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绡绡被他狠辣的目光盯着,寒毛都竖起来了,手也有些抖。
她从没像今晚这样放肆过。
面对着这个看起来格外不好惹的陌生人,说一点也不怕是假的。但是她今晚来这里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杀了她,她也不后悔。
这丫头竟然又梗了梗脖子,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有趣、有趣……三哥看着柳绡绡的眼神里不禁又多了几分兴味,他甚至微微舔了舔下唇,借以掩去一个浅笑。
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寸寸往下看,那双小臂浑圆笔直,再往下是她的十指纤纤,真是一双玉手
“来,”三哥招呼一声,“给我把……”
门恰在此时豁然而开。
走廊里的光亮透进来,像一缕曙光似的。
居中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略显休闲的家常衣裳,无框的眼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上,衬得他多了几分旧时读书人身上那种沉静儒雅的气质。
灯光洒落在他的两肩,他就肩挑光明,步步而来。
是徐江天。
他怎么会来?
柳绡绡呆愣愣地站着。
三哥坐在黑暗处,起先还看不清来人是谁。待看清楚来人,也一改懒散的样子,严严整整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天哥。”
“坐。”徐江天的手随意地往下压了压。
“天哥,您怎么来了?”
他意态闲闲地靠在沙发上:“听说你这里有热闹,我来看看。”
“嗨。哪有什么热闹?小姑娘们闹别扭,误伤了我一个兄弟。”三哥手一挥,把这桩事轻描淡写带过去,“快,我来给天哥倒酒。”
亲自捧了酒瓶来给徐江天斟了一杯酒。
“哦?解决得怎么样了?”徐江天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问,好像真是看热闹似的。
“差不多了。”
“闹事的是谁?”徐江天回过头来,目光威严沉峻地扫视众人。
无一人敢多言。
柳绡绡只得挺身而出:“是我。”
他一笑:“倒还敢做敢当。说说,为什么?”
“她偷我的钱。”柳绡绡一指陈伊。
陈伊吓得浑身一颤,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缩在沙发里,连连摇头。
果然是个孬种,三哥在心里也暗暗骂一句。
“伤的人呢?”
说到这,柳绡绡的脸色才白了几分,嗫嚅着从人群里牵出一个大汉:“在这呢。”
小姑娘纤白的小手揪着那汉子身上指甲盖大小的一撮衣袖,像避嫌,更像撒娇。
他的目光沉了几分,定在那截袖管上。
她察觉到那缕危险的目光,被烫着了一样慌忙撒开手。
男人目光也掠了过去:“你竟然这样大胆?那是该罚。”
“我这正准备罚她,您就来了。那就请天哥做个证,我没冤枉了这姑娘。”三哥看徐江天也这样说,就扬了扬下巴,招呼手下人,“那就留下她手上的指甲,权当是小惩大诫。”
透明的,小扇子一样弯弯似新月的指甲,一定像水晶一样漂亮。
说话间就有几个人上来拉扯着按住了柳绡绡,逼迫她伸出手来,一把钳子逼近她的指尖。
眼看那钳子离指尖越来越近,柳绡绡把心一横,咬紧了牙关,闭上眼。
“只怕不行。”徐江天的声音低沉而散漫,却字字掷地有声。
“天哥?”三哥疑惑地转过头来。
“这姑娘是我的一个牌搭子,手气好,要是你动了她的手,以后还让我怎么打牌呢?”他望着杯里琥珀色的酒低叹,“不如你罚点别的?”
三哥来回打量了几次徐江天的神色。
昏暗的灯光下,徐江天看着柳绡绡的脸,那目光里像是责备,更像怨怪,夹杂着几许无可奈何的纵容之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不,既然是天哥的人,天哥带走就是了。”谁还敢罚她?
“那也不合适。要不阿承。”徐江天唤一声,“你代她受罚。”
阿承坦然走上前来,把手压在桌上:“三哥,您请吧。”
“别,天哥。”三哥霎时就连笑都很勉强,“阿承哥是您身边最得力的人,我怎么能给您添麻烦呢?要不这样,改天、改天我请您打牌,这位妹妹作陪,我给您和妹妹赔罪。”
“这不行。”徐江天笑着拒绝,“是她自己做错了,罚还是要罚的。”眼光一瞟,“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人家敬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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