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科室主任给肖瞳打电话的时候,小家伙就在边上玩,自然也就听到了全部对话内容。
在小孩子的心里,早就勾勒出了一个父亲的形象。
南南想要的爸爸,是那种温柔又疼爱麻麻的。
肖瞳抓住儿子的手,在他掌心里捏了捏,还是决定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宝贝,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哦,麻麻平时怎么教你的?”
小家伙听完她的话,低下头去,抿了抿嘴唇。
肖瞳见他知道错,又放柔了语气:“宝贝儿,且不说那个是不是你耙耙,你这样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
小家伙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她:“麻麻,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肖瞳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南南真乖,知错就改,好孩子哦!”
她很庆幸,无论多忙,都经常回家看看,也得感谢孩子他爹基因强大,在她没怎么管教的情况下,孩子没有长歪,根正苗红。
南南窝在她怀里,腼腆的笑了笑:“那麻麻可不可以告诉我,谁是耙耙?”
尽管他把眼底的渴望都掩藏了起来,肖瞳还是看到了。
刹那间,心如刀割。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直直插在她心口之上。
六年了,孩子经常问她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令她难受过。
望着孩子越来越像那个人的眉眼,她只能自欺欺人:不会的!他永远不会知道孩子的存在!孩子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编一个谎言来欺骗他。
先是酝酿了几秒钟,然后做出一副悲伤模样:“宝贝,实在对不起,其实……”
“麻麻一直在骗你。”
“你的耙耙早就去世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于她而言,傅予年就是个活死人,即便他还活着,在她心里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真的吗?”
南南听完她的话,张大眼睛看着她,想从她眼底找出一丝破绽。
奈何……
肖瞳演技太精湛,把那种失去后又无助又懊恼的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
反倒叫人看不出来什么。
南南虽然智商高,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仔细盯着麻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还是十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好吧,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以后也不会再问你了。”
“麻麻,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和外公,我们会陪着你。”
效果达到,肖瞳却是心酸不已。
儿子这么懂事体贴,真是他的小棉袄。
立刻把小棉袄抱进怀里,用力抱着,亲了又亲。
宝贝,即便没有那个人,麻麻一样可以让你生活的幸福。
――――
是夜。
慕晋北刚安顿好妻儿,在妻子恬静的睡颜上亲了亲,便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
怕影响爱妻睡觉,男人快步离开卧室,来到书房。
点开屏幕,是三个人的小群。
沈北川在里头呼叫慕晋北:老慕,老傅喝醉了,在这里睡得像死猪一样,我一个人弄不动他
消息底下,附了一张傅予年安静睡着的照片。
看完那张照片后,慕晋北好看的眉心皱起来。
他们铁三角里,如今生活的最惬意的就是他,老婆孩子热炕头,事业也是如日中天,可谓情场商场皆得意。
沈北川还是个单身狗,没有要结婚的意思,除了游戏就是公司,虽然规模不如傅、慕两家大,却也声名赫赫,商场得意。
三人里,目前状态最低迷的人应该是傅予年。
想找的人找不到,整天在公司发脾气,这半个月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封辞职信。
大概是真的觉得无望,所以就跑来买醉。
结果……
醉得一塌糊涂,连路都不能走。
慕晋北看完照片后,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把这张照片转发到了时念手机上。
而后,又拿过时候的手机,找到肖瞳的微信号发过去。
随即便将手机搁置,不闻不问。
作为傅予年的好友,他知道他为什么醉成这样。
但……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解决的。
在白珊珊和肖瞳之间,他总要做一个选择,不可能两者兼得。
至于怎么选,那是他自己的事。
身为傅予年的朋友,他能做的就是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知道心想选什么。
沈北川给他发了消息,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复,气得打电话过来。
慕晋北接起电话,声音微沉,带着不悦:“不知道我家有婴儿?”
沈北川还没开口,便被他这句话扎得心口一阵刺痛。
“家里有婴儿了不起啊?谁家还没个婴儿?”
慕晋北皱眉,轻哼一声:“你就没有!”
“往后也不会有!”
沈北川被他刺激的牙疼,气得想骂人,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该怎么才能出这口气。
不大会儿,就败下阵来。
“老慕,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总不能看着老傅这样,什么也不管吧?”
“说好的哥们儿呢?”
慕晋北半躺在沙发里,翘起腿,岑薄的唇微微张合:“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也不管沈北川还想说什么,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凝着远方的暗夜出神。
如果肖瞳真的放下了,也就意味着:他发那张照片,没有任何意义。
沈北川见慕晋北挂自己电话,也知道眼下多说无益。
得先想办法安置傅予年。
只不过……
怎么安置?
他没有半点想法。
总不能真让他在这沙发上睡一夜吧?
就在沈北川头疼之际,一通电话打过来,吹走了他的纠结。
“请问你是沈北川吗?”
沈北川听着电话那端甜美又不失端庄的女声,微微发愣:“你是?”
对方轻笑一声,自报家门:“不好意思啊,我叫白珊珊,傅予年的未婚妻,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沈北川如何不知道这个名字?
连说话都变得不那么利索起来:“你找我,有……有事?”
白珊珊也不扭捏,直接问他:“我想知道阿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或者说,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喝酒?”
沈北川正愁没人管烂醉如泥的傅予年呢,听到她的声音,如蒙大赦。
“是的呀!你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白珊珊笑:“我应该就在你包厢对面,麻烦你打开包厢门,我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