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决定先感悟下天地灵气,探探自己有没有天赋神通之类的。
她闭上眼睛,听觉变得更加敏锐,脑海里像有一轻纱似的网朝着周围铺展开去,四周不到一米范围内的景象纤毫毕现。
空气中、土壤里飘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有点像修仙小说里的天地灵气。
她想把它们引导进体内试试看是什么效果,又不知道怎么引导,只能盯着小光点用意念去捕捉它们。
可她努力半天,那些光点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她呼地一口气把光点吹远了。
哎,能吹远,那是不是也能吸到肚子里?
秦鸢又找到一条思路,立即去尝试。她凑到最近处的几个光点前,先往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把肺里的气吐出气,连干瘪瘪的肚皮都随着她呼气而变得更扁了,她再以最大的力气猛地一吸!
腹部突然涌起一股气旋感,都没等她反应过来,肚皮里的气旋就跟深吸的那口气连接到一起,面前两三米范围内的落叶、细碎枯叶都被吸过来,砸了她一个满头满脸,身子控制不住地后仰,其中一根成人胳膊粗的枯枝正中脑门,痛得她发出嗷地一声。
她回过神来时,整个人……整只狐狸都让落叶枯枝埋了。
她躺在半米粗的枯树枝下的夹缝中,外面的枯枝落叶堆得也有半米高,形成一个小斜坡。
大概十几米外的地方,有树叶草丛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很轻微,但她的听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不是脚步声,更像蛇滑过草丛时发出来的声音。
秦鸢顿时浑身崩紧,心想:“不会有蛇来找我觅食吧?”她战战兢兢地倒在落叶丛中,不敢动,但又控制不住地哆嗦,压在身上的落叶也在轻轻晃动,让秦鸢更害怕了。
她忽然一醒,蛇是靠蛇信进行热感应觅食的。
这么近的距离,蛇能发现自己的吧?
要不要跑呢?
她一只比小奶狗还小的狐狸崽子,蜷缩起来能让人捧在掌心里,腿还没一个巴掌长,跑得过蛇?
她只能寄希望于来的是条只能吃老鼠青蛙的小蛇。它咽不下自己,就放弃目标了。
那蛇的速度挺快的,很快就到了跟前。
虽然隔着灌木丛,但她的神识外放范围只有一米,就看到一颗足有乒乓球板那么大的蛇脑袋探了过来,对着她藏身的灌木丛竖起了脖子。
这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脖子后面还有鬃毛,颜色跟地上的枯叶差不多。
它的身子猛地后仰,嘴巴张开成一条直线,对准她藏身的地方就咬了过去。
秦鸢吓得四肢猛蹬,连滚带爬地往外蹿。
身后忽然飘来黄雾。
那蛇还带喷雾的!
秦鸢吓得发出凄厉的尖叫,跑得爪子都甩飞起来,却是在落地时,脚下突然一滑,枯树干上的青苔被她踩出一条条的打滑印子,自己则啪唧滑倒,摔落在地,又在枯树枝上咯了下,痛得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黄雾弥漫过来,带着刺鼻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
这蛇不仅喷雾,喷出来的雾还有毒。
秦鸢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投胎成狐狸就够惨的了,还……丁点大就让亲妈给扔了,又要葬身蛇腹。
蛇吃东西都是活吞的,她在蛇的肚子里,被憋死前还得体会一把毛皮被蛇的消化液融解的痛苦。
秦鸢想要挣扎,可没力气了,起不来身。
蛇在地上滑行的声音靠近。
死亡步步接近。
秦鸢吓得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以求死得没那么痛苦。
山风吹散了黄雾。
爬进的大蛇游到树干上,蛇头轻摆,蛇信不断吐动,锁定躺在侧躺在地上的秦鸢,缓缓地游过去。
突然,平地起风。
原本正要咬向秦鸢的大蛇忽然回头,颈后的鬃毛全部炸开,身子一下子竖起来,空中有一团巨大的阴影闪过,先是咣地一声,有黑色的重物落在身旁,紧跟着又一有团灰色阴影稳稳地落在秦鸢的身侧。
秦鸢定睛一看,是一条膘肥体状的灰毛狐狸,身后展开五条蓬松的大尾巴,对着大蛇,眦牙裂嘴,发出愤怒的嘶吼。
她躺在地上,抬起头,正好能够清楚地看到灰毛狐狸的肚皮。这是一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狐狸。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是狐狸亲妈!
妈呀,你来救你的崽了呀。原来你没把我扔了,还躲在暗处保护我吗?
秦鸢又觉得,这可能性似乎不大。她扭头朝旁边黑色的那团东西看去,赫然是一头被咬断脖子已经咽死的熊。
熊死得挺惨,肚皮被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毛皮也布满锋利的爪印,浑身的血。
她心下感慨:亲妈的战斗力挺猛的啊。
随即明白过来,亲妈这哪是在暗中保护崽,这是打猎回来路过,恰好遇到了。
秦鸢挣扎着爬向亲妈的身后,寻求保护。要不是看着亲妈正在跟大蛇对峙,她都想过去抱住后腿不撒手了。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嫌弃你是只狐狸了,我也不哭了。求你让我回家吧!
母狐狸俯身,压迫感十足地朝着大蛇步步逼近。
大蛇则扭动着身子,缓缓往侧边去,明显是有点怂了。
秦鸢又想化成拉拉队,大喊:妈,打它!
可她怕让亲妈分心,没敢,把身子缩成团,安静如鸡。这时候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不需要她加油。
可不得不说,随着大蛇的一点点退缩,亲妈带来的安全感,真是爆棚了。
秦鸢觉得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大蛇扭动着身子来回左右腾挪,越腾挪越远,待退到四五米远处,突然扭头,S形的身子扭得都快拉出残影来了,飞快地跑远了。
秦鸢长松口气。
小命保住了,不用惨死蛇口了,谢天谢地谢谢亲妈,你最好看了!
狐狸亲妈见到入侵它领地的大蛇跑了,回头看了眼身后半死不活的幼崽,纵身一跃,叫到黑熊边上,一口叼起,以不输大蛇的速度跑远了。
秦鸢急得大喊:“妈——”没得到回应,眼睁睁地看着亲妈消失在前方的森林中。
那急里逃生的惊喜瞬间转为悲凉,难以言说的悲伤。
亲妈把猎物叼回了家,没要她。
她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刚才放黑熊的边上。那么大头一熊,连块肉都没掉下来,只留下几滴血在地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其它的捕食者。
秦鸢不想让那些肉食动物给生撕或活吞了,努力地离地上的血远一点。
她不敢大大咧咧地走在露天下,学着小区的流浪猫贴灌木丛钻墙脚根那样,沿着石头缝草丛、枯树底下挪地方。
她好饿。
饥肠辘辘。
想喝奶。
想吃饭。
忽然,鼻子里闻到甜腻腻的香气,像是野果散发出来的味道。
秦鸢顺着味道一路找过去,就看到前面有一堆灌木丛,上面有好多金色的小峰鸟在飞,灌木丛中开着花,还有色泽颜鲜的红果子。
地上掉了不少已经坏掉的果子,都腐烂了。
果子的香味刺激着味蕾,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左右瞅瞅,又看看天上,没看到有危险,从藏身的草丛下蹿出去,去到灌木丛钻了进去。
这些灌木只有一米多高,长得很密实。它上面有花蕾花苞,也有新生长的果子,还有透熟的果子,像是不断开花结果的植物。
果子上有虫眼,灌木上也爬有虫子,还有蝴蝶在灌木丛中飞来飞去。
种种迹象表明,果子是能吃的。
她这么小,捕猎是不指望了,能叼点果子吃,总比枯等着饿死强。狐狸能不能吃果子,会不会不消化,吃了再说呗。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灌木枝往上爬,费了半天劲才从茂密的枝桠间挤出条缝钻过去把一颗果子叼在嘴里。
这果子闻着很香,吃起来微甜中透着涩,舌头还有点麻。
秦鸢吓得忙不迭地往外吐,拼命地甩舌头。
蜂鸟能采蜜,花蜜可能是没毒的,果子就不一定了。虫子吃了没事的果子,不代表狐狸吃了没事呀。
舌头都麻了不说,还有点醉酒的感觉,天旋地转的。
秦鸢晕呼呼地摔下灌木丛,都没感觉到疼。她心说:“完了,这把要无了。”她可想,毒死总比让野兽生撕活吞的强。
这也算不幸中不算安慰的安慰了。
她晕呼呼迷瞪瞪地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秦鸢的头依旧晕晕的,四肢无力,爬起来走路晃晃悠悠的。
可她得去找吃的!
出去可能会让野兽吃了,也可能运气好逃过一劫,不出去,一定会饿死。
秦鸢晃晃悠悠地外面走,这时候也不管有没有藏身地了,没劲儿,没那力气,走哪算哪。摆烂了!
她运气好,走出没多远,遇到一条小水沟。
是从斜坡上流下来的,是活水。可能有寄生虫,但管不了那么多。
她趴在水沟边,喝水。
喝着喝着就感觉好像不对劲,有谁看她。
她顺着视线感传来的方向扭头望去,上游处较宽点的水滩边,狐狸亲妈以一副喝水的姿势俯视在水边,略微侧头看向她,眼里布满诧异。
秦鸢心想:怎样?觉得我还活着很意外吗?
她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便宜狐狸亲妈!
从此以后,断绝母女关系。再见!
秦鸢全身没力气,索性四脚张开,腹部着地,趴在小水沟里,吨吨吨吨地喝水。
她喝水的姿势,宛若一只狐狸饼,毫无警性惕可言。
狐狸收回视线,低头喝完水,蹿进森林里,走了。
秦鸢扭头,看着狐狸亲妈消失的方向,皱起眉头,更加卖力地吨吨喝水,直到撑打到嗝。
她翻过身,肚皮朝天,继续摊开四肢,看向空中,却见头顶圆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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