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飘起细雨。
好在爱音岛环境极佳,凉丝丝的雨水也格外干净,隐约还裹着海风的湿咸。
司音站在天台边,任由雨丝轻拂脸颊。
她的手突然伸进风衣内侧,摸出一枚平安符。
这平安符方方正正,喜庆的红色布料上,用金色丝线绣着隶书的「平安」二字。
看上去平凡又质朴。
很少有人知道,这枚平安符来历并不简单。
垦达尔山脉上的天音寺,不是谁都可以轻易上去的。
那白玉堆砌的九十九台阶,需得信徒三跪九叩地攀登,才能换回如此一枚据说格外灵验的平安符。
司音还记得那天,也是这般的绵绵细雨。
她躺在医院病房,晏迟进来时,身上还裹着雨雾湿气,一身湿冷的气质,如清隽出尘的冷月,似清冷孤寒的流霜。
就是那样一个让人心动的男人,他将那样难得的平安符,放进司音手心。
他眼睫微垂,那双深眸里,似有颠覆世界的款款深情。
司音至今都记得,自己那时的怦然心动。
一颗心跳得炙热滚烫,好似愿意为那个男人燃尽所有心血。
可现在回想起来……
司音抿着唇轻笑了声——
当时晏迟真正在意的,应该是响在脑海里的系统提示声吧?
加了多少好感度呢?
至少有10点吧?或许更多?
捏着平安符的手指不自觉收拢。
那鲜艳的红色,将她指间肌肤衬得冷白,莫名有种妖异的美感。
一阵风起,司音突然将手伸向铁网之外。
只要她轻轻松手,那枚曾被她无比珍视的平安符,便会随着春风,随着细雨,坠落尘埃里……
可,时间嘀嗒嘀嗒。
司音悬空的那只手,在朦胧雨雾中,越发冷白如雪。
可手心那抹红色,始终没能坠落。
-
医院顶楼的重症监护室外。
贺骁脸色铁青,额间青筋都有暴起:「你再说一遍?」
花翎一身黑t黑裤,身侧立着个半人高的滑板。
那模样,根本一点不像医者,反倒像个还没过叛逆期的中二少年。
他姿态懒散地倚着墙,左肩挎着包,右手撑着滑板,脸色格外的臭,「我说,要我救人可以,你们晏少刚娶的那新娘,得端茶递水伺候我一个月。」
那态度,那语气,分明是在恶意羞辱boss的新娘!
不!准确说,是在羞辱boss本人!
贺骁拳头硬得像钢铁!
他原本就是凶神恶煞的面相,眼底染怒时,更是一身肃杀之气,压迫感十足!
一般人在那种压迫感之下,怕是要分分钟吓到腿软。
可花翎不仅对那压迫感无动于衷,还在心里为司音耍自己的事咬牙切齿。
那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绝无可能!
花翎又冷嗤了一声,语带恶意:「不是有传言说,晏少对新娘各种宠爱吗?怎么,现在晏少快不行了,让新娘做出点牺牲她都不愿意吗?」
贺骁捏着拳头没应声。
如果,如果是旁的任何人,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
别说是端茶递水伺候一个月,就是给花翎做牛做马都没问题。
但偏偏,司音……
那个女人,是boss几乎用命疼宠的心肝宝贝!
boss曾亲口警告过贺骁——
司音的地位,等
同于boss本人!
今后不管boss在不在,贺骁必须将司音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得有任何怠慢!
那些警告,贺骁铭记于心。
所以,哪怕他心底对司音不屑,埋怨,甚至厌恶。
却从来不敢对其有哪怕一丝的不尊敬。
只因那是boss拼死也要护着的女人……
贺骁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但凡boss现在还有意识,他恐怕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司音受如此屈辱!
所以,贺骁无论如何,无法答应花翎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久,贺骁紧攥的拳头突然松开。
那一身戾气与肃杀,也骤然淡去。
他开口的嗓音,僵硬而冷沉,一字一字,恭敬而郑重:「花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贺骁,为您当牛做马一个月。」
花翎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他是真没想到,晏迟那家伙都快死了,他的手下,竟然还能如此护着司音?
那他好生生的时候,司音得被宠成什么样啊?
操!难怪那女人性格越发顽劣,原来是被人给宠坏了!
花翎越想越气,冷哼了声:「呵,爷稀罕你给我当牛做马?爷就是想见识见识,能让晏少如此宠爱的女人,究竟是有什么通天本事!」
说到「通天本事」这四个字,花翎分明有些咬牙切齿。
贺骁不知道花翎与司音的私怨,只以为这人是故意找茬。
他眉峰又聚起冷意,与花翎对峙。
监护室里不断有护士匆匆进出。
她们脸上麻木漠然的神色,仿佛映射着形形***的死亡。
贺骁的心跳,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他的手,甚至有点轻微的颤抖。
显然,这个从来如钢铁般冷硬的男人,此刻在怕。
他怕就在自己在与花翎对峙的某个时间点,病房突然跑出护士告诉他,boss去了……
不!不行!
贺骁沉重的心跳几近停止,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他重重地闭眼,又缓缓睁开。
他发出的声音,是一种艰涩的哑,只一个字,重重落地:「好。」
贺骁知道,在自己吐出这个「好」字的时候,他违背了对boss的承诺。
这也意味着,他将从此失去boss的信任。
哪怕boss醒来,他也无法再跟在boss身边做事了。
但是……
从来冷硬如铁的贺骁,此刻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答应你的要求。求你、救人……」..
几乎没有人见过贺骁如此脆弱求人的一面,花翎是第一个。
花翎这时候有点懵,完全搞不懂,这家伙怎么反应这么大?
搞得好像老婆被人睡了一样?
他刚刚说的是端茶递水一个月吧?
这货该不会是想歪了,理解成某种有色交易??
花翎纳闷,但时间不等人,他很快收拾一下,换上白大褂,进了重症监护室。
不久后,他就被打脸了!
原本还信誓旦旦要让司音伺候他一个月,自信得仿佛只要他出手,晏迟就能活。
可真正看过晏迟的状态后,花翎发现自己根本救不活晏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