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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怕贼偷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字数:5074更新:2022-12-0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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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里备受宠爱的崔三姑娘这会忙着调.教新买来的猫儿, 小波斯猫,眼睛不一样的颜色,一只清澈的蓝色, 另一只古铜色, 毛发柔软, 非常漂亮。

崔黛一眼就看中了这只猫儿,爱不释手。

西宁伯身边的亲信硬着头皮闯进来,婢子们在门外大呼小叫, 没个体统。

吵吵闹闹的。

崔黛拧了眉,满心不耐烦,走出去对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奴才们没有好脸色:「闹什么?这是你们能来撒野的地方?也不看看你们什么东西!「

在崔三姑娘眼中,府里的下人都是奴才,好难得有了猫儿解闷, 躁郁的心情缓和不少, 这下又回到远点。

她气不打一处来,怒瞪这群没规矩的奴才。

崔见是西宁伯崔绍身边的亲随, 少时就跟着这位伯爷,在崔绍面前极有脸面,这些年他很少奉命办差,养尊处优长胖了十几斤, 脸上的肉圆圆的, 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伯爷派他来的意思他明白,崔黛毕竟是娇惯着长大的千金, 旁人不敢来, 即便来了也不敢动粗。

但崔见敢。

他笑眯眯地朝崔三姑娘行礼, 弯下去的腰身慢慢直起, 脸色一变:「绑起来!」

崔黛狠提了一口气, 眼睛睁圆:「你敢?!」

「奴才不敢,但奴才得听伯爷的话。」崔见一声令下,身边的人冲上去用绳子将崔黛捆牢。

他早看这位娇蛮任性的三姑娘不满了。

伯爷有两个女儿,崔见怜惜的是崔大姑娘,厌恶的是崔黛。

十几年前他曾向伯爷进言,劝他善待嫡长女,然而崔绍十分介意长女是个瞎子,后来再劝,惹来崔绍不喜。

如今大姑娘飞上指头做凤凰,三姑娘借着长姐的东风得以与晨鸣侯的嫡次子订婚,伯爷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这次裴郎君一纸问责信递过来,是逼着伯爷给说法,想维持这门姻亲,崔家得给裴家一个挑不出错的交代。

「带走!」

「狗奴才!你放开我!你这是以下犯上!」十四岁的少女,没多大力气,挣扎几番没挣过,气得红了眼。

崔见无动于衷,在他看来,伯爷早该管教管教这位真正没规矩的女儿。

在家尚且不安分,万一嫁入侯府,没能伯府带来利益也就罢了,再招来不必要的祸患,还不如现在好好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一行人气势汹汹来,气势汹汹走,走时还绑走了院里的主子,沉香院的下人们不明内里,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崔黛被绑走了也好,起码不用伺候人,也不用再招来无端谩骂。

这时候她们反倒羡慕起跟着大姑娘住进相府的白鸽。

听说裴郎君亲自给白鸽改了名字,现在唤作白棠,得大昭最文采出众的状元郎赐名,起初她们不信,后来证实了又不得不信。

白棠的命真好,大姑娘的命也好。

众人摇头叹息,无所事事地坐在庭院发呆。

另一头,崔黛屈辱地被扭送到正堂。

闻讯而来的伯夫人还没进门就在外喊:「怎么了?好端端的绑着黛儿做甚?」

崔黛吓得小脸没了血色,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崔绍闻言冷笑:「怎么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做的这是什么事!都让人写信来管我要长短了!」

总之女儿的好是他给的,不好是当娘的教的。

先前长女回门在家住了几日,走后西宁伯夫妇大吵一架,冷战多日,最终还是选择和好。

和好没多久出了这事,听他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伯夫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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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三丈,一脚迈进门:「我怎么了?我那么不好,干脆你休了我好了!」

「……」

她一句话怼得西宁伯哑口无言,怒容全堆在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伯夫人没心情和他掰扯,拽起小女儿。

崔黛起了一半,身子还没完全站直,崔绍端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碎瓷溅开,差点弄花崔黛的脸,吓得她大叫一声。

扑通!

她双膝发软地跪回去:「爹,爹……」

「你疯了?!你看不惯我们母女,那我们走!」

西宁伯多少年发一回脾气,看似憨厚老实的男人这次寸步不让,他懒得和夫人吵,一纸书信仍在地上:「你自己看,看你女儿做了什么!」

「娘,娘救我……」

崔黛小声呼救。

伯夫人迟疑半晌,蹲下.身子捡起那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女儿。

裴宣无愧她惊才绝艳之名,文辞一绝,写给老丈人的信通篇不带一个脏字,却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他们夫妻俩有一个怎样的好心肝宝贝。

任谁见到这信都会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因为裴家嫡子从不无的放矢。

她说崔黛教唆府里的婢子害人,那就一定是真的。

名声在外,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娘……」

伯夫人指尖发凉,神情晦涩:「你糊涂啊,你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让人害她,你们好歹骨肉同胞,哪能互相戕害?」

再多的话她说不下去,自知护不住女儿,也没立场护,索性闭嘴退到一边。

西宁伯冷哼:「小小年纪,心思狠毒,这是谁教的你?」

看完姐夫写来的信,崔黛面白如纸:「爹,娘,女儿冤枉!女儿只想给那瞎子一个教训,没想要她性命!是她、是那个贱婢,她自作主张!女儿冤枉呀爹爹!」

口口声声「瞎子」「瞎子」,西宁伯气急上前一脚踹在她肩膀:「你再敢乱说话,看谁还管你的死活!那是你长姐,咱们府里全都指望着她,你竟害她,你哪来的胆子?」

几日前得知崔缇染了怪病昏迷不醒,他整日整夜地寝食难安,竟不想祸根出在自家。

受他一脚踹,崔黛疼得眼泪掉下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阿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烦死了!给我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望!」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家里的主母听,小惩大诫一番,崔绍嘴角起泡,喝杯茶开始忙碌与女婿重修旧好之事。

看到西宁伯的亲笔书信,裴宣温和的眉眼渐冷:「果然是从小没吃过苦的宝贝,关一关柴房也算教训?」

她将信放在一旁:「把崔家送来的礼都退回去,裴家家大业大,不缺这些。」

「是。」

太阳还没下山,西宁伯守在家中忧心如焚。

管家愁眉苦脸地走进门:「伯爷,咱们送去的礼都给退回来了。」

「都退回来了?」

「您且瞧。」

十几口大箱子原封不动地抬进来,崔绍后悔不迭,女婿这是不肯原谅啊。

「伯爷,接下来怎么办?」

「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

他多年不处理事务,一来就是如此棘手的,很是踌躇无措。

「事到如今,押着黛儿去相府负荆请罪罢。」伯夫人穿着曳地长裙从不远处走来:「此事是咱们理亏,只盼着女婿大气,肯高抬贵手,放过黛儿这回。」

否则一旦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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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承受不起。

「夫人?」

伯夫人白他一眼:「还犹豫什么?去晚了,你这爵位都别想保住了!」

崔家如今只剩下这好看的名头,过不了裴宣这关,闹到相爷那里,不消他多做,只一道弹劾的奏章上去,崔家仅有的荣光也要被剥夺。

崔绍感怀她深明大义,速速派人备好荆条,前往柴房「请」崔黛出来。

西京各家的风吹草动瞒不过有心人的眼,裴家才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扭送一名婢子入官府大牢,后脚裴少夫人染恙,没几日,崔家一味向裴家送礼,送去的礼怎样去的,怎样回的。

内里的纠葛着实耐人寻味,两家眼看要闹掰,西宁伯坐不住了。

「郎君,人来了。」

「怎么来的?」

「背着荆条来的。」

裴宣放下手上的书卷,清隽的眉舒展开:「还算识趣。」

「那,见吗?」

「见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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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郎君请您在屋里好好安歇,外面的事有她处理,您无需费心。」

西宁伯领着崔黛来向裴家请罪,外人只道是年少无知的崔三姑娘行事惹了裴郎君不喜。

裴宣不欲将崔缇掺和进来,毕竟姐妹二人血肉至亲,省得招来话柄。

她自个冲在前面找崔家要说法,崔缇只需坐在屋里听一听热闹。

白棠咂咂嘴:「郎君用心良苦,可惜看不见三姑娘卑躬屈膝埋头认错的样儿。」

「也没甚好看的。」

重活一世,崔缇没了上辈子面对亲人的「天真」,她抱着怀里的兔儿发呆。

如今发生的这一切早与前世不同。

譬如之前的诅咒。

咒是一早下到身上的,外院的小红不过是阴差阳错触动这契机。

前世的死和死前的遗憾是崔缇无法释怀的噩梦,于是恐惧入了她的心,被梦咒放大,成为囚禁她的心牢。

有人要断绝她所有的希望,要她心死如灰。

崔黛蠢毒,没这个脑子。

云红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不用过多在意。

至于表小姐……

崔缇「看」不透她。

但她本能地排斥。

退一万步说,表兄妹的关系本身就极暧.昧,表兄迎娶表妹,表妹嫁给表兄,在大昭是亲上加亲、常有之事。

前世她死前这病病歪歪的表小姐都没许婚。

行光是女子,裴家想瞒天过海势必要在婚事上做得天.衣无缝。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裴少夫人都是她,那在她之前呢?

裴家属意谁做这假的「裴少夫人」?

会是窦清月吗?

窦清月病弱,估摸活不长久,再则出身窦家,当大将军的亲爹是裴夫人疼爱的同胞弟弟,算是自家人。

并非崔缇多疑,而是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枕边人有多好,多教人眼馋。

前世她就没少遭那些拈酸的大姑娘小媳妇冷眼。

表小姐身子不好,却总来裴府,兴致好了住上十天半月也寻常。

和裴家走得太近了。

崔缇不喜欢这位表小姐。

各种不喜。

各种介意。

说多了显得她很小家子气,可事实上,她原就没多大气就是了。

过惯穷日子的人难得走运攒下万贯家财,怕贼偷,更怕贼惦记。

没人招惹她,她却自顾自地醋起来。

负荆请罪的崔黛哭哭啼啼地被西宁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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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狠狠出了顿气,神清气爽地回到后院,掀帘进门,见到崔缇皱着眉头一脸和人较劲的郁闷架势。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崔缇在脑子里已经和没有脸的情敌斗了上百个回合。

斗得不分伯仲,裴宣凑过来:「娘子?」

「你等等。」

「……」

半刻钟后,崔缇面上转晴:「处理好了?」

裴宣昂了一声,好奇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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