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天色已晚。
郁方送别了杨冲和郑广后,王青寒也准备告辞回家了。
“王爷,姐姐,今日天色不早了,妹妹便不留了。
打搅了你们这么久,妹妹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府门口,王青寒握着姚琳阳的手,笑着说道。
她身后还站着王家众人,王俊德此时也应经和郁管家交流完感情了,站在王青寒身旁。
“妹妹说这话真是太见外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只要有空尽管来姐姐这玩。
我跟王爷都会欢迎的。”
姚琳阳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
“是啊,青寒妹妹,你以后要是有空就多来。
你姐姐在家一个人也无聊,有你在她也能有个伴。
就把这当成自己家,无需太过拘束。”
郁方也是笑着说道。
对于王青寒,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姚琳阳整天待在王府,除了郁方也没几个知心人。
王清寒来了还能陪姚琳阳说说话,聊聊天,其实挺好的。
最主要的是郁方之后想要成功收购云海楼,也少不了要跟王家打好关系。
有王清寒这层关系在,他办事也会方便不少。
“王爷和姐姐如此盛情,那妹妹就不多说什么了。
以后若是有空,妹妹肯定会再来王府看望你们的。
那现在妹妹就不多留了,王爷,姐姐多多保重。”
听到夫妻二人亲近的话语,王青寒心中一暖。
随即便不再多说什么,向夫妇二人告辞了。
夫妻二人肩并肩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王家的马车不见了踪影方才收回目光。
“夫人,这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吧。”
郁方一手搭过姚琳阳的香肩,笑着说道。
“嗯。”
她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依偎在了郁方怀里。
紧接着便跟着郁方向王府之中走去
夜色朦胧,玉兔高挂。
此时的文州城街道之上早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打更人和巡夜士兵走在夜幕之下。
不过除了他们,还有一些活跃在黑暗中的人。
一个身着粗布麻服的青年,趁着夜色,躲开了士兵的巡查溜进了长生药房当中。
进入到药房之后,他伸出头向外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跟来才放心关上了门。
青年转过身来,一张普通的面庞看上去十分熟悉。
不是别人,就是郑广!
自他离开王府之后,没有过多停留,就回到了这文州城的冥狱门联络处。
“刘执事,不用躲了,是我。”
郑广背负双手,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房间,淡淡说道。
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房间的蜡烛突然被点亮了。
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显得郑广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但身上的鬼冥力却没有刻意掩饰,悄然散发开来。
“原来是刑护法!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护法恕罪!”
感受到郑广身上浓郁至极的鬼冥力,刘坎再也不敢怠慢,连忙跑了出来见礼。
“无碍,本护法转身在了此人身上,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具体事宜到密室当中再商量吧。”
郑广面色不变,看着刘坎淡淡说道。
“刑护法说的是,还请护法随属下移步!”
听到刑平远的话,刘坎也是明白了他为何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了。
毕竟身为冥狱门的人,对于魂转身大法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他当即不再有任何怀疑,带着刑平远便向药房内部走去。
“嗯。”
刑平远低哼一声,跟上了刘坎的步伐。
药房内部,有着一排巨大的药柜。
刘坎很熟练的拉开了其中几个抽屉,随即药柜中央突然向两边收缩
一个暗门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刘坎摆了个请的姿势,刑平远见此也没有客气。
率先走了进去。
刘坎不敢怠慢,紧跟其后。
两人进入密室之后,药柜便自动合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永生药房的地下,昏暗的密室之内。
一张长桌横立在房间当中。
顶板之上吊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烛台,星点烛光便是这里全部的光源了。
长桌周围,只有两个位置有人。
刑平远坐在主位之上,下手位则是坐着刘坎。
“刘执事,咱们在文州城的人手还剩下多少啊?”
刑平远用手指敲着桌面,看向刘坎问道。
“回护法,算上属下,咱们在文州城当中还有着一百二十人左右。
他们平日里都被属下安插在城中各处,观察城中情况。
所以整个文州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属下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刘坎拱手说道。
对于自己安排的眼线,刘坎还是相当自信的。
就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冥狱门这一处联络点才能扎根在文州城。
“哦?这么说文州城的所发生的一切都逃脱不过你的掌握了?”
听到刘坎的话,刑平远好像来了兴趣,似笑非笑地说道。
“护法明鉴,这真不是属下自夸。
在文州城这一亩三分地之上,就没有属下打听不到的消息!”
刘坎很自信地说道。
“那本护法倒是有件事想跟刘执事打听打听了。”
刑平远笑了笑,一双阴冷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坎。
“护法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要是属下知道的,定然不会藏拙。”
被刑平远这么看着,刘坎心中惧怕不已,但是他又不敢违背刑平远,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刘执事不用紧张,你有这么强大的情报网,这事肯定是瞒不过你的。
别的本护法也不想知道,本护法只想问你一句,你可知明日郁王准备去做什么啊?”
刑平远轻轻敲着桌面,向刘坎问道。
“这这这,属下,属下”
听到刑平远这么问,刘坎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最近这段日子他过的实在是太悠闲了,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对王府的布控。
这回有了个刑平远盯着,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郁方了。
更不用说知晓他明日准备干什么了。
刑平远这个问题把刘坎难住了。
此刻的他胆战心惊,浑身都在颤抖,可见有多么惧怕。
“怎么了?刘执事之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文州城的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你的眼线吗?
那么郁王行踪这样的大事你自然也应该知晓的。
难不成刘执事之前一直在诓骗本护法吗?”
看到刘坎的表现,刑平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语气不善地说道。
“不不不不,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刘坎被刑平远这一下给吓到了,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他再也不敢坐着,跪在地上就向着刑平远告罪,希望能得到宽恕。
“哼!真是废物!我冥狱门每年花这么多钱,就养了你们这群臭丘八吗?
平日里好日子过惯了,现在关键时刻,一问三不知,要不是看在刘护法的面子上,我今日定饶你不得!”
刑平远冷哼一声,劈头盖脸地将刘坎臭骂了一顿。
可见是气极了。
“是是是是,都是属下的错,都是属下的错!
属下保证,今日之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还请护法息怒!”
对于刑平远的责骂,刘坎心中甚至连生气都不敢。
他只能连忙认错,生怕刑平远向自己动手。
毕竟面前这人,可是冥狱门当中出了名的杀人狂魔啊。
“罢了,现在门中正值用人之际,本护法这次就再饶你一回。
但若是再有下次,就算刘护法是你兄长,本护法也绝不容情!
还不爬起来!”
刑平远再次拍了一下桌面,冷声说道。
刘坎被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刑平远,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哼,既然你一问三不知,本护法也就不为难你了。
实话告诉你吧,郁王的行踪本护法已经摸清楚了。
他明日准备到云荡山林之中捕杀一头赤金鲤,而且找了两个帮手一同前去。
想来是对那头赤金鲤志在必得了。
而对于我们来说,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郁王一旦离开了这文州城,我们也就无需顾虑太多了。
到时你就带着人,率先到那里埋伏,然后看我信号行事。
你就负责将郁王的手下亲信控制住,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便是,不需要你插手!
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我两人的脑袋都得搬家!
能不能明白!”
刑平远望着刘坎说道,眼神之中冰冷异常。
“是!属下明白!
不过护法,您怎么能确定郁王明日一定会去呢?”
刘坎答了一句,但又觉得不对,于是再次发问。
“你以为本护法会是你这等废物吗?
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就是郁王请的那两个帮手之一!
这事情就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有错!
要不然,你以为我费尽心力施展这魂转身大法是为了什么?”
刑平远鄙夷的看了一眼刘坎。
在他看来,刘坎这货实在是智力低下。
要不是他兄长和自己一样,同为秦广王直属护法,否则绝不可能坐上这执事的位置。
“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那还请护法将具体位置告知,属下也好带着弟兄们提前去埋伏。”
听到刑平远不客气的话,刘坎连生气都顾不上,连忙点头同意。
而刑平远听到他这么问,也不再责怪他。
“附耳过来。”
刑平远向刘坎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刘坎见此,连忙小跑过去,将耳朵贴了过来。
不一会,刑平远便已经交代完毕了。
接下来就只用让刘坎去办事了。
“你就按照本护法说的做就行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
刑平远摆了摆手,向着刘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