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大庆去了镇政府报告引资事宜的同一时间,这边沈富贵拿起电话给省城亿向集团夏涛打了个电话。
几百公里以外,省城一个高尔夫球场,夏涛正在陪一个外宾在打球,身材修长的女秘书匆匆跑过来。
“夏总,沈神医的电话!”
“沈神医,你好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想起老哥我,有何指教啊?“
夏涛连忙向老外做了个歉意的表情,转而爽朗的对着手机说道。
“夏总,你们公司有没有跨行投资的考虑?”
沈富贵不善婉转曲迎,而是直接问道。
“哦,看来老弟有好项目?只要合适,完全可以考虑。说来也巧,今天集团总裁也在省城,方便的话让他一起来看看?”
夏涛对于沈富贵有种非常崇敬的心态,凡人总难免会有个三劫六难的,和神医相熟总是有备无患,此时应承完全是抱着交好沈富贵的心态。
“那好,夏总,我说的项目是一个旅游项目,方便的话和你们集团总裁来幸福村面谈。”
沈富贵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千亿集团的老总,就曲意奉承,谈的好自然是皆大欢喜,谈不成就自己一个人上,虽然自己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资金,完全可以向银行借贷部分,附近的几家银行可是望眼欲穿。而且项目完全可以分一期二期筹建,不过就是要调整一下规划罢了。
夏涛对到访的集团总裁史密斯简单介绍了沈富贵的神奇医术,然后才简明扼要的说有个这样一个项目,需要实地考察一番。
面对华夏广袤的市场,史密斯投资意愿还是非常积极地,很快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就确定了日期。因为省城这边有个项目这几天正在最后收尾阶段,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就可以出行了。
于是,夏涛回了个电话,约好七八天以后去幸福村。
沈富贵放下电话以后,马上将车子从院子里开出,往山上的基地驶去。
到了山上农场停车场,这是在与联合公司合并以后,公司将两个菜地间的一片空地,平整出一个可以容纳两百辆汽车的停车场。
沈志良和沈永平接到沈富贵的电话,早就在停车场等候了,按照沈富贵的要求,马上安排了十多个员工,拿着柴刀和锄头,从农场菜地边缘开出一条小路直达仙人挂画,为几天以后省城客人做好准备。
……
黄老太今天心情很舒畅,多日沉疴尽去,整个人好像放下了一个包袱。
“噢,切!畜生,滚滚滚!“
一墙之隔的吴翠花一边在撵鸡,嘴里却在指桑骂槐。
当年郝文君还没嫁过来,黄老太家建新房,按照村里的习俗,邻里建房时屋檐留滴水是很有讲究的。
比如说邻里两家,如果你先建房了,滴水出檐尺寸不得超过两家共用滴水沟的一半。按照幸福村普遍房与房之间五十公分的滴水,只要不超出二十五公分就可以了。
黄老太家新房的滴水是二十公分,但吴翠花的老公沈添福左看右看硬说有三十公分,说到底还是嫉妒心作祟。
黄老太的老公沈文成气的与他理论,两人开始是推搡,两个女人也马上出来指着对骂。最终演变成厮打在一起,几个人年若相仿,力气相差也不大,所以双方厮打没有输赢,最后在沈添福的儿子沈友贵加入后才打破了僵局,
这场斗殴最后以沈文成断了两根肋骨送去住院而告终。等沈文成的儿子沈友平赶来时,只见老父倒在血泊中,老母亲哭得呼天抢地。
沈友平也顾不得为父出气,只是急急忙忙的将老父亲送医。
在当地警署介入后,沈友贵被拘留三十天、赔偿相关医药费。
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也为两家人埋下了深刻的仇恨。沈友贵释放出来以后,因为农村人对进去过的人会另眼相看,因此一直没有哪个女孩子看得上他,直到三十六岁时才娶了一个二婚的女人为妻。
这个二婚女人名叫孙小琴,名字小但人却很大,应该说是很肥硕,一米六的个子,却有足足二百多斤的净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孙小琴的性格像极了婆婆吴翠花。在沈友平父子相继去世以后,对门这婆媳两人不断地变本加厉,每天一大早在撵鸡撵鸭的时候,总是指桑骂槐。
“你这只寡妇鸡,克死了老公克死了儿子,还想上天不?”
吴翠花声音越骂越响,越骂越兴奋。
“妈,吃饭了,你也别跟两只寡妇鸡置气了,既然她蛋都不能下了,等过年了干脆宰了吃。”
孙小琴嘴上让婆婆别骂,自己却说得更加恶毒。
“好了,吃个早饭也不安生!”
沈友贵如今也明白,隔壁郝文君再也不是前几年了,那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现在的郝文君已经非当年吴下阿蒙,村里人想要挣钱还得看她的脸色。前几次桃园农场招工,自己抹不下脸没有去应聘,后来进了联合公司,结果没多久又倒闭了,自己再一次失业。
现在公司合并,自己居然鬼迷心窍听了沈大光父子的劝,没有到重组后的公司去上班。表面看起来硬气,敢于和大boss抗争,但说到底,自己就是跟钱过不去。
现在,沈友贵心里老后悔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只要稍微低个头,以郝文君的性格也不会死揪着不放。
黄老太这些年听的也多了,也没有应答,而是摇头叹了口气,走出院门,来到村道上。
幸福村自从生活条件逐渐变好以后,旧房改建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建房用的砖块砂石,都需要从村外运过来。因此不宽的村道上,每天都有农用车进进出出。
突然,巷口忽的窜出一个胖嘟嘟的男孩,而一辆满载红砖迎面飞驰而来的农用车,已经来不及刹车,周边许多村民甚至闭眼不敢再看,只顾得上发出惊叫声。
在这一瞬间,黄老太正好在路边,她一把扯过男孩,自己却因为惯性甩了出去,而农用车的车轮正好在黄老太身上碾过……
农用车司机站在车轮旁边呆若木鸡……
当沈友贵一家从村民口中得知儿子差点被车撞死时,全家慌神了。
“我的心肝,这可怎么好哟!”
“哎呦,了不得喽,我的乖乖……”
婆媳两人一路干嚎着,一路跌跌撞撞朝巷口跑去。
“乖儿,哪里疼了没有?快跟奶奶说,哎呦,我的宝贝呀……”
吴翠花一把搂过孙子沈小宝,一阵心肝宝贝直呼。
一旁的孙小琴也在胖儿子身上东摸摸,西捏捏,心疼的不得了。
“宝宝,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沈友贵扯住儿子肥嘟嘟的耳朵问道。
“哎呦,疼死了,疼死了!”
沈乐乐大声疾呼。
“放开,有你这么待你儿子的?难道他不是你亲生的!”
孙小琴肥嘟嘟的胖手打掉了揪在儿子耳朵上的手指插着腰骂道。
“你们就使劲的宠吧,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沈友贵悻悻的放下了手指,低声嘟囔着。
但一看躲着偷笑的儿子,不由得火冒三丈:“下次再乱跑,我打断你的腿,知道不?你看今天多危险!”
“老爸,没事,刚才不是有那个老寡妇把我拉过来了吗,车子没撞到我。”
熊孩子沈小宝在一家人的渲染之下,平时对对郝文君婆媳两个没有少咒骂过,什么老寡妇,小寡妇的,捡着就骂。郝文君家养的小鸡,也经常遭熊孩子的秧,不是偷偷抓去淹死就是给自家的狗狗咬死。
反正好事没做一件,坏事从小已经习以为常。
黄老太在农用车飞驰过来的一瞬间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就是人与人对比的差距!
“老寡妇,她在哪里?”
吴翠莲犹如斗牛般竖起头发,一副随时战斗的表情。
“喽,那里不是!”
沈小宝对着农用车一指。
血淋淋的场面扑面而来,吓得婆媳两人一声尖叫。
闻讯而来的村民渐渐增加,但十多个人还是抬不动这辆超载的农用车。
十分钟后,沈富贵飞奔而至。
在抬车的村民们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沈富贵就已经来到身边。
“你们让开,我来!”
沈富贵急促的喊道。
大家纷纷让到一边,让沈富贵挤进跟前。
“嘿!”
沈富贵双手托起农用车头,一声大喝,重达十吨的农用车车头搞搞翘起。
“快!你们快将老太太拉出来!”
七手八脚的将黄老太从车轮下拉出,沈富贵也放下了车头。然后他瞬速摸上脉搏……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郝文君的哭声由远而近。
“富贵,我妈怎样了?你救救她……”
郝文君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央求道。
“君姐,节哀顺变,婶她走了……”
沈富贵低沉的安慰道。
“不!你一定行的,前几天妈病的那么严重,你都治好了,今天也一定行的……”
郝文君厮声力竭的喊道。
“完了……完了……”
镇上的救护车这时候也到达了,车上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医生。
男医生走近黄老太身边,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有摸了一下脉搏,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病人已经去了,你们谁是家属,准备后事吧!”
“妈!你早上还是你好好的,怎么就这样撇下我走了,妈呀……”
郝文君悲痛的啼哭,如杜鹃泣血。哭着哭着,郝文君一口气上不来就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