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感觉事情难搞的原因很简单。
在阅兵结束之后,何进请命由他来处理阅兵军队的善后事宜,刘宏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结果到十一月底,快十二月了,这支军队也没有离开雒阳的迹象,反而在雒阳城周边的空地安营扎寨,有了驻扎下来的迹象。
刘宏很奇怪,派人询问何进这是怎么回事,何进那边的解释是这些军队长途跋涉来到雒阳,总要休整一阵子,不然阅兵结束就让他们离开未免太没有体面了。
刘宏想想觉得也是,就没多问。
十二月初,这支军队依然没有动静,刘宏忍不住了,询问何进这是怎么回事。
何进说他听闻他府上的望气术士说,若要回应天象、改变未来的乱局,军队至少要驻扎一个月才能离开雒阳,否则不足以起到回应天象的效果,就会前功尽弃。
刘宏此时已经有点怀疑了,于是找来太史令询问天象,结果得知,原先的太史令已经在半个月前辞官回乡,新任太史令尚未到任。
刘宏懵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被一个很大的骗局给骗了。
这个骗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四方之兵”被何进弄来了雒阳,这些军队不受天子的直接控制,而是处在大将军的指挥之下。
但是刘宏依然不愿意相信以自己的超高智商居然会被何进欺骗,于是他再次下令何进遣散进入雒阳的军队,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智商。
然后他成功证明了自己的智商确实不高。
何进那边全新的解释是望气术士算错了日期,四方大兵至少要在雒阳驻扎半年,才能彻底回应天象、改变气运,避免两宫流血的结局,否则,两宫流血的结局不可避免。
为了陛下的安全,为了两宫的安全,为了太后和皇后还有皇子们的安全,四方外兵还要驻扎半年啊陛下。
得到何进的敷衍式回答之后,刘宏明白了,自己被欺骗了。
自己被彻彻底底的欺骗了。
他大怒不已,在宫中发火,然后找来蹇硕,说要让蹇硕调动雒阳的军队,去狠狠的收拾何进,让何进去死。
后知后觉的蹇硕对此感到十分惊慌,赶快劝说刘宏不要那么激动。
“您虽然下令让大将军受到我的节制,但是大将军怎么会真的受到我的节制呢?更别说那些雒阳禁军,很多都是大将军的亲信或者和大将军比较亲近的人担任军官。
您虽然不让大将军随意调动他们,但是特殊时刻,他们是会听我的还是听大将军的,谁也说不准,目前雒阳城内能完全听从您的调动的,唯有西园军,其他军队都有些问题。
原先动兵也有胜算,可是现在四方之兵就在雒阳城外,只听大将军的号令,就算大将军不能顺利调动雒阳禁军,那些军队也会听从大将军的号令,真要打起来,西园军方才成立没多久,并不一定有全胜的把握。”
蹇硕说的都是实情,刘宏也清楚,所以他格外的愤怒。
“何进!他居然敢欺瞒于我!还有袁隗!这件事情袁隗也脱不开关系!他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这种欺骗,我怎么能忍耐!我恨不能直接杀了何进!我要杀了他!”
刘宏气的脸都涨红了,然后猛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忽然脚步一软,整个人就那么摔在了地上。
蹇硕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快冲上前去抱住了刘宏,立刻让其他宦官去找医生,整个内宫一阵鸡飞狗跳。
刘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稍晚些时候了,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坐着的是他的母亲董太后,侍立一旁的是蹇硕。
“我怎么了?”
刘宏看着董太后。
“医者说我儿操劳过度,身子虚弱,不能骤然大怒,否则十分伤身,我儿啊,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刘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缓缓点头。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对了,蹇硕,我晕过去的事……”
“臣已经封锁了消息,除了太后,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嗯。”
刘宏缓缓点头,夸赞蹇硕道:“做得好,如果被外人知道了我晕了过去,还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这件事情要严格封口,就算是阿公……就算是张让他们,也不能被他们知道。”
蹇硕点头。
“臣遵旨。”
董太后心疼的拍了拍刘宏的肩膀。
“我儿就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多想,想多了事情伤身伤神,对于身体没有好处的。”
“母亲,不是儿不愿意休息,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容不得儿懈怠……”
刘宏无奈地苦笑道:“若是儿不能解决掉何进和袁氏的图谋不轨,将来辩若是做了皇帝,刘氏的权柄一定会落到何氏和袁氏手里,这是儿不能忍受的!”
董太后闻言,更加不满了。
“我早就看出来何氏心怀不轨,多少次跟你说不要立何氏的儿子,改立协,辩做了皇帝,难免会被何氏所干扰,协做了皇帝,才能避免被何氏干扰,不是吗?”
刘宏摇了摇头。
“母亲,话不能这样说,何氏到底还是皇后,辩到底还是皇后嫡出子,现在,他甚至能算是我的嫡长子,而且他已经十五岁了,他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协实在是年幼了一些,又是庶出,我怎么能让协作皇太子呢?”
“所以啊,你该趁早废了何氏的皇后之位。”
董太后忙道:“伱还年轻,春秋正盛,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把何氏的皇后之位废黜掉,顺势罢免何进的大将军之位,然后以协为皇太子,十年二十年之后,协登位做皇帝,事情不就这样解决了吗?”
刘宏闻言,连连苦笑。
“如果能那么简单的解决这些事情,儿何苦还要另外编练新军呢?就是因为何氏已经势力稳固,在雒阳城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儿才被迫另外编练新军。”
董太后一脸不满之色。
“早让你废了她你不听,现在后悔了?”
“确实有点后悔,但是当时也并不简单,十常侍都在帮何氏说话,如果儿贸然废了何氏,引来十常侍对儿的忧虑,儿又该如何稳定雒阳局势呢?当时,儿需要十常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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