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女孩开始追求哥哥。他们经历许多事,最后终成眷属。」
「可其实,弟弟也喜欢女孩。弟弟从小就更受父母宠爱,想要什么,哥哥都会让着他。唯独在追他喜欢的女孩时,哥哥选择与他竞争,而不再相让。」
「理所当然,弟弟输得一败涂地。他各方面都不如哥哥,自然也赢不过他。」
「他郁郁寡欢,接受了心爱的女孩成了嫂嫂的事实。」
「直到许多年后,他才知道,他曾是女孩放在心上的救命恩人,而哥哥是见死不救的那个!」
「可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女孩已经和哥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故事讲到这里,两人来到了司无极的墓前。
墓碑上有司无极的黑白照片,是他年轻最潇洒帅气的时候。
墓碑照片是可以放年轻照的,但大多数人并不会这样做。
毕竟,你死前认识的人,最熟悉的还是你去世时衰老的模样。
墓碑放年轻照片,就会显得陌生又诡异。
但司无极显然没有这样的苦恼。
因为他是在监狱里去世的。
到死的时候,他身边冷冷清清,没有关心他的人。
司音去见他最后一面时,看到的是一位仿佛七老八十般,极度衰老的老人。
可实际上,司无极与司无垢是双胞胎兄弟。
司无垢同是五十岁的年纪,外表看着却像一位四十左右,斯文儒雅的美大叔。
甚至,如果有哪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说喜欢他,司音觉得都有可能是真心的。
当时去见司无极时,她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内心真的很惊讶。
司无极要死不活,说话时断断续续,便给她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再后来,他说——
有些人的爱,爱而不得后,渐渐便学会了放下。
可有些人的爱,偏执病态,他学不会放手,却学得会疯魔。
那个弟弟,就是后者。
他从来没有真正放下女孩。
而使他疯魔的契机,便是知晓了当年的真相——
他的哥哥,冒领了他的救命之恩,借此夺走了他心爱的女孩!
即便是到了生命的尽头,司无极说起这句话时,眼睛发红,声音嘶哑,显然是还在耿耿于怀,没有放下。
而他当年疯魔的结果,毫无疑问,便是带走了连溪,躲了起来。
在他眼里,连溪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哥哥是卑鄙小人!
那时,司无极百病缠身,衰老无力地躺在床上。
他疯狂痛骂着司无垢,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断掉着眼泪。
他说,他希望能在死前见连溪一面的。
可是司无垢那个小人不允许。
他说,他希望人生可以重来,他想回到当年,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他会拼了命的去争取,而不是做一个强抢别***子的罪犯……
最后,他向司音请求,请求她给他看看连溪的照片。
他真的好想好想,再看连溪一眼,哪怕只是冷冰冰的照片。
司音当时,以为那是她的生父。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他对连溪犯下的罪行。
但到底是为那个男人感到悲哀的。
她从头到尾,几乎没说几句话,也没喊他一声爸。
但后来听到他卑微的请求,还是满足了。
其实她手里也没有连溪的照片。
从小到大,她见连溪的
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似乎是司无垢不允许连溪见她。
司家人的聚餐,但凡有连溪在场的,司音都不能参与。
或者说,连溪去的地方,司音都会被禁止靠近。
除开一些远远的偷看,司音和连溪最亲近的时刻,只有一次。
那是她小学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口里长了颗小石头。
她以为自己得病要死了,临死前,她不顾一切禁止,偷偷跑去看妈妈。
当年的事,连溪是受害者。
但她也还是一位母亲。
她对司音的情感是复杂的。
那时,一旁的保镖当即就揪着司音的后领,要将她拎走。
但被连溪阻止了。
她没有抱司音,但还是很认真地,听她讲话。
再然后,她温声细语地告诉司音,她没有得病,而是发育了。
她花了一点时间,给司音讲女性成长的知识。
包括将来哪天,发现裤子上染血,也不要哭不要怕,去找文叔,或者自己去商店买卫生巾。
那一次,司音听得格外认真。
她觉得,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哪怕她对她的关心,只有那么一次。
她甚至决定,以后不管不顾,她想多见见妈妈。
然而,这样的想法似乎是被连溪看穿了。
她告诉她说:司音,你是一个独特的女孩,你要学会自立,自尊,自爱,自己保护自己。
以后,不要再来找妈妈了。
她说得明明白白,不让司音去找她……
司音当时便红了眼眶,但她很听话。
她偷偷画了连溪的画像,往后的成长里,画了无数次。
司音为什么那么喜欢画画。
在她心里,一共有两个世界。
一个,是真实残酷的世界。
另一个,是美好梦幻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她是受六个哥哥宠爱的小公主,妈妈也最爱最爱她。
那个世界,全在她的画里,陪着她成长。
她给司无极看的,便是在画里陪她成长的连溪。
她挑的最写真的一张,司无极竟也没看出那是画像而非照片。
他看向画像的目光,重新散发出光彩。
像极了死前的回光返照。
也好像,他死后真的可以重来,拼命去争取他心爱的女孩。
得以看到连溪的照片,司无极为了表示对司音的感激,他分享了很多司无垢的「把柄」。
他说,如果司无垢没有善待她,她可以拿那些「把柄」,去威胁他。
司音无动于衷。
最后的最后,司无极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连撑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也好似在回味着曾经最美好的年华。
他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呢喃,似自言自语,也似在问司音:
「我没有告诉她,我应该告诉她吗……」
说完这句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司音是之后许久,才缓缓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司无极没有告诉连溪,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
司音目光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神采飞扬,看上去张扬又热情的年轻男子。
她将手里的菊花,放到碑前。
她突然又问晏迟:
「你觉得这个弟弟,应该告诉女孩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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