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李绪二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田豪身上。
田豪道:“方才我已经和李益说过,想要对付张贺,必须得是炼气士才行。”说完又将目光投到了李绪身上。
李绪一摊手道:“炼气士也分高低啊,像我这样的,就是垫底的料。不要说是张贺,就算是厉害一些的江湖高手,我都打不过。”
田豪淡淡一笑,接着道:“并不是要让李公子去杀张贺,二位可能不知道,张贺表面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但其实他早已有百岁高龄。”
李益闻言微微一惊,他之前还不知道张贺居然已经这么大岁数,看来炼气之术果然神妙异常。
李绪对此却是毫无波澜,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眼界可要远胜这二人,毕竟不管怎么说,李家当年也是显赫一时的大家族。
田豪继续道:“我曾听人说起过,修行炼气最重要的四个字便是财侣法地,而二位公子,你们族中不是留下了那部神异的古书吗?只要将它练成,那张贺年老体衰,战斗力又怎比得上你我三人。到时候找张贺报仇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李益和李绪皆不是蠢人,方才田豪的话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今只不过是将话挑明了说。
而他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家如今正在生死存亡之际,取出先人留下的宝藏光复李家,此事也是情理之中,是个正常人想必都会这么做的。
李绪在听到田豪口中所说的古书后面色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恐怕这古书和当时在河边叶子玉三人所说的古书,就是同一件东西了。
只是在他的记忆中,却不曾听闻过家族中有什么厉害的功法流传,要知道一部上乘的功法秘诀可谓是无价之宝。
一个修行门派立足的根基,正是靠着一部不俗的修行功法,可以说对于炼气士而言,最重要的东西,除了根骨资质之外便是一部适合自己的功法。
而他们李家最厉害的功法,也只不过是能够修行到炼气十层的流云诀,至于能够突破炼气,度过一次天劫达到筑基境界的功法。
在整个梁国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毕竟梁国也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而已,能够达到筑基层次的强者可以说就是梁国的最强者。
而能够修行到这个层次的功法,想必就是实力最强的梁国皇室也要动心。
可是这些年来李家日益衰微,却不曾听父亲讲起过李家有这么一门功法的存在,难道是想要保住火种,以期将来再东山再起?但是这也不合乎常理啊。
忽然李绪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当年父亲送他逃跑时,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带上……图,去大汉。”
当时李家庄园被朝廷攻破,情况紧急,父亲将他推进了密道让他逃生,只是当时喊杀声不绝于耳,追兵就在身后,李绪没有听清父亲说的是什么图。
事后李绪逃出庄子后一路上东躲西藏,哪怕是想要混入通往大汉的传送阵,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而且当时京城之中到处都是通缉李绪的告示,无奈之下只得一路北上,在阳和县找到了李家的旧人杨勇,蒙他收留这才躲过那阵风头。
现在细细想来,父亲并未交给过自己什么物件,当日所说的,难道便是涿郡李益三代相传的那本古书?
想到此处李绪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当着田豪的面他又不好详细询问李益有关那本古书的信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益听完田豪说是取出古书修炼之后,也是心中一动。
他何尝不向往炼气士的逍遥自在,年少时听到父亲说起这个秘密之后也曾想过取出古书,看看是不是修炼法门,自己也能从此踏上修行之路。
可是这个想法在被父亲知晓之后,他却被严厉的斥责了一番。
父亲告诉他不到主家派人来取,决不可让那件东西现世,那不是属于他们的东西,而是属于李家的神物。
所以李益哪怕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都没有想过取出那件东西来保命。
不过现在李益的内心却产生了动摇,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身前的李绪。
父亲的意愿,他在知道李绪的身份后就已然明了,那件东西正是专门为李绪准备的,至于他们一家,则只是负责看守那件东西的守护者而已。
一时间树林里静悄悄的,三人各怀心事,皆是久久无言。
过了不知多久,李益率先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们先去将那东西取出来再做定夺吧。”
说完又看向了李绪,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绪见他如此,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田豪眼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笑道:“早该如此,届时你我三人便可同去找那张贺寻仇。”
李绪问道:“兄弟,那件东西如今在哪里?”
李益低头思索了片刻,答道:“就在距离郡城三百里外的柳县。”
听到柳县这个地名后田豪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那等神物居然就隐匿在那小小的柳县之中。
还不待李绪开口,田豪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尽早取出那修炼功法,大家修炼有成之后就去杀了那张贺。”
在他说话间谁都不曾留意到,他的手掌一直揣在怀中,掌指微动,用寸劲将怀中的一块玉牌捏碎。
紧跟着一道真气波动一闪而逝,李绪二人灵觉微弱,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道波动。
松尖上的陈墨却是眉头一挑,他凝视着树下的田豪,眸中似有轻蔑之色一闪而逝。
那道波动转瞬即逝,陈墨并未出手阻拦,因为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阴谋诡计,谋略策划有些时候的作用不可谓不大,但是那是在双方力量相差不大的前提条件下。
而陈墨和田豪两人本就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二者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所以陈墨并不想过早的揭穿田豪,反而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在李绪二人面前,看他卖力表演,陈墨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说到底阴谋诡计不过是小道耳,真正的棋手乃是以这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
至于田豪,乃至他身后的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陈墨从始至终都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