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霖,你违背诺言,会被天打雷劈的!”昭月大声喊道。
“呵。”魏相霖不屑的轻笑一声,看昭月像是靠看什么路边的垃圾,“都说了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想让我娶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真够没有自知之明的。”
“别说我了,你可以在这大街上随便问问,看哪个男的会要你这种货色。”
“让一让,让一让。”燕无一拨开了人群,喃喃自语,“这不是太子小姐姐身边的那个昭月吗。”
昭月绝望的看着围成一团看热闹的人群,她当真不济到这个程度了吗,不,她不信!
靠着魏相霖极其嘲讽的眼神,昭月反驳道:“魏相霖,你别欺人太甚,我昭月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好啊。”魏相霖抱着双臂,“那你大可以试试,我拭目以待。”
昭月一时赌气,大声喊道:“各位,小女子昭月,但凡是未婚的年轻男子,身无疾病,没有不良嗜好,只要现在站出来表明愿意娶我,我就嫁给谁!”
说完这句话之后,昭月补充了一句:“……仅限这一个时辰之内……”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嘈杂议论,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魏相霖见状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花昭月,我说你没有自知之明你还不信,现在你相信了吧,除了我,谁会搭理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蠢女人。”
“真是太过分了,渣男!”燕无一在一旁旁观,捏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他只认识花萝,不认识魏相霖,自然而然的就站在花萝的人这一边。
看见周围只有对她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昭月认命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谁说她没人要的?”
昭月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燕无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停在昭月面前,一脸豪气干云,拍了拍胸脯:“姑娘,我娶你。”..
“你……”昭月瞳孔剧烈震动,盯着燕无一。
魏相霖笑着笑着就愣住了,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站出来,而且燕无一相貌还是很不错的,明显比魏相霖好看多了。
他刚刚才嘲讽了昭月几句,说昭月没人要,如今就啪啪打脸了。
燕无一趁着还打脸,走上前去反驳魏相霖:“姓魏的,我劝你做人要厚道,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嘲讽她没人要,我看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才没人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欺骗女孩子的感情还当街为难她,下头!”
燕无一朝魏相霖极其鄙视的竖起了小拇指。
“你!”魏相霖气得捏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略略略~”燕无一气死人不偿命的朝魏相霖扮鬼脸。
昭月看着此时仗义执言,替她解围的燕无一,只觉得他整个人如同镀上的一穿彩色的光环那般耀眼夺目,又像是上了滤镜似的。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管你是谁。”燕无一根本就不怕,“怎么,想打架?我奉陪呀。跟我比家世?我爹是一州之主,我哥是未来的大官,你又算哪根葱,你欺负女孩子还有理了,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还不一定呢。”
燕无一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魏相霖见燕无一竟然不怕他反而有些怂了:“算了,就当是被一条疯狗咬了!”
说完,魏相霖带着他的仆从离开了。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怂货!”
燕无一对着魏相霖的背影唾了一口,其他人见没有热闹看,渐渐的散了。
燕无一扭头看向昭月,这才发现昭月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傻愣愣的发呆。
“怎么了?”燕无一不解其意。
“没什么。”昭月反应了过来,“你……”
“我?”燕无一用手指着自己,还是不懂。
“……”
昭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燕无一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那个,昭月小姐姐是吧,你别误会,你别误会啊,我刚才只是……嗯……只是……”
“只是替我解围?”昭月接过这话,神情明显失落了下来。
“嗯嗯。”燕无一连忙点点头,“你不是太子小姐姐的姐妹嘛,太子小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人为难坐视不理的,你可千万别多心啊,那个,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昭月低声说道。
“那你没事就好,我,我先走了。”
“哎!”
昭月话还没说完,燕无一就飞快的消失了。
昭月看着燕无一消失的方向,心绪复杂。
燕无缺回去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夏侯谦的人竟然跑来请他,说是夏侯谦想让他回去一趟?
燕无缺见夏侯谦这个态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夏侯谦也觉得他的想法没错?有这个可能。
于是,燕无缺没有耽搁,直接走了。
以至于燕无一回来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燕无一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更加疑惑:“奇怪,屋子里也没有,到底去哪儿了。”
燕无缺随着夏侯谦的仆从重新来到夏侯谦府上,这次直接被请到了内厅,里面不止夏侯谦一个人。
燕无缺前面有一张长桌子,两边坐满了人,这些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幕僚。
燕无缺立刻想到夏侯谦本人就算是花萝的幕僚,这些人应该也是,只不过夏侯谦是幕僚的头子罢了。
“燕公子。”夏侯谦见燕无缺进来了,示意燕无缺在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燕无缺不知道夏侯谦把所有的幕僚召集起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暂且坐下。
夏侯谦等燕无缺坐好,对其他的幕僚说道:“这个观点是由燕公子提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我一时也无法做出决定,殿下最近政务繁忙,特意吩咐我将此事的条理理顺再去请示她,所以不好在没有把事情理清楚之前打扰殿下。”
“你们现在尽可能说说自己的观点。”
夏侯谦此话一出,燕无缺可算是明白了夏侯谦的意图。
幕僚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我不赞同这观点,剑州私盐泛滥应该从那些见不得光的盐商查起,为何把目光对准官员?这不是典型的阴谋论吗。”
“既然涉案的人多,那就根据卷宗一条一条的梳理清楚,再逐个排查,没有必要揪着一个点过度解读。”
说话的中年男人是花萝的幕僚之一宋远翼。
燕无缺见对方这么说,忍不住反驳:“卷宗我里里外外起码看了十遍以上,我最开始也是根据惯有的思维试图梳理这些线索,可无论怎么梳理总有逻辑不通之处。”
“还有,其中的部分字句有修饰的痕迹,我料想,这件事情跟官员脱不了干系。”
宋远翼沉声说道:“燕公子,污蔑地方官员可是重罪,如果真按你所说是官员作祟的话,这些卷宗上的资料也是假的了?”
宋远翼有个儿子叫宋侨,此人就是剑州官员之一,自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燕无缺。
“我不是这个意思,往往严重的后果都是因为各方面因素所致,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私盐的问题是真,但我认为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更大的问题,所谓的卷宗,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燕无缺振振有词,洋洋洒洒说完,却没有什么反馈。
过了好一会儿,女官黎媚行才缓缓开口,态度没有那么针尖对麦芒,立场却很明显:“燕公子,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只是目前的确没有有利证据表明此事和地方官员有关。”
“燕公子看起来还很年轻,又没有正式被授予官职,想必朝堂的经验比较浅薄,若要处理好这种错综复杂的事确实有些为难。”
“你若是实在能力有限,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燕公子还有提升的空间。”
相比起黎媚行的委婉,宋远翼毫不客气的跟旁边的人低声讨论:“一个黄口小儿竟然也在这里大放厥词,阐述的还全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观点,未免也太想当然了,真不知道这么脱节又不成熟的思想有什么好论的,怕不是故意提出这等不着边际的思想以卖弄自己卓尔不群吧。”
当年女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帝位,现在的十六州诸侯差不多都是早年跟着女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那批功臣。
他们随女帝熬过了惨烈的夺嫡之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拔尖的奇才,这些年他们将十六州治理得很好,几乎没有出过任何与疏忽职守有关的差错。
有这么一群能人治理十六州,哪怕是地方官员,在普遍人的眼里也是非常可靠值得信赖的。
燕无缺不过就是一个州试三轮通关,名列前茅的少年而已,连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又如此年轻,两者之间,他们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燕无缺见自己真心实意把自己这些天绞尽脑汁才想到的观点说出来,这帮人不赞同也就罢了,竟然还觉得他刻意卖弄自己卓尔不群。
到底是个少年人,见自己满腔热情被如此曲解,心里也有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