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真的是老了。
他的头发一年之内白尽了。太上皇龙体有恙是大事。国医院的十几个医生会诊后得出了结论:头发白这么快是想儿子想的。
朱载圳道:“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灭了瓦剌!今后东、西蒙草原都会成为大明的太平疆土!”
嘉靖道:“好,好啊!你是大明自开国以来第一大有为之君主。朕就算崩了,上了西天见了列祖列宗,脸上也有光。”
朱载圳曾经立誓,要做大明朝的一束光。他做到了。
朱载圳与嘉靖同乘一辇,在大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进城。
与大军同行的,还有五千六百名瓦剌、沙俄俘虏,全部被绳子拴着。走在最前头的是谢尔盖和卫拉特汗。
京城之中居住有不少鞑靼人。他们在顺义王俺答汗的带领下来到城门口。一来是迎接大皇帝凯旋,二来是来唾弃死敌瓦剌的俘虏们。
迎接朱载圳凯旋的人中,还有两个老者。一个是前任内阁首辅严嵩,一个是前任内阁次辅徐阶。
看到瓦剌俘虏,鞑靼人将臭鸡蛋、烂菜梆子摔在他们的脸上。
俺答汗跪地:“臣包罗特·俺答恭迎圣驾。谢皇上天威浩荡,扫荡草原。为鞑靼一族报屠族之仇!”
俺答汗是个很懂事儿的人。自归顺大明后,就一直刻意避免跟三娘子出现在同一场合,省得朱载圳尴尬。
但这一次他必须得来!朱载圳灭了瓦剌,对于一个鞑靼大汗来说,这是天大的事儿!
朱载圳笑道:“王兄,快快起身!鞑靼如今是华夏族的一份子。同族之仇,予岂能不报!
过几日斩首瓦剌伪汗布拉台吉,还要劳烦王兄做监斩官。在京的鞑靼子民皆可去观刑。”
俺答汗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他的一生都伴随着征战、杀戮。可他的好战,归根结底是为了让治下的牧民过上衣食无忧的太平日子。
十多万牧民被瓦剌屠灭,被他视作此生最大的耻辱、最大的痛。
现在,朱载圳替他雪耻了!
他对朱载圳的态度,从畏变成了敬。
就在此时,严世藩搀扶着老严嵩来到了朱载圳面前。
老严嵩已经八十七岁了。一副呆滞的模样,口流涎水。
他叽里咕噜几句,无人能听懂。严世藩附耳过去。
随后严世藩道:“皇上,臣的父亲说,大明军队在英明神武大皇帝的带领下,灭外敌、拓疆土。让他激动的彻夜难眠。
他恳求皇上,让严家为威武的大明军队尽一份力!严家准备献出一半儿家产,给明军做军费!”
严嵩自知时日无多。他是想用一半儿的家产,换严家子孙的平安。
朱载圳看穿了严嵩的意图。
朱载圳道:“准!老首辅不愧是心怀家国之人。”
说完朱载圳走到了严嵩面前,低头附到他耳边:“严阁老,你放心。予保你严家子孙富贵长久。”
历史人物,从来没有非黑即白。
严嵩是个奸臣。敛财、结党、擅权、陷害忠良。这是他黑的一面。
然而嘉靖朝中后期的国力日衰,绝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多种综合因素。
他就像是一个裱糊匠,勉强维持着大明这艘破船不沉。这是一件大功。是他白的一面。
只要放下争权之心,作为皇帝的朱载圳一定会善待他和他的子孙们。
严嵩浑浊的老眼里突然流出几滴眼泪,支支吾吾的说:“唔,谢皇上。”
严家花钱买平安,对徐阶来说是一个突然袭击!
徐阶比严嵩要财迷的多。
但为了徐家今后的安稳,他也只能咬了咬牙:“皇上天威浩荡,大明军队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臣亦愿将一半儿家产献给大明军队。”
朱载圳半开玩笑的说:“徐次辅不心疼嘛?”
徐阶正色道:“大明军队是朝庭柱石。臣日日苦思冥想,如何为朝廷柱石更加牢固尽一份绵薄之力——别说捐一半儿家产,就算全捐了也丝毫不心疼。”
朱载圳可没打算赶尽杀绝。他笑道:“徐老次辅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予看还是捐一半儿吧。”
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经德胜门进城。
道路两侧围观的百姓,发自肺腑的高呼:“远德大皇帝万岁!大明万万年!”
骑兵们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精良,威武霸气。..
步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牛皮靴蹬在地上,发出整齐的脚步声。
滑膛枪上的刺刀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风笛手吹奏着《军队进行曲》;少年军鼓手们整齐划一的敲击着铁皮鼓,鼓声隆隆。
不知是谁起的头,士兵们齐声唱起了大明开国时的《红巾军军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胡虏作马牛。
将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沿街行军的大明军队,简直就是移动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百姓们无不庆幸生在大明盛世。家里缸有米,碗有肉,身有衣。军队回回打胜仗,疆域一年比一年广阔。
朱载圳终于回了宫。大宴武将、开怀畅饮自不必说。
深夜,他回到了乾清宫。
香香,不,现在已是人母的她,应该被称之为杨皇后了。
杨皇后率三宫六院的嫔妃们,领着三个皇子,一个公主迎接朱载圳。
大儿子朱翊铭摆动着两条小腿跑向朱载圳。朱载圳一把将他抱起。
二儿子朱翊锣随他妈伊莲娜。头发是棕黄色的,眼睛湛蓝。他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父皇。”
朱载圳左右手各抱起一个儿子。又去看杨皇后和斯嘉丽怀中的朱翊铖、朱笑嫣。
朱翊铖是个大怂包。见到父皇哇哇哇直哭。
朱笑嫣则“咿咿呀呀”笑个不停。
卢太上皇后笑道:“铖儿这是怕生。小孩子都这样。嫣嫣是个自来熟,见谁都笑。”
朱载圳道:“母后,儿臣北巡这一年半,后宫多亏由你操持。”
卢太皇后道:“错啦。我早就不管后宫之事了。后宫现在是香香当家。她是朱家好儿媳,家当得不错。”
朱载圳发现,杨皇后如今脸上少了少女的矜持与羞涩。增添了几分落落大方和妇人风韵。身子也微微肥了几分,花白花白的。
这朱载圳能忍?这一年半来,他行军帐篷的御榻上只有三娘子。纵使三娘子在榻上活脱退一个女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功夫了得,也难免会腻。
久别胜新婚,再加上杨皇后如今又长得嘿嘿嘿。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在于,人随时随地都能想干延续生命之事。动物不行,看季节。
朱载圳道:“母后,儿臣困了。明日一早去给您请安。中午在永寿宫办一场家宴,叫个南戏班子,咱们一家人好好乐乐。”
卢太上皇后和一众嫔妃们陆续散去。
朱载圳却唯独叫住了香香:“皇后,今夜你给予侍寝。”
这一宿,乾清宫的寝殿中,回荡着“坏哥哥、狗皇帝”、“好妹妹、好姐姐、好人”的呻吟声,一直到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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