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瑶心中自得,拿着庄婧溪给的熏香,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陆绾绾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庄婧溪,“阿婧姐姐,你把东西给她做什么?”
虽说那熏香她闻着就觉得劣质得很。
但也不想拿给庄玉瑶。
庄婧溪唇角微弯,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庄玉瑶方才站过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扔了也怪可惜的,她喜欢就给她拿走好了。”
那迷香原本就是赵惠兰准备的。
庄玉瑶拿走,也可以说是物归原主。
陆绾绾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个理。
但想到庄玉瑶,她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阿婧姐姐,这庄玉瑶,和她那个娘还真像。”
一样的脑袋有些问题,一样的听不懂好赖话。
庄婧溪不置可否,眉峰微扬,“不必管她们,就当没瞧见这两个人。”
她垂下眼睑,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从唇角划过。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赵惠兰立在厢房内,桌上摆着斋饭,她此刻却是无心享用。
也不知道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咚咚咚。
厢房外的敲门声响起,赵惠兰赶紧打开门,某人就瞧见一个穿着缁衣,做尼姑打扮的女人站在门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易了容的桑榆。
赵惠兰赶紧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连忙将人放了进来。
赵惠兰连忙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桑榆眼神冰冷,却掩藏得很好,并未叫赵惠兰发现端倪。
她道:“那丫鬟狡猾得很,没往偏僻的地方去,这寺庙里一路上都有人来来往往,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赵惠兰目光一厉,难怪瑶瑶回来之后同她抱怨庄陆绾绾的丫鬟不知礼数。
她分明安排了这夫妻二人去将那丫鬟打晕,再由这个女人穿上那丫鬟的衣裳,回到厢房。
她想的是,让这女人在未露出真容时,就手起刀落毁了陆绾绾的脸。
可她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反而是等到了瑶瑶瑶瑶同她抱怨陆绾绾的丫鬟不懂规矩。
赵惠兰越想,越觉得这夫妻二人没什么用,她眸中掀起一抹狠意,就要摆高门主母的谱。
桑榆却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趁她不备,将她腰间香囊里的金疮药给换了。”
赵惠兰心下一喜,忙问:“你换成了什么?”
桑榆笑了笑,露出贪婪的神情,“自然是换成了会令伤口溃烂的东西,不过这玩意不便宜,庄夫人,你得加钱。”
赵惠兰目光一冷。
她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只是瞧不上这个人如此市侩又贪得无厌的嘴脸。
她冷道:“事情还未办好,你就想着做梦了?不是不能多给你们些银子,只是,我得等到明日,至少明日的结果得令我满意。”
这话原也没错。
可惜,桑榆扮演的,是个贪得无厌心狠手毒的市井女人。
她手腕一翻,就拿出了一把刀。
在赵惠兰呼声喊救命之前,刀子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桑榆脸上笑容贪婪,眼神却很冷,“庄夫人,你可别在我面前摆什么高门主母的谱。”
“这银子,你不想给也得给!”
赵惠兰脸色都白了。
她唇齿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试图将匕首推开,“有话好好说,不就是银子吗?我给你加就是。”
桑榆冷哼一声,这才放开了她。
她将赵惠兰腰间的那个钱袋子拽了下来揣到怀里。
又用仿佛打量货物的目光,看了赵惠兰一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若是让陆家的人知道了你的打算,没你好果子吃。”
这便是在威胁了。
赵惠兰恨恨地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
风声响起,吹散了她眼底的怨愤和狠意。
这夫妻二人想用这个来要挟她?
他们恐怕是失算了。
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让这两个人活下来。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她为什么不偏不倚,偏偏就选中了这对夫妻?
因为这对夫妻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相反,这两个恶贯满盈的人死了,他们周遭的人,只会拍手称快。
这女人抢走了她的钱袋子又能如何?
只怕她有命抢,却没命花。
桑榆仿佛全然不知道赵惠兰的打算,她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赵惠兰简直气得心口疼。
偏偏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头痛。
邵京城的夏日,昼夜温差是很大的。
年轻小姑娘或许还会觉得热。
她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吹着晚风,却会容易头疼。
赵惠兰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掩上。
手伸到一半,她却骤然动作一顿。
她分明记得,她之前就已经将这扇窗关上了呀。
莫非是她记错了?
赵惠兰并没有多想,只伸手将窗户掩上了。
方才她差点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
眼下是没有心情吃饭了。
赵惠兰只给自己倒了两杯热茶压压惊。
到了后半夜,她肚子直翻腾,像是感觉有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身体里,抓着她的肠胃不断往下拽。
赵惠兰只能赶紧吩咐丫鬟点灯,整个人急忙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披了件外衣,匆忙穿好鞋袜,催促丫鬟赶紧走。
赵惠兰一路跑到恭房。
恭房离这有些远,位置可以说是有些偏了。
赵惠兰才从恭房里出来,便听到了一声闷哼,下一瞬,她眼前的灯笼照射的烛光便熄灭了。
赵惠兰还未来得及喊救命,一个冰凉的东西,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庄婧溪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匕首在赵惠兰的脆弱的喉间移动。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清晰地瞧见了赵惠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她眨了眨眼,嘴角噙起一个笑,“庄夫人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连陆家的人都敢算计,现在不过见了把匕首,就怕了?”
赵惠兰双腿发软,这股极强的压迫感,令她体会了濒死的滋味。
她唇齿发抖,却仍旧垂死挣扎,“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好端端的,我……我怎么会去算计陆家人?”
她强扯出一抹笑,实际上整个人都慌得六神无主,“你……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弄错了?
庄婧溪冷笑。
她打了个响指,下一瞬,一具尸体,就这么扔在了赵惠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