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沉默不语。
眼底是无尽的黑沉。
肖瞳看她神情不对,多看了她几眼:“念念,你没事吧?”
“如果你不喜欢那三个字,我以后都不提了。”
这几天,时念看上去和平时无异,甚至笑容更多。
但……
她心上的苦楚,肖瞳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真的放下了,才这样坦然吧?
时念笑吟吟望着她:“他又不是洪水猛兽,没什么不能提的。”
“瞳瞳,我很好,不用替我担心。”
“这一次,我是真的放下了。”
肖瞳走上前来,心疼的抱住她:“好!我不担心!”
“我们现在去上课!努力学习!总有一天,慕晋北那个渣男会后悔的!”
时念嘴角勾了勾,回抱住她:“好!”
“我们去上课!”
真的放下,是无论什么时候提起那个人,内心都不会再有波澜。
而她现在,真的做到了。
其实……
早在慕晋北向她提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试着放下。
只不过,到今天才真正做到。
将叹息扔在夜风里,挽着肖瞳的手,高高兴兴上课。
今天老师讲的都是些专业名词,时念写写记记不停,听的很是认真。
突然,教室里出现一波骚动。
就连老师也停下了授课,看向站在门口那人。
时念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慕晋北!!
他怎么会来这?
慕晋北这几天很忙,苏青禾在慕氏年会上酿出的风波,一度导致慕氏股票大副下跌。
他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总算将这场风波平息。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便来找时念。
却被告知:时念来了英语班。
因为太过想念,没给她打电话,直接杀过来。
老师扶扶眼镜,看着霁月清风的男人,皱眉:“同学,你找谁?”
慕晋北长身玉立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时念。
薄凉的丹凤眼里浮起一丝温柔:“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老师看了看眼前的谦谦君子:“赶紧找个地方坐下,不要耽误其他同学上课!”
慕晋北微微颔首,没有解释,直奔时念身旁的空位。
坐下。
上课的人里,有不少年轻女孩子,在看到慕晋北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即便在他坐下来之后,那些女孩子还在盯着他望。
慕晋北并不理会这些,在时念身边坐下,径直去拿她的书本。
开始的时候,时念还想抢一下的,但……
想到自己已经彻底将这人放下,便没有动。
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个陌生人而已,没必要理会。
慕晋北拿着她的书本,翻了翻,见她没有要来抢的意思,只觉无趣。
侧过脸,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姣好的侧颜,一瞬不瞬。
如果是在以前,时念肯定会心花怒放。
现在……
她已经对这人不抱任何期待了。
哪怕他这样盯着她,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因为,已经不在乎了。
肖瞳看时念还能认真听课,放下心来,也就没有理会慕晋北。
爱咋咋地!
只要时念没事就行。
――――
两节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慕晋北就这么定定坐在那里,盯着时念的侧脸看了两节课时间。
只不过……
时念全程冷脸,一记眼神都没给过他。
男人表面平静,内心却是五味陈杂。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立刻握住时念的手。
时念挣扎,挣不脱。
便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肖瞳看两人这般光景,替时念说话:“慕总,我们家念念已经放下你了,你还是去陪你的苏青禾吧。”
“别耽误我们念念找第二春!”
慕氏年会上的事,她在场,看得一清二楚。
苏青禾是割腕了不假,也给慕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可……
在场的人里有那么多医生,她拒绝医治,能怪得了谁?
手腕上的伤口随便找个实习医生都能给她缝合,她偏要哭着喊着要慕晋北过来。
安得什么心思?
谁看不懂啊!
忍不住替好友抱不平,觉得苏青禾恶心,连带着也讨厌慕晋北。
说话时沉着一张脸,态度恶劣。
“第二春?”
慕晋北听到肖瞳的话,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来,眼神如刀。
“是吗?”
声音也变得粗砺起来,冷冷凝着时念的脸。
“告诉我!”
时念以为:只要对他不理不睬,这人闹够了,觉得没趣,就会走。
谁知道……
他非但没走,还忍住了肖瞳对他的冷嘲热讽。
现在更是逼着她回答。
咽了咽口水,目光平静看向他:“是!”
她的眼睛明亮又清冷,透着浓浓的疏离。
慕晋北看到那样的眼神,聚结在喉间的话突然散开,失去语言功能。
她的眼神好冷。
时念没心思理会他在想什么,定定望着他:“慕总,如果你特别喜欢我这只手的话,我不介意砍下来送给你!”
“满意吗?”
慕晋北惊愕的望着她,握着她手腕的手突然松开。
生怕她真的做出来。
“时念,你……”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背起包,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个清绝的背影给他。
慕晋北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该死!”
似大梦初醒一般,急忙冲出来,去追时念。
只不过……
他出来的时候,时念和肖瞳已经没了踪影。
男人的手慢慢握成拳头,无力的垂在身侧。
时念和肖瞳其实并没走远,就站在不远处的冬青树后。
目送慕晋北走远,两人才走出来,到路边拦出租车。
“念念,你刚才干的真漂亮!我看慕晋北气得脸都白了呢!我可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着急。”
时念笑而不语。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今天她成功拒绝了慕晋北的搭讪,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加油!
因为和烁烁约好,晚上的9点钟打视频电话,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时念一下车就急匆匆往楼上跑。
肖瞳跟在她身后,左一句“小心”、右一句“别摔着我干女儿”,弄得时念很是无奈。
“已经过了三个月啦,不用那么小心。”
肖瞳白她一眼:“那也不行!孕妇最大!”
时念摸摸小腹,掏出钥匙开门。
推门进去,就瞧见慕晋北老神在在坐在沙发里。
身前的白开水冒着白色热气。
听到声音,朝两人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