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直接揭开这个话题,冷着脸:“你告诉我,为什么出了事宁愿来找贺遇,都不去找我?”
他声音微微颤抖了下,退让了好几步,“哪怕你给我发个短信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呢?”
他跟人聊完之后余光一扫,结果位置上空了,当时心脏差点漏拍。
甚至顾不得对方热聊正酣,直接丢下别人,打听了一路去找苏冬凝。
结果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
贺遇脸颊通红,还拢了下衬衫,让他怎么想?
他得有多大的心,才能说服自己,是苏冬凝在找贺遇求助?
苏冬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直以来蓄积的委屈在此刻爆发。
之前因为顾芷容,她就连发火都发的小心翼翼,怕自己没资格。
现在既然他自己要摊到明面上说,那就说!
“顾佳佳难道不是前车之鉴吗?”
苏冬凝看着他,“我向你求助,我怎么敢保证你就是会保护我?”
南宫隽一愣。
她带了哭腔,眼圈通红,却忍着没让自己落泪。
“我曾经也是很相信你的,但是现实告诉我,不值得。”
不值得。
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完美地扎在南宫隽的心口。
让他的心瞬间乱到了极致。
他声音低了几分:“那次你知道,只是意外。后来我不是每一次都站在你这边吗?”
苏冬凝静静地看着他,很轻地笑了下。
“可是旧伤疤即便结痂了,还是会疼,还是会心有余悸。
而且我去找贺遇,也是怕事情闹大给你们公司添麻烦,可你是怎么想我的?”
南宫隽攥紧了拳头:“是我错怪你了。”
苏冬凝:“那些人把我团团围住,一句一个坑哄我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担心过哪怕一瞬间?”
他遽然一顿,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和苏冬凝相去甚远。
“我没来过这样的场合,每一步都怕行差踏错,给你添麻烦,我连求助的人都没有。”
她字字泣血,但就是固执地不肯掉下眼泪。
南宫隽的心口像是被捅穿了个大洞,四面漏风。
冷风吹过,疼的像结了冰。
他转瞬间就忘了刚才的愤怒,一把将苏冬凝抱进怀里,声音很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冬凝忽然觉得,南宫隽这个人,或许他有出色的外形条件,还有令无数人眼馋的家世和背景。
但是在爱情里面,他这个人简直贫瘠的可怕。
那个怀抱里带着淡淡的香味,之前明明可以安抚她,现在却让苏冬凝感到无比的委屈。
她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几乎声嘶力竭地开口:“大可不必如此承诺,我不会再陪你出席任何这样的场合了。”
南宫隽的脸上几乎带了抹不可思议。
顿了下,他才不可置信似的确认:“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你找别人吧。”苏冬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漠然地开口。
“那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我把你介绍给别人,也不想别人认识你?”南宫隽强迫自己冷静,低声开口。
苏冬凝心口也是疼的,但态度依然坚决:“我不需要。”
随即,她又事不关己地补充,“距离婚姻结束也没多久了,没必要费尽心思的做这些。
反正还是要分开的,不是吗?”
她是那样的轻描淡写,给南宫隽一种,她好像在数着日子等离婚的感觉。
是,她就算是真的离婚了,也有一大票人等待着,依然愿意为她奉上心脏。
南宫隽的心一点点发沉。
他心中微妙地生出了想要和她认真的念头,可是却被苏冬凝摁灭的死死的。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成为先心动的那个人。
脸上闪过了几分促狭的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是的,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没必要。
我刚才的话是有些多余了,不应该浪费时间把你介绍给别人的,毕竟你也……不配。”
苏冬凝忽然感受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就在这时,南宫隽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空气。
他按下接通,是前面的工作人员特地提醒,拍卖会要开始了。
这是今晚的重头戏,他身为主办方之一,肯定不能缺席。
南宫隽此时内心已经无所谓了。
他估计苏冬凝恐怕也不想跟他坐在同一片空间里。
于是他甚至都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南宫隽的位置就在苏冬凝的旁边,因此距离那两个太太也很近。
苏冬凝的位置空着,上面还贴着她的身份名牌。
虽然知道她大概率不会过来,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进场的方向瞥了好几眼。
孙太太恰好就坐在进场口的那个方向,看南宫隽脸色不善,目光还接连看向自己这边,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坏了老公的生意。
拉着旁边的老公,她哆嗦着声音开口:“老公,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我好像得罪南宫隽了。”
他先生本来正鬼迷日眼的欣赏着台上的礼仪小姐,闻言差点没从座位上弹起来。
“你特妈说什么?”
孙太太只好硬着头皮,把刚才说苏冬凝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孙先生差点脑血栓发作,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到南宫隽那里道歉。
南宫隽心情不佳,看谁都分外不顺眼。
看到这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脸色自然非常不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有事?”
孙太太想当然地以为,他是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她连忙颤抖着声音开口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对南宫夫人说三道四的,我们当时就是……就是,唉!”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孙先生连忙帮忙解释。
“她就是嘴巴没个把门的,没事就爱八卦几句,您可千万别动怒。”
另一边的那个夫人一看他俩都出来道歉了,立马觉得事情更不妙了。
于是也赶紧过来,带着她老公一起跟南宫隽道歉。
南宫隽坐在那里啥也没干,莫名被四个人各个方位的鞠躬,搞得跟遗体告别仪式似的。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