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见柳湘莲来,干脆再次回到自己的府中设宴款待。
唐虎手下之人散去,只留下痴和尚一人作陪。
几碟干果蜜饯上来,柳湘莲拦下上酒的小厮:「唐老大,今天就不喝酒了,此事不解决,小弟心中焦急难耐。」
「也好。」
唐虎看起来也十分纠结:「柳老弟,不知可有应对良策?」
「此事现在唯有开源节流两法而已。」
「如何开源?老弟教我!」
柳湘莲沉思着,天下真的缺盐吗?
不缺!
要说后世中国什么资源最丰富,无疑就是盐了!
真的全部开采出来,几万年都用不了,这个时代只是束于生产力还有盐铁专营,造成「缺」盐的现状罢了。
「唐大哥,你觉得大周却盐吗?」
「应当是不缺的!
四大盐场往年也只晒盐半年,还有半年是完全不生产的!
虽说日照有所不如,但是也不至于完全生产不出来,所以这种情形大抵上也是朝廷为了控制盐价故意采取的行为。」
「不错!
大周根本不缺盐!
现在却盐,只是因为人为的挤兑,造成食盐的需求量虚假的变大!
因为恐慌,原本一年只需要十斤盐的老百姓,他们就恨不得抢一百斤!
如此,盐则越「缺」!
盐商囤聚居奇,朝廷卡限,流入市面上的盐越少,大周整体则越缺盐!」
「你在说什么?」
唐虎满眼迷茫:「老弟,你就告诉我怎么开源就行了。」
「……」
算了,柳湘莲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和唐老大探索缺盐这个问题:「唐老大,我知道有个地方很有可能有盐,而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盐!」
「哪里?」
「天空之境,茶卡盐湖!」
《西宁府新志》记载:「在县治西,五百余里,青海西南……周围有二百数十里,盐系天成,取之无尽。蒙古用铁勺捞取,贩玉市口贸易,郡民赖之。」
「茶卡盐湖?」
唐虎想了一会苦笑道:「老弟,你说的这个盐湖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应在西宁府与瓦剌人交汇的苦寒之地,现在在不在大周境内小弟也不清楚。」
「我去过,我去过!」
鱼妃雅道:「茶卡盐湖我去过,那儿不在大周境内,也没有异族占领,周围只有三四个很小的游牧部落,海天一色,非常壮观!」
柳湘莲接着道:「唐大哥,茶卡盐湖蕴含的食盐绝对是世界之最,如果能够占领茶卡盐湖,那不啻于占领了一座金山。」
柳湘莲什么意思,唐虎此时那还能不明白。
他对着痴和尚使了一个眼色,痴和尚无忌笑道:「柳公子孑然一身,潇洒自由,兴之所至,朝游北海暮苍梧,唐老大不一样,管的人多了,一举一动颇不自由。
这茶卡盐湖远在千里,要是开采,打通商路,不知道需要多少人马,多少银钱,多少时间?
柳公子可心中有数?」
柳湘莲轻笑着,对方这么考虑反而说明有门。
要是头脑一热,就说要干,那柳湘莲自己反而要心生疑惑和不自信了。
「无忌大师,此事不急,咱们先接着往下说,这才说道开源,那茶卡盐湖无人占据,肯定是开源的不二之选,无论是为了财富还是为了百姓生计,都值得来试一试。
然后咱们再说节流!
唐大哥,这盐场毁坏程度到底如何,在下一
直是听人说,却未亲眼见过。」
「咱们江南湖泊甚多,前阵子又有大潮水患,那么许多盐田被海水倒灌洪流纵横,如今毁了十之七八,还能够继续晒盐的盐田已经最多还有一成!
当时,那些乱匪破坏盐场,我手下的人当时就去了,那些已经晒好的盐卤也多被毁坏殆尽!
护盐军被屠杀一空!
实在是惨不忍睹!」
「朝廷能救下多少盐来?果真已经危及到了影响天下百姓的地步?」
「贤弟,官盐会有一部分运往各个大盐仓,现在哥哥我也说不好,按照惯例,一年产盐的四成应该已经入库,那些匪人来去匆匆,应该不可能摧毁太多,所以保守估计,全年的三成应该还有的!」
「三成,那够老百姓使用么?」
唐虎苦笑:「如果朝廷肯都拿出来给百姓,那自然是够的,甚至到恢复产能前供给整个大周问题都不大!
但事实是绝对不会如此!」
「此话怎讲?」
「越有钱的人占有越多,手中权力越大的人占有越多,无论是出于利益的需求还是仅仅因为身份的象征,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但是无论是什么,只要越稀缺,他们就会占据越多!
所以,无忌和尚推测,最多两个月,整个大周缺乏食盐的问题就会变得越来越严峻,最后甚至会引发……」
再往后的话,唐虎没有说。
柳湘莲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再往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百姓说白了,需求最是简单,但是当那点点子需求都无法满足,活不下去之后,那会干什么,历代历朝的统治者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多谢唐老大指点,节流之事,流不再咱们手上!
等我回到扬州,会同林大人痛陈利害,也会上书皇帝!
事关生死存亡,我想即使阻力再多,皇帝也不可能任由男鞋人肆意妄为。」
「老弟,你还是年轻!」
唐虎吃了口茶笑道:「皇帝,也并非是出口就律的圣者,他的话对权贵有用,才能行之有效,反之,甚至出不了皇宫!
不过老弟你告诉他也好!
既然有人处心积虑毁了盐场,那就绝对不会仅仅走这一步,当今天子,形势很严峻呐!」
唐虎说的对!
既然这些人毁了盐场,那就绝对不会仅仅毁盐场而已!
背后的幕后黑手到底会是谁呢?
柳湘莲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干的!
他现在对于大周的势力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但是越是这样越是感觉到迷惘。
「唐老大,我说的茶卡盐湖还望唐老大三思,节流咱们无能为力,开源如果我们能够坐好,进可以待价而沽,退可以富甲一方,招兵买马成为裂土封王的一方势力,那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还望唐老大三思!」
「老弟,你说的,老哥我心中都明白!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坐不了主,这样,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
我同我几个兄弟商量商量,如果我几个兄弟都同意,到时候咱们再从长计议!」
「好!」
柳湘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那就拜托唐老大尽快联络众位英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好!无忌,送柳公子离开!」
无忌和尚送柳湘莲和鱼妃雅离开之后,唐虎的院子里转出来一个神秘的高手!
此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新
「秦老大,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你觉得
如何?」
「不如何!」
那男子笑道:「天下,是水家的天下,与我们何干?」
「可是百姓……」
「百姓无盐可会饿死?」
「这……」
自古以来人都是要吃盐的,但是真个不吃盐或者少吃盐,人会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会死,好像确实还没有人知道。
「放心吧,老三!
我手下已经试过了,人无盐只会浑身乏力,少吃些不碍事!
咱们世代依靠这四大盐场,如果现在突然去搞出来一个盐湖,那以往艰难形成的平衡就会打破!
你以为那些盐就能进入大周!?
不说别的,大食,琉球,扶桑,甚至高丽,哪个地方又不产盐?
这盐,终究成不了稀罕物品!
现在这场风浪,咱们必须静观其变,提防这幕后黑手趁机将主意打到咱们头上来。」
「还是老大你考虑的周全,这么时候,柳湘莲那小子的事情咱们不管了?」
「唔……何老爹对这小子蛮看好的,此事你答应下来,索性不过一些人,由着他去折腾好了,这小子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恐怕反而还会坏事。」
「哈哈……高,真是高啊!」…………
柳湘莲和鱼妃雅离开唐虎的府上,二人直接往暖玉阁而去。
广寒宫,依旧冷清。
不过主人还在,也没有将柳湘莲拒之门外。
「柳姨姨,侄女又来看您啦,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就不进来了?进来吧,我在这儿躲几天清静,看起来就快成为泡影了。」
「柳姨姨,我也好酒没有见你了嘛,我保证,一个月之内不再来了,今天除外!」
鱼妃雅蹦跳着进门,柳如是出门迎接。
「见过柳仙子。」
柳湘莲笑着打着招呼,柳如是没有理他,他就厚着脸皮跟在鱼妃雅身后一同进去了。
鱼妃雅小跑着投进了柳如是的怀抱:「柳姨姨,你好香啊!」
柳如是抱着鱼妃雅没好气道:「你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也不怕我这把老骨头抱不住你。」
「柳姨姨,您就和仙子一样,怎么可能是老骨头呢?
我老了,您都不会老!?」
鱼妃雅同柳如是叙了一会话,问道:「你们两个小东西,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做什么?」
「柳湘莲你说!」
「柳仙子……,求您救救天下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