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怎么了?”封衡不是很会和外面的人说话,只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司云死气沉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怎么,就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心情不太好?是因为租的马车不好用?”司云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并且专门租用了马车,男人只能往那方面猜测。
说着,他往后面的马车看了眼,在军中待了许多年的他有一点辨认良驹的能力,马看起来有点累,看着高壮,实则并不健壮有力,脚步虚浮。
这样的马不能作为战马,但作为拉人的马还是可以的。
封衡认认真真看马的模样被司云收入眼底,堪称贴心的行为应该让他觉得舒心,可司云却笑不出来。
他能说是因为回不去,并且被人坑了一把,所以心情很不好吗?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他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不是要买东西,要买哪些?”
封衡闻言,回头看着司云,少年仍不高兴的微皱着眉,他有心想再问一次,少年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看那房里什么也没有,凳子,碗筷也旧了,这几天没做饭,米面有吗?厨房里的用具有吗?”
既然以后就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那么他就得重新规划,第一要做的就是改变生活条件。
司云说了下去,封衡也只得跟着他的话题,“那房子是家里很久之前的房,里面的家具也一样,都得重新换,米面那些还没来得及买,碗筷也是,只是这次我们可能买不全。”
买不全……司云捏了捏额角,想起了他们目前很穷这个处境,即使把嫁妆拿回来了,也没有多少。
“封衡,这样,我们分头去买,你买碗筷和一些小的东西,别买多了,你拿不动,我去买其他的,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重新集合。”司云对封衡道,见封衡要开口,他立刻就道:“我们两分开买,速度会快些。”
然后,也不等封衡说话,他就走了。没办法,要找钱就不能带着封衡。
至于封衡会不会怀疑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司云没想,也不在意,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满意了,难不成还得要求他天天吃糠咽菜,有能力也不改善生活条件?到时候封衡若是问起,就随便给一个原因。
生意没打开渠道之前来钱慢,改善生活却迫在眉睫,所以司云选择卖点东西。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卖什么比较好,其实他很不想卖,那些藏品都是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搜集的,为了搜集齐全,鞋子都走烂了好几双。
正想着,他恰好经过封云隽读书的书院,书院叫做绿云书院。绿云书院善教导,出了许多文人才子,可以说是培养学生的好书院了。
如果封云隽在这里读书,不出意外,明年他有很大的可能中举。中了举就有当官的资格,以后或许就会成为官老爷,说不定他还能中禀生,成为真正的官老爷,
但那又如何,司云不在意封云隽能走到哪一步,他只知道,如果封云隽敢帮着封家人对付他,那么他也不会客气。他可不是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懂的人,在社会上,读书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就在这时,书院里突然谈笑风生的出来了几个学子,这个年代读书人的年纪普遍小,看着就像是一群初中生。他本打算走,却在那一群人里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跟封家人长得有点像的面孔。
封云隽?
有心想摸清楚一点封云隽的底牌,司云想了想,就悄悄跟了上去。
那群读书人一路往县城最繁华的街道走去,在经过一个拐角后,司云追出来,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起初他以为是封云隽发现了他,后来等他
看清楚这是一条什么街之后,就熄了那个心思。
这是条花街,青楼赌坊都在这里,人在这条街上消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人进了楼。
哟呵,看不出来,封云隽还挺会玩儿,也不知道封家那群人知不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学生逛青楼进赌坊。
不过也亏了封云隽,司云总算想好了卖什么心不会那么痛——扑克牌。
他转了转头,在街上找了两个乞丐,拿出两文钱给他们,问道:“两位小哥,我想问问这条街上有几家赌坊,情况又怎么样。”
那两个乞丐得了钱,热情的给了司云需要的信息。
“这条街上一共有两家赌坊,翠云堂和青山堂,青山堂生意最好,但口碑不怎么样,翠云堂生意不怎么样,但口碑好。小兄弟,你要是想去玩儿两把,那就去翠云堂,你要是想赚钱,那就去青山堂。”
名字还挺优雅,司云又给了那两个乞丐两文钱,转身进了翠云堂。
翠云堂口碑好,生意不怎么样,可以推断翠云堂或许由于某种原因生意火爆不起来,而青山堂,他也不想别的,就冲它和青山县一个名儿,就知道它后面的势力不简单,不过翠云堂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和青山堂分庭抗礼。
后来司云才知道翠云堂是京城一位大商人开的,因为距离远不好操作,而青山堂则是青山县本地一个富商开的,所以才会落在下风。
进了翠云堂,司云直接去了赌池探查情况,赌池里都有赌坊的人看着,新来了一个人并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但那个人只看不赌就引人怀疑了,当即这个赌池管事的就叫了一个手下,“那人怕是青山堂来的,你去把他带过来。”
手下得了命令,立刻过去带人,令管事奇怪的是,那人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带了过来。
“小兄弟,你来这里想干什么。”管事收起疑惑,直接道,“要是来捣乱的,别怪哥哥不客气。”
“大哥,小弟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有样新奇玩意想给掌柜的看。”司云道。
“新奇玩意儿?”管事警惕,“你给我看也一样。”
司云只笑,“不行,这东西必须给掌柜的看,别的地方可没有,独一无二。”
管事一直盯着司云,司云却半分不怯,过了许久,管事若有所思,朝一个人招了招手,吩咐那人看好赌坊,就带着人进了赌坊后堂,到了一个关着门的房间前,掌柜的就在那里休息。
如果这人真有独一无二的新奇玩意儿,说不定他们赌坊就能借着那东西和青山堂争上一争。
“你运气好,二掌柜今天在,现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管事的道,然后他就上前敲门,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让司云进去,“仔细一点,别得罪人,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司云挑眉,进了屋。
屋里有一个长眉长须的老者,老者见司云进来,笑眯眯的道:“听管事的说,你有新奇玩意儿给我看。”
老者看起来和善,但司云知道那只是表象,能在这种场合当掌柜的,心性手段必定样样不缺,他也不说废话,借着摸兜的动作,从空间拿出了一副精美的扑克牌。
扑克牌以骨头制作,通体白色,和象牙制作的几乎一模一样。当年他在一次拍卖会上见到有人拍卖象牙牌,但他不赞同猎杀象取牙的行为,就没拍。等拍卖会结束,就想办法找了一副伪象牙的牌。
骨头算不上珍贵,然而扑克牌是近现代从西方传来的,这个时代根本没人玩扑克,这不是独一无二什么是独一无二?只要老者眼不拙,他必能看出扑克牌的价值。
“此乃是扑克牌,是一种
新型的玩法用具,我们可以用它来玩游戏,也能用来赌博。”司云将扑克一排摆开,“普通的玩法有桥牌,接龙,拱猪,□□,还有十点半,二十一点,复杂的,揣牌,五十k,各种各样,单人多人都能玩儿。”
说完,司云将扑克牌收起来,淡淡一笑,“掌柜的,你说我这个是不是新奇玩意儿?”
掌柜的盯着司云,司云也盯着掌柜。许久之后,掌柜笑了出来,第一次站起来朝司云走了过去,感兴趣的道:“这确实是一个新奇玩意儿,而且玩法也多,只是小兄弟,老夫想问问你,这东西是你自己的么?”
司云:“???”
掌柜的目光往司云的脸下移动,那目光并不带着鄙视和嫌弃,而是一种正常的询问。
司云足足愣了两秒,这才明白掌柜的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穿着粗布衣裳,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而作为一个农家子,也不像是拥有这么精美骨牌的人。
所以说。
掌柜的是在怀疑他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