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出去的愿,就像借别人的钱,迟早是要还的。
刚刚敷衍了汪直,朱栽圳回到杭州,徐海的人就找上了门,索要之前允诺的官职。
且说朱栽圳赶了三天路,终于将汪直的那三十五万两弗朗机银币带回了杭州,可把他累坏了。
他早饭都没吃,直接去了藩台衙门吩咐王国光,将弗朗机银币熔铸成官银锭子。
上晌办完这件事,他又去了军营视察戚家军的练兵状况,在军营了呆了一下晌。
一直忙到了晚间才回到了巡抚衙门饭厅用午膳。
黄锦和刘五七已经给他备好了几样精致小菜。
一碟雪花蟹斗,一碟蜜汁火方,再加上一碗骚哄哄的驴鞭汤。这就是朱栽圳的晚膳了。
雪花蟹斗滋阴补阳,蜜汁火方壮腰健肾,至于驴鞭汤,功效更不必说。
朱栽圳看到这三个菜,又看到黄锦那张笑盈盈的胖脸,心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黄锦今夜又要给他送来百花楼的那位花魁。
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朱栽圳不动声色,捏着鼻子将那碗驴鞭汤一饮而尽。
黄锦心领神会:呵,王爷这种正值壮年的男人,果然是缺不得女人的。
出去办了几天差,今夜不得......今晚我就把百花楼的那个小妖精送到王爷卧房里去。
就在此时,陆绎上前:“王爷,徐海那边派人来杭州了。说要见您。”
朱栽圳道:“嗯,戌时正刻让他在书房见我。”
陆绎补充了一句:“王爷,徐海派来的是个女人。”
朱栽圳惊讶:“女人?”
陆绎道:“那女人自称是徐海的妻子王翠翘。”
朱栽圳放下了手里装驴鞭汤的碗:“王翠翘真是孤勇啊。竟然敢只身来见我。刘五七,你马上去准备一套从二品官服,一套从二品诰命服。”
刘五七一脸为难的神色:“去织造局现做官服、诰命服至少要三天。”
朱栽圳笑骂道:“糊涂。来不及现做你不会借嘛。把胡宗宪的官服和他夫人的诰命服借来不就成了。”
戌时正刻,朱栽圳来到了书房。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王翠翘已经等在了那里。
朱栽圳见到王翠翘,第一反应是:怪不得野史里说王翠翘天生媚骨呢!用后世的话说,这脸,这身段,简直让人有想犯罪的冲动。
王翠翘给朱栽圳行了个万福礼:“小女子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酥媚入骨,一双眼睛更是暗含风韵。
朱栽圳定了定神,提醒自己:今夜见她是办正事的。千万别让她的媚韵扰了心智。
朱栽圳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乱编了一个东海二品节度使的官名,再用借胡宗宪及夫人的那两套衣服打发了王翠翘。
王翠翘道:“王爷,徐海已经答应接受您的招安,他没带着手下参与攻打杭州的事。您是否该兑现承诺授予他官职了?”
朱栽圳心想:千万不能一口答应下来。得跟她表示这事儿特别难办。否则她会起疑。
打定了主意,朱栽圳道:“这事儿不好办啊。徐海毕竟是当了十几年海盗的人。我授予他官职,朝廷里会有非议。”
朱栽圳这是在吊王翠翘的胃口。
王翠翘来杭州的路上,已经在畅想徐海做了官,她体体面面的坐着诰命夫人的官轿回乡探亲,风光一番的情景了。
朱栽圳这么一说,她有些发急。
“王爷,徐海已经决定洗心革面,为您和朝廷效力了啊!”
朱栽圳道:“他的诚心我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夫人派到杭州来与我接洽。”
王翠翘做了多年青楼花魁,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回她求男人做什么事儿,总爱撒娇。
“哎呦,王爷,奴家诚意满满而来,您可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和我丈夫,的确是铁了心要归顺您。”
朱栽圳继续欲擒故纵:“虽说我是大明的郡王。可朝廷里的事,不是我说了就算的。别忘了,我上头还有个三哥裕王。”
王翠翘一听更急了,竟伸出一双葱葱玉手,抓住了朱栽圳的袖袍,轻轻摇着:“王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是王爷,顶的上五鞭。您该不会对小女子食言吧。”
王翠翘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做过花魁的人,最善于用媚眼如丝的眼神、酥媚入骨的娇声从男人的荷包里掏银子。
只不过,这一回她要从朱栽圳荷包里掏得不是银子,而是官位。
王翠翘一双狐眼看着朱栽圳。朱栽圳始终是二十四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加上晚饭又喝了驴鞭汤,吃了两个大补的菜......
不过朱栽圳尚存一丝理智:既然是欲擒故纵,何不继续吊吊她的胃口?这样她才会相信我胡诌的那个官位是真的。
想到此,朱栽圳直视着王翠翘说:“不是我想食言,实在是事情难办。”
王翠翘对自己的身子有着充足的自信。她坚信,世上的每一个男人见到她都会馋她的身子。
她心中做了出决定:看来要用身子为海哥谋官位了。
罢了,为了他的前途,为了我的风光。今夜我就便宜便宜眼前的这位王爷。
我在青楼里做花魁的时候,几年间被上千个男人骑过,也不多王爷这一个了。
就算日后海哥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青楼里有多少女人,其实是有丈夫的?在青楼里伺候别的男人无非是为了养家。
对于那些青楼女人们的丈夫来说,只要日子过得去,没人在意头上带点绿。
想到此,王翠翘故意往前走了一步,作势摔倒,左手搂住了朱栽圳的脖子,右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啊,王爷,您的身体好强壮啊。”
说完王翠翘闭上了自己的一双美目,身体完全靠在了朱栽圳的身上。
朱栽圳彻底爆发了!彻底憋不住了!
人有三急,屎急,尿急,猴急。
其中猴急最难忍。
这样也好。用她用身子换的官服,她会更相信是真的!
为了抗倭大业,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翠翘,我的好姐姐。”
“哎呦,王爷!别急,我可是豆腐做的。别撕,我脱,啊嗯!”
书房中,传出了一阵书案颤动的“吱嘎”声。
书房外站着陆绎和四名锦衣卫力士。
一名力士提醒:“陆千户,里面喊起来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万一那个女人刺王杀驾......”
陆绎压低声音骂他:“你是不是傻?王爷在里面唱挑滑车呢。咱们进去戏还怎么唱下去?”
这一夜,陆绎等人在书房门前,听到里面的书案“吱嘎吱嘎”乱响了五次!每一次都足有两刻功夫。
清晨,王翠翘穿好了秽裤、肚兜、襦裙。
朱栽圳无力的半躺在书案上。地上散落着笔墨纸砚,还有他的郡王常服外袍、外裤、秽裤、鞋袜。
王翠翘乖巧的躺到了他的臂弯里:“王爷,昨晚奴家可是出了大力了。都给奴家弄坏了。您看封我丈夫官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