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一个县城, 司云和封衡从陈县令那里拿到了那个县城的名字, 就立马回了村, 回村之前他们去了一趟火锅店, 给店里补充了一次火锅底料,这几天忙着查这件事, 都忘了炒料了,好在之前炒的料还剩了点,能坚持几天。
赵二和石头见两个老板好久没来了,笑呵呵的朝他们问了声好, 两个小二还不知道两个老板的糟心事, 一个劲儿的向他们说了最近店里的情况,说得司云和封衡的心情好了点。
总算是有件顺心如意的事了。
周婶和陈叔见他们来了店里,连忙就问事情是不是解决了, 他们两个也没告诉赵二和石头, 担心跟他们说了影响心情, 进而影响店里的生意,这会儿正主来了,总算有机会问了。
前天他们也去看了陈县令审问封家人, 啧,那两个老不死的真不是人!居然偷别人的孩子,要遭天打雷劈!死后都不得安宁!
陈叔也连连摇头叹气,他和封老太封老头他们可是一个村的,这么多年,他们都以为封老太封老头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喜欢封衡, 却没想到,封衡压根就不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养别人的孩子,能喜欢得起来吗?!
根本就不可能!
周婶和陈叔怒骂连连,恨不得打封老太封老头一顿,直到听到司云封衡说他们两个被判三年流放才好了点,便宜他们了!
封老太封老头不仅是毁了封衡的一生,连另一个家庭也毁了,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抱走别人的儿子对别人家庭的打击有多大!
然而司云和封衡却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打断了他们。周婶和陈叔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下来。
“婶子,陈叔,我们想问问你,你们还记不记得村子里流传的说封衡长得不像封家人,而像他们家一门远方亲戚的那件事?”司云饱含希望的问道。
周婶愣了下,陈叔也愣了,随即他们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一旁的封衡,目露惊骇,“你的意思是……封衡很有可能就是那家人的孩子?!”
司云摇摇头,不是否认,而是确认,更加让周婶和陈叔感到惊骇。
“不是可能,而就是真的,今天早上县衙那边调查就出来了,封老太他们也招供了,封衡就是他们从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偷来的,村子里说那家亲戚因为某件事举家搬走了,我们想问问,你们还记不记得他们搬去了哪里,或者有没有人后来再有他们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封老太封老头简直是作孽,怎么能这么做!
他们抢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反而是自家亲戚的孩子!简直不是人!那可是亲戚啊,对他们都没有防备的亲戚!
背后下手,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这个年代,亲戚就是另一种力量,比如一个村子里,谁家人多,谁家的话语权就大,道理也简单,就拿打架来说,你家人多,一窝蜂的冲上去,能不赢?要是人再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影。
周婶和陈叔气得不行,但也顾不上骂人,想了好一会儿就对司云和封衡说道:“司云,衡子,那件事过得太久了,我们都不怎么记得了,不过你们回去问刘三爷和村长,他们应该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刘三爷是年龄大,见过的事情多,而村长当年虽然不是村长,但他爹是,封老太封老头对封衡那么不好,也上门调解过,因此对这件事了解得比较多。
“等等,还有一个人,就是你二叔封老二,当年就是他发现你长得不像封老太封老头,而像他们那家亲戚的,你去问问他,他那里应该会有点消息。”
周婶和陈叔说道,司云和封衡记下,再问了点别的,确定没遗漏的就打算直接回村了。周婶和陈
叔有点不放心,想收摊和他们一起走,可摊子前面来了客人,司云和封衡也不想耽搁他们,就没让他们跟着。
“阿云,衡子,你们两个路上可慢点啊!”别因为着急出了啥事。
司云和封衡答应了声,抽了一下风四的屁股,让它赶紧跑。
这会儿喝了灵泉水的效果就出来了,风四本来是匹普通的马儿,现在和好马都没啥区别了,体力好,速度快,还特别有灵性,似乎是知道主人很急,它就马不停蹄的跑,本来要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它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了车司云也心疼得不行,把它拉到屋后面,就喂了它以一大盆泉水。见风四呼吸慢慢平稳,他和封衡这才去找人。
这次找的人有三个,他们两个决定分开找,司云去找刘三爷,封衡去找他二叔封老二,然后在村长家集合。这件事很急,两人互相抱了抱就分开找人去了,好在这个时代人们不怎么出门,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人,并且带着往村长家走。
两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想到这人是司云和封衡,也就没有阻拦。
村长家正愁云惨淡,村长的职位给撸了,村里还没选出新的村长,其实这村长的位置王村长坐着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操心得不行,头发天天掉,发际线每天往后移,可被县令撸掉这位置,让村长很受打击。
也不知道后面村长会是谁,王村长还得整理一些文本,一起交给新村长。
听到有人敲门,村长让自家媳妇儿去开门,听到说来人是司云和封衡以及刘三爷封老二,他这才从屋里出来。
“司云,封衡,你们怎么了?”
“村长,我和封衡想来咨询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封家的一门亲戚,叫封元章的。”
封元章,就是封衡亲生父亲的名字,他们从陈县令那里看到的,当时他们着重看的是封老太和封老头犯罪的全过程,后面看完了之后,他们才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一家人的名字和所有信息。
一字一句的,将所有的文字全部都记在脑海里。封衡甚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摸过去,似乎能透过那没有任何温度的字句触摸到那边从未谋过面的家人一样。
封元章,章家村人,嘉丰九年三月二十日生人,妻子吴氏,叫吴文丽,嘉丰六年六月十七生人,两人育有两字,风别为封成元、封成丰,封成元是老大,封成丰是老二,封成元是嘉丰二十五年出生,封成丰是嘉丰二十八年出生。而封衡则是嘉丰三十年出生,现在是嘉丰五十二年,封衡二十二岁。
那件事过去了二十二年,村长今年才四十一岁,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他应该还记得很清楚,毕竟他爹是村长,村里虐待自己儿子的事情很少,村长怎么也有印象。
更别提封衡一直在他面前晃荡,而且他长得像亲戚的流言也一直在村里流传。
村长听到这个名字确实愣了一下,然后才迟疑的点头,说:“我确实有点印象,不过那个封元章和封家的关系不是很近,而且没怎么来往,所以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记不清楚没关系,我想问问当年你爹调节封家关系的时候,有没有去调查过那家,你知道他们最后去哪儿了吗?”
“听说……好像是去了南边的一个县城,当年他们家出了一件大事,就全家搬走了。等一下……”村长突然停下来,像周婶和陈叔那样看着封衡,表情渐渐变化,最后不可置信的说:“难道……难道你就是那家的孩子?”
不等封衡回答,村长就一拍大腿,悔恨的道:“当初你爹娘,不是,封老太封老头对你不好,我爹去调节,他们也不说原因,后来是你二叔说你长得像你们家一门亲戚
,我们才知道原因。我爹后来倒是去了解了,可听说那家人早就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说起来,村长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当初他爹调查完了之后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封元章家是因为孩子没了才搬家去找人,结果封家就有了一个儿子,他就有点怀疑是不是封家偷了人家的孩子,可封元章一家人已经走了,他又没有证据,于是就没有说。
村长那会儿年轻,心野得很,更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封老二和刘三爷在旁边摇头,他们在来的路上也听司云和封衡说了整个经过,他们也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也说了出来,大体和村长知道的差不多,刘三爷是外人,不会刻意了解,记得这件事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封老二则是因为封衡长得像封元章家的,但也没多怀疑。
毕竟封老头封老太年轻的时候虽然不讲理,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偷人孩子的,却没想到……
“等等,衡子,阿云,你们去章家村看看,万一那边有线索呢。他们的祖坟在那里,总要回乡祭祖,说不定会有点线索。”
司云封衡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线索的。
昨晚差役们就问清楚了,所有的都问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回来得那么晚。封元章一家人离开章家村就没有再回去过,逢年过节也没回来祭祖,想必是走得更远了。
那两个老婆子的家乡是在南边一个叫做吉月县秀水村的地方,封家村在南北交界处,秀水村则是在纯南边,中间隔着几千公里,古代交通不便利,怎么可能时时回来。
封元章一家人没回来,想必是早就在南边安家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吉月县还是在别的地方,只盼着陈县令那边能早点有消息。
他们也是笨,病急乱投医,县令都不知道的消息,这些村民又怎么会知道。只是……他们还是希望或许有亲戚和封元章家保持着来往,或者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青山县到吉月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来回一趟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加上中间调查,至少需要两个半月。
司云和封衡再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按捺住,然后等待消息,而这期间他们也没闲着,他们还是去了章家村一趟,在章家村听到了很多关于掌家的事情,比如他们家乐善好施,性格和善,很是好相处,又比如他们家的生意做得挺大,家里人都挺有生意头脑。同时,他们也更加关注酒楼建设,把无处安放的精力放在了酒楼上面。
直到三个月后,酒楼开张,陈县令那边也终于有了消息过来。
封元章一家人就在吉月县没走,他们在那里安家落户了,并且和封衡一样,也做着生意。与此同时,封元章家里还继续在寻找封衡,尽管希望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