘦弱的胡七终于爬到了,把最后的劲都挤出来,爬上去,喊:“小幺,我爬不动了,我不想爬了,让我饿死在台阶上吧。”瞥见旁边的身影,抬起头看了眼,又脸贴地,趴在地上,不想动。
八只幼崽,爬了整整九天过后,在台阶尽头一字排开,趴得整整齐齐。
站在它们跟前的灰狐狸心都快化了,说:“快起来,带你们去吃东西。”
八只崽子齐刷刷非常一致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盯着灰狐狸。下一秒,从胡大到胡七,七只狐狸崽子又齐刷刷地看向胡小幺,眼神询问:去吗?
灰狐狸好想拿个筐,把它们全部塞进去一起带走。
秦鸢爬起来,说:“多谢!请问灰狐姐姐怎么称呼?”
灰狐狸直乐,逗她:“你都叫我灰狐姐姐了,怎么还问称呼?”
秦鸢说:“灰狐是你的品种,不是你的名字。”
灰狐狸的两只耳朵突然从人耳变成白色的狐狸耳朵,说:“我的毛色不纯,也是杂毛狐狸。我叫胡情,是狐殿的接引使者,你们随我来吧。”她说完,收起了耳朵,领着它们朝着广场右侧的偏殿走去。
七只幼崽见小幺跟着胡情走了,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纷纷跟上。可因为害怕,谁都不敢跑太快,紧跟在胡小幺的身后。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左侧的宫殿,又是台阶。
几个小家伙齐齐哀嚎一声,又一次变成人形,再次蹬着小短腿攀着台阶往上翻。
它们翻上台阶,没走几步,就是门坎。
三十厘米高的门坎,直接跟它们的身高齐平。
胡情可算是逮着机会,一手一只,把它们挨个抱到门坎里面去,还顺便揉了几下。虽然这窝狐狸崽子的毛色特别杂,但杂毛狐狸这么小就能化成人形的,还这么有毅力的,从来没有过。
八只幼崽进到宫殿,又齐齐呆住了。
宫殿很大,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但有十几只狐狸散在四周,它们之前在台阶上遇到的狐狸,全在这里,包括那只右腿受伤的红毛狐狸。
八只幼崽齐刷刷地盯着红毛狐狸。
红毛狐狸见到又有狐狸到,一眼望去,发现是它们八个,也盯上了它们。
胡情说:“狐殿中禁止打闹,违者断尾逐下山去。”说完,眼带警告地扫了眼红毛狐狸。也就是它下脚的时候没太使劲,又吃了大亏,不然,就冲它朝幼崽下手这点,也决饶不了它。
胡情低头对八只小崽子说:“你们随我来,先吃些东西,再在这里休息。等到山门封闭,不会再有狐狸上山后,会有长老们来挑徒,要是没被挑上的,也会给你们安排住处,教你们本事。”她说完,领着它们进入到殿中,找了个空地方,取出小矮桌、兽奶、碎肉,摆在桌子上,又取出碗,给它们各盛了一碗。
饿了许久的狐狸幼崽闻到兽奶味道,哪还忍得住,把脸埋到碗里吨吨喝奶。
秦鸢看了眼生碎肉,双手捧起兽奶碗,大口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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