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花泽名作之后,韩年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继续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城里的安防情况。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一直晃到了傍晚。
此时,魏大勇已经从城外回来了。
韩年将吉野直清晚上会过来赴宴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二人就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几个小时之后, 魏大勇感觉有些无聊,他直接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韩年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四五点钟,时间还早,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约莫七八点钟的时候,韩年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立刻走到了门口用东瀛语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了吉野直清爽朗的笑声:“冈本君, 我是吉野!”
听到了这话,韩年立刻跑到了床边推攮魏大勇。
他低声叫道:“和尚, 别睡了, 吉野直清到了。”
可是魏大勇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就跟个死猪一样,怎么推也醒不过来。
韩年的眉头紧皱,他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魏大勇被一下子呼醒,他一脸懵逼地捂着自己的腮帮子。
魏大勇刚要开口说话,韩年立刻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低声喝道:“别吵!吉野直清到了。”
就在这时,屋外的吉野直清问道:“冈本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年急忙回头叫道:“没事,请吉野君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
朝着魏大勇瞪了一眼之后,他立刻来到门口。
韩年打开了门,然后直接张开了双手:“嗨!吉野君,我的好朋友!”
吉野直清直接给了韩年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笑道:“冈本君,好久不见啊!”
韩年笑道:“确实挺长时间的了。”
“所以,我这才刚一回到双峰县,不就过来找你了嘛?”
吉野直清进门之后也不客气, 他直接随手拉了一条板凳坐下,然后开口问道:“冈本君,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一声脆响,你听到了吗?”
韩年笑道:“刚刚是藤田在睡觉呢,他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吧。”
“所以一个巴掌直接拍到了自己的脸上,你看藤田现在还在揉自己的脸呢。”
吉野直清朝着魏大勇看了一眼,此时对方现在确实是正在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腮帮子。
吉野直清朝着魏大勇笑了笑,然后他回头对韩年问道:“冈本君这次来双峰县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年将门关好,然后问道:“吉野君,花泽副官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呢?”
吉野直清说道:“嗨,别提了。”
“本来我是打算带他一起来的,但是半路上突然遇到了37大队的饭付辅夫。”
“冈本君你不是我们第9旅团的人所以不清楚,这个饭付辅夫跟我向来不对付。”
“他一听说我要出营喝酒,立刻就威胁我让我回去。”
“饭付辅夫说,如果我要是非要来的话,他就发电报给并州城,也就是我们第一军的总部那边,告诉中将大人我擅离职守!”
“我没有办法,只能让花泽名作代替我镇守军营, 这才有机会出来。”
韩年皱眉道:“这个饭付辅夫怎么这么多事?”
“如今这双峰县城一切安好, 出来喝个酒怎么了?”
“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出来添堵?”
吉野直清叹了一口气说道:“冈本君,你是有所不知啊!”
“饭付辅夫连同另外三个步兵大队,他们前段时间受第四旅团的邀请去榆次城那边帮忙扫荡去了。”
“昨天饭付辅夫四个步兵大队突然灰溜溜的回来,我猜他们一定是吃了什么闷亏,才会这样。”
“大家都是一个军营里做事,我也不想跟他多计较什么。”
“有些事,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韩年点头称赞道:“这饭付辅夫就是一个标准的小人,吉野君能够不跟他一般见识,属实明智!”
吉野直清笑道:“冈本君过奖了,我只是对他们太了解了而已。”
韩年点头道:“实不相瞒,吉野君,我这次过来双峰县这边是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一下你。”
吉野直清说道:“冈本君有什么问题请直说。”
韩年问道:“我不是军人,所以对你们军中的情况不了解。”
“所以,我想问一下,一个少将值多少钱?”
吉野直清闻言一愣:“冈本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打算买官?”
韩年摇头道:“我对参军并无兴趣,我只是想问。”
“如果我能够把你们军中的一个少将救下来,你们第一军会给我什么奖励?”
听到这话,吉野直清的心猛地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问道:“冈本君,不知你所说的是哪一位少将?”
韩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你们第一军的少将。”
吉野直清惊呼道:“莫非,你说的是我们第九旅团的旅团长越生虎之助?”
韩年摇头道:“应该不是,据我所知,你们第九旅团的旅团长早就被押送到支那总部那边了。”
“而我说的这位将军,似乎是刚刚战败被俘。”
“而我,只是碰巧知道了他们的行军路线而已。”
听闻不是自己的旅团长,吉野直清的热情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他思索道:“如果冈本君能够把我们第一军的少将从支那军的手中救出来的话,那不用说,肯定是大功一件!”
“如果冈本君打算以此当做参军敲门砖的话,那最起码也得是个佐官级别。”
“具体是什么佐官,那就要看那名将军的重要程度,还有就是我们第一军指挥官筱冢中将的心情了。”
韩年摇头道:“吉野君,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对参军没有兴趣。”
“我只要钱,而且必须得是现钱!”
吉野直清思索道:“如果是金钱奖励的话,我还真不清楚会有多少。”
“毕竟,我们第一军最近的财政问题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了,而少将职位又是属于高等将领。”
韩年故作紧张地问道:“所以,大概会有多少奖励呢?”
吉野直清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估计,应该是几十万,到几百万左右的现大洋吧。”
“具体是多少,我还真不好猜测,毕竟没有出现过什么先例。”
听到这话,韩年的眼珠一转,然后他故作兴奋地说道:“几百万,这可真不少!”
“吉野君,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你放心,等我发了财,肯定忘不了兄弟你!”
吉野直清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到了魏大勇的身上。
吉野直清笑道:“藤田君,咱们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啊!”
“上次我听冈本君说你受伤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魏大勇龇牙咧嘴地笑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多谢吉野君仗义出手,要不是你的药,恐怕我非得丢掉半条命不可。”
吉野直清笑道:“嗨,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正好今天我也腾出了一个空,咱们大家可以一起好好的喝顿酒!”
魏大勇笑道:“那可太好了!”
韩年笑道:“吉野君稍等一下,我现在就让酒店去准备酒菜。”
吉野直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跟魏大勇闲聊天。
吉野直清问道:“藤田君,你们最近这段时间都去哪了啊?”
关于这一点,韩年早就跟魏大勇串通好了说辞。
魏大勇笑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晋西北那边四处跑。”
吉野直清点头道:“虽然我没有干过倒斗的事情,但对此确实也有所耳闻。”
“你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平日里比较辛苦。”
“要么半年不开张,一旦开张,那就是横财到账!”
魏大勇点头笑道:“确实如此。”
“只不过,可能是最近比较走霉运吧。”
“前段时间,我跟冈本君我们俩找了好几处支那大墓。”
“只可惜,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要么是机关太多进不去,要么就是假墓。”
“为此,我和冈本君我们俩白头发都熬出来了不少。”
“要不是偶然得知,支那部队最近在押送咱们的一名高级军官,恐怕我们现在已经离开晋地,直接去秦地了。”
“秦地?”吉野直清惊呼道:“那边可是支那游击队的大本营啊!”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也敢去?”
魏大勇叹息道:“正是因为秦地太危险了,所以我和冈本君才一直在晋地这边瞎晃悠。”
“可是眼看着这么长时间什么收获都没有,我们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吉野直清叹息道:“哎,世道太乱,什么都不好干啊!”
听到这话,魏大勇故作好奇地问道:“吉野君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你在双峰县这边不是挺好的吗?”
“据我所知,双峰县这边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乱子啊?”
吉野直清叹息道:“唉,藤田君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实不相瞒,我们第九旅团在双峰县这边一共有五个步兵大队。”
“但是,我们这五个步兵大队之间相处的却并不和谐。”
“之前旅团长在的时候,我因为跟他是同乡,所以就比较受宠。”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跟另外的四个步兵大队的关系渐渐的也就越来越远。”
“旅团长在的时候,他们因为顾忌着旅团长所以不敢怎么样,甚至有时候还会刻意的想要巴结我。”
“但现在旅团长不在了,那四个步兵大队直接就把我给孤立了起来。”
“特别是第37步兵大队的饭付辅夫,他是看我最不顺眼的。”
“每天在他们的孤立之下,我也不好过啊!”
听到这话,魏大勇的心里忍不住地撇嘴道:原来你们这些小鬼子也会争宠,也会搞内讧啊!
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他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吉野君你也不容易啊!”
吉野直清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
“现在我们第九旅团本来就相当于是个没娘的孩子一样,除了日常的补给之外,什么好事都落不着我们。”
“再加上我们的内部也不团结,我现在在这双峰县里呆着,就跟度日如年一样!”
就在这时,韩年回来了。
他开口问道:“既然吉野君每天过得这么煎熬,那你有没有想过解甲归田呢?”
吉野直清叹气道:“我怎么不想?”
“当初越生将军刚出事的时候,我就已经试探性地提交给退伍申请函了。”
“但并州城那边直接给我打了回来,他们说现在正是帝国需要我们的时候,让我不要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轻言放弃。”
韩年笑道:“吉野君,要不你干脆想个法子金蝉脱壳吧?”
“金蝉脱壳?”吉野直清愣道:“什么叫金蝉脱壳?”
韩年解释道:“金蝉脱壳是源自古华夏的一个成语。”
“关于这个成语,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传说,寒蝉在蜕变时,本体会直接脱离皮壳,只留下蝉蜕还挂在枝头。”
“所有人都以为那枝头上还有寒蝉,但那只是寒蝉的皮壳而已。”
“而寒蝉的本身,则是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自在去了。”
吉野直清好奇地问道:“我又不是金蝉,没有皮壳,我该怎么脱壳呢?”
“难道用我的衣服来当做皮壳吗?可是这根本瞒不住别人啊?”
韩年笑道:“吉野君,你觉得华夏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吉野直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实话,我非常喜欢这个国度。”
“这里不但地势比我们东瀛帝国广阔,而且还有各个方面的文化也很有意思。”
“只可惜,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比较落后,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保护自己的这些财产。”
“支那有一句古语是这么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觉得现在的华夏就是这个样子。”
韩年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只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华夏如今也在努力的往前追赶,他们的军事力量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