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上了朱载圳的套。
而千里之外的甘州，赵士祯已经赶到了此地截了俺答汗的胡。他正在跟奥斯曼人验货、交易。
甘州边军校场。
火器天才赵士祯先跟奥斯曼人一番客套。出京前，朱载圳一再叮嘱赵士祯，对奥斯曼人要以礼相待。
赵士祯身边的两名亲兵携带了两杆仿制穆什特克火绳枪，即鸟铳是也。
奥斯曼商团的首领哈坎苏克对明军装备的鸟铳很好奇。
他拿过士兵手中的鸟铳，询问了装填方法，试射了一铳。
射完，他看了看枪击结构，皱着眉头说：“太复杂了！配件太多。战场上容易哑火。”
赵士祯道：“只要保养得当，哑火的状况很少发生。”
哈坎苏克的两只眼睛瞪着像铜铃：“还要保养？真是渣渣！”
说完哈坎苏克拿过一支鲁密铳，将鲁密铳扔在沙子里晃了晃，随后拿起拍了拍沙土，直接装填弹药，扣动扳机：“嘭！当！”
铳子直接命中了五十步外的铜锣。
哈坎苏克道：“瞧，我们鲁密邦的火铳，进了沙能射，进了土能射。就算火绳燃尽，拿张纸点了都能射！”
说完哈坎苏克伸出大拇指：“用你们明国人的话说，耐X！”
赵士祯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了余有丁。心道：这词儿一准是余郎中教他的。堂堂礼部郎中，怎么不教点好词儿？
看来老余没少在甘州城的青楼里招待哈坎苏克。
【图为鲁密铳（土耳其火绳枪）与鸟铳（西班牙火绳枪）。鲁密铳一副傻大黑粗的样子。实乃火绳枪界的AK】
这场交易万分愉快。
大明用五十万银圆买下了一万五千支鲁密铳。
赵士祯觉得赚了。这批鲁密铳简直就是小号的手炮。威力大、射程远。除了不适合加装刺刀、装填慢两个缺点，其它性能都比鸟铳要强。
装填慢还可以用纸壳弹补救一下。
哈坎苏克觉得赚了。他把这批火铳卖出了奥斯曼国内三倍的价格。
交易完成后，赵士祯命甘州边军将这批鲁密铳分成三批，分别运送到宁夏镇、榆林镇、太原镇。
赵士祯还热情邀请哈坎苏克去京城洽谈奥斯曼与大明的通商事宜。
哈坎苏克自然一万个愿意去。跟整个世界最富有的帝国做生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哈坎苏克曾经看过奥斯曼语版本的《马可波罗游记》。
《马可波罗游记》说东方是流淌着蜜与奶的土地。遍地是黄金、丝绸。他早就心向往之。.
余有丁马不停蹄，带着西域八百老兵和奥斯曼商团赶往京城。
与此同时，京城西山军营内。
朱载圳正在视察第二骑兵军的备战、训练状况。
他来到营房，问一个小旗：“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旗统领十余人，类似于后世军队中的士官。是军队的基层骨干。
小旗声音洪亮的答道：“禀报太子，一切准备就绪。弟兄们正在进行五日马奶训练。”
朱载圳问：“哦？效果如何？”
小旗如实回答：“禀太子，不怎么样！打嗝一股马奶味儿！撒尿都是马奶味儿！”
戚继光呵斥他：“胡说八道。”
朱载圳却道：“戚帅别骂他。不吃别的，只喝五天马奶，任谁谁都难受。
没办法啊弟兄们。鞑靼人在没有食物的状况下，可以靠着马奶奔袭五天五夜。我们也得做到这一点，战场上才不会吃亏。”
说完朱载圳拿起一柄五眼神铳：“每名士兵的每一匹驮马，都要携带六十发纸壳弹，够五眼神铳十二次装填所用。”
李成梁拱手：“是，太子。”
朱载圳高声道：“诸位弟兄，此番收复河套，乃是新军骑兵成军后，经历的第一场大规模战事。
鞑靼人比女真人要难缠得多。开战之后，你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在西山军营视察完，朱载圳回到了东宫。
东宫里，香香正在跟何芳晴缝制骑兵驮马用的布囊。
何芳晴这个太子妃做的很称职。自从《大明时报》公告天下，新军主力要去西北三镇，何芳晴就带领后宫的嫔妃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针线活儿。为出征将士缝制布囊、牛皮靴等等。
连嘉靖帝都夸赞何芳晴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太子妃。
香香长得很快，已经出落成窈窕少女了。最近朱载圳发现，肥大的袄裙都已掩不住小香香的小规模隆起。
小荷才露尖尖角，家有香香初长成。
不过朱载圳跟香香时至今日还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夫妻之实。
朱载圳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即便是在普遍早婚早育的大明，也得过十四......
朱载圳拿起布囊看了看：“这针线活做的真好。很结实。”
何芳晴问：“太子，此次收复河套，您怎么不让戚夫人、瓦氏夫人同往？她们在给臣妾的信中说您拒绝了她们的请缨出战。”
朱载圳问：“你跟她们有书信往来？”
何芳晴微微点头：“是啊。戚夫人、瓦氏夫人乃是大明妇女的楷模。臣妾跟她们二人已经通了一年书信。”
朱载圳没当回事：“东南离不开戚夫人的镇守。广西离不开瓦氏夫人镇守。她们就不必参与此次西征了。
有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那些人足矣。”
何芳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折子。只见折子上写着《西北筑屯堡谏》。署名大明太子妃何芳晴。
朱载圳接过折子：“这是什么？”
何芳晴道：“太子，这是臣妾对收复河套后，稳固河套的一点建议。
臣妾以为，打下河套只是第一步。将河套经营成我大明在草原上的一座牢不可破的军事堡垒才是最终目的。
臣妾听说，香香的祖父杨博担任甘肃巡抚时，在甘州境内修建了金白城等七座屯堡。
所谓屯堡，是一种屯兵的小型城池。正是有了这七座屯堡，才抵住了土鲁番东扩。为朝廷保住了半个甘肃。
臣妾认为，待打下河套。应该在前套、后套、西套筑造三十座屯堡。让河套永远成为大明骑兵的养马地。”
朱载圳凝视着何芳晴的脸庞。很奇怪，女人谈军事的时候似乎更有魅力。
再加上何芳晴谈及“前套、后套”，让朱载圳联想到了一些不可明言之事。
朱载圳拉起何芳晴的手就走。
何芳晴有些惊慌：“太子，你做什么？”
朱载圳道：“啊，不做什么。咱们去寝殿的榻上，仔细研究下前套和后套的方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