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宋秋錞从他们的身后缓缓走来,亲信听到声音,立马行礼问好。
可是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脱口而出,毕竟这看起来,就是对夜王妃的大不尊敬。
宋秋錞其实早就知道亲信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了,便也没有拆穿,只是放过去了这个话题。
“想必一定是因为路程遥远,亲信为了防止引人耳目,才故意少带了几辆马车吧?不过也没关系,方才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粮草也都已经装备上了,亲信直接带兵前往前线就可以了。”
没有想到夜王妃竟然是准备的这么全面,亲信对于自己来之前的那种想法深感羞愧,除此之外,他还是对宋秋錞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亲信并没有敢轻易耽误时间,将军用的伪装稻草铺在宋秋錞的这些马车上后,便带着队伍直接往前线走去。
凉州城与前线的距离已经不算远了,所以等到晚上的时候,沈权楠的亲笔信就已经送到了宋秋錞的宅子里面了。
趁着自己的房间之中没有旁人的时候,宋秋錞这才拆开了信件,一字一句的读着。
每一次当读到沈权楠给自己写的亲笔信的时候,宋秋錞才会觉得自己脱下了往日的厚厚的防备,在沈权楠的面前,自己才会真的像一名小女孩儿。
信件多是说今日收到粮草之后有多么的惊喜,又有些小小的责备,说是宋秋錞这些时日都没有好生休息,却在一直为了军队的事情而操心上火。但信件之中,却字字皆提起了对宋秋錞的夸赞和想念,这种感情是能够穿透纸背的力量,直达宋秋錞的心窝。
看着这熟悉又温情的文字,宋秋錞不经意之间就红了脸。
她拿起纸笔来,在幽幽的月光之下,坐在窗边,给沈权楠写着一纸回信。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很快就已经到了盛夏。等到感觉到了周边的温度开始升高,而大家的衣物也都逐渐开始变薄,宋秋錞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凉州城度过了三个多月的时光了。
丹青穿着比较轻薄的纱衣,给宋秋錞倒着凉茶,“小姐,您这来凉州城都三个多月了,就不想家吗?”
听到这话,宋秋錞看向了丹青,“那你呢?你想家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宋秋錞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丹青倒茶的手先是顿了顿,随后便很快反应了过来,“丹青怎么可能会想家呢?丹青自幼就是跟在小姐身边长大的,小姐在哪里,丹青的家就是在哪里,只要是跟着小姐,那丹青的家就不会丢。”
听到丹青这么说,宋秋錞的心里面也是泛起了一阵暖流,“那我也就像你说的这样,只要有我熟悉的人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想家。”
熟悉的人呢……
丹青也歪着头,跟着想了想,却还是查那么几分道理,悟不出来宋秋錞心中真正想要说的。
其实放眼回顾自己在凉州城的这三个月,宋秋錞觉得,自己过的甚至都要比在京城过的要舒坦的多了。毕竟在这里,没有太多的人来约束自己,而且自己也能够跟沈权楠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想起来沈权楠,宋秋錞的嘴角又开始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自己待在凉州城的这三个月从未感觉到的孤独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跟沈权楠的书信交流更加密切了。毕竟是因为距离之间的拉近,两方却更有说不尽的话想要在信件之中表达出来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多方了解,宋秋錞也知道了,虽然现在战事仍然是处于双方焦灼的状态,但其实对方也不敢对沈权楠的队伍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毕竟夜王统率的队伍的作战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夜王本身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战斗狂魔,手下的兵更是一代一代的出类拔萃。再加之原先本就短缺的粮食现在得到了充足的供给,虽然两方僵持不下,但是实力也是直接高下立见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宋秋錞也就放心了许多了。
此后的信件,相较于这样的国家大事便会提及的越来越少,随之替代的,则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近日我让那些花工女们去研究全新的花色,虽然说这些时日美人面的花色基本上都已经研制出来了,但是不知道她们是为了赏金还是说自己的执念,却总是一直在厢房之中不肯出来。今日总算是有所成就,培育出来了一款超级美丽的美人面,竟然是红蓝变色的,这在原先也是从未有过的!”
“这些时日,凉州城的百姓对脂粉的喜爱更上一层楼了,再加上他们的经济水平也都有在稳步提升,所以说这些天顺带着我们的店铺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总归是能够有看得到普通老百姓的面孔进出脂粉店了。”
“这几日手头上有了空余,我便把道对面的几个店铺也买了下来,在自己名下多添置几座瓦房。这些商铺的位置都是极好的,只不过便是没有人好好利用就是了,所以我还是抓住了这种机会了。”
诸如此类的小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起初,宋秋錞只是在信上随口一提便是了,根本占不了多少的篇幅,可是现在的书信,几乎全篇都是这样的日常小故事。
她写不腻,他也看不腻。
相较于原先两人心中都各有计划的书信,这样的烟火气息沈权楠更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阅读。通过宋秋錞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沈权楠都能够想象出来,他爱的女人在写这些内容的时候,脸上是挂着什么样的笑容的。
沈权楠的回信也是十分的认真。例如在说花的颜色的时候,沈权楠总是会抱着求知的心态问一问宋秋錞,到底有没有深色系的花朵。在宋秋錞说自己又赚了多少多少钱的时候,沈权楠总是不会忘记嘱咐一下宋秋錞,让她不要过于操劳,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