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许不令和宁清夜的杀鸡,呼延杰和钟离楚楚明显要倒霉的多。
吴忧和薛义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此次召集杀手李家要求极高,陈四爷大费周章让迎春楼的东家帮忙联系,才找来了兄弟二人,比那三名江湖客老练的多。
呼延杰和钟离楚楚在南越的泥塘江湖有点名声不假,但终究是年轻一辈,经验武艺都不如吴忧薛义,钟离楚楚混号碧眼蝎子,只善于暗杀用毒,正面单挑更是有心无力。
此时薛义的两节铁枪已经咔的合拢成一杆丈二长枪,在诺大厅堂内一记横扫,直接砸碎了钟离楚楚坐下的太师椅。
吴忧身形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犹如黑蛇,无声之中刺向呼延杰咽喉。
呼延杰先动的手,弯刀斜斜削向吴悠的脖子,行止半途剑锋已经到了他眼前,吓得他是寒毛倒竖,急急偏头躲闪。
钟离楚楚手中短匕根本无法抗衡的薛义的铁枪,只能辗转腾挪躲闪,几张太师椅碎裂的间隙,瞧见呼延杰难以招架,手中几个毒针便丢了出去,刺向吴忧后颈试图帮忙。
飒飒
轻微破风声在金铁交击声不断的大堂中微不可闻。薛义喊出了一声:“小心!”
吴忧耳根微动,右手长剑在呼延杰肩膀上擦出了一条血口,左手袖摆猛甩,竟是把飞来的毒针卷入其中,继而往后一撒,三根毒针便原路折返,以惊人的速度射向了钟离楚楚。
钟离楚楚没想到对手强横至此,薛义的铁枪已经刺了过来,想两个都躲显然不可能,自己的毒针有解药,只能不顾飞来的毒针,强行用匕首格开刺来的铁枪。
“呀”
薛义目露凶光,面对钟离楚楚这样的雏儿,要杀都不用全力,区区匕首哪里挡得住他手中铁枪,低吼一声便挑开匕首,将枪头捅向了钟离楚楚胸口。
钟离楚楚躲闪不及,呼延杰自身难保,眼看便要丧命与此,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绝望。
便在此时,一把朴刀带着骇人破风手飞了过来,直劈持枪猛刺的薛义。
刀锋飞旋如风车扇叶,力道极大,若是劈中必然身首异处。
薛义心中一寒,没有转头便抬起铁枪挡住侧方。
铛
震的耳朵发麻的脆响出现在大堂里。
薛义本就是仓促抬枪格挡,手中大力传来,整个人被撞的往侧面踉跄了两步,脸色骤然一白。
嚓嚓
毒针入肉的轻响传出,从薛义后方射向钟离楚楚的三根毒针,因为薛义被砸的移位的缘故,刚好刺入薛义的后背肩头。
“老二!”
吴忧脸色大变,一脚踹开呼延杰后,急忙收剑转身冲向薛义。
钟离楚楚乘机退到墙壁附近,见状是一喜,娇声一句:“先杀他!”后,毒针飞刀便往二人身上乱扔。
许不令和宁清夜联手击杀了两个刀客,转身就冲向了吴忧薛义。
薛义肩头中针,肌肉僵硬迅速失去知觉,挥枪连续挡开飞刀毒针,全力朝着窗口奔行。吴忧不敢恋战,一把抓住薛义的胳膊便想带着兄弟逃离。
只可惜,仁义堂未防隔墙有耳,窗户都是封死的,只有一扇大门供人出入。二打四还带着个行动受阻的伤员,想要走到大门前可不容易
元宵之夜,仁义堂附近的街巷里,手持兵刃的武馆弟子来回巡视。
陈四爷双手拢袖站在巷子里,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
杨平端着紫砂壶抿了口茶水,回头看向仁义堂的方向,有些好奇:
“吴忧、薛义、宁清夜、胡家三兄弟,找这么多高手,不会真要杀圣上吧?”
陈四爷叹了口气的:“干我这行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真要是杀当今圣上,只能算我倒霉,就凭这几个货色,宫门都进不去。”
杨平不可置否,看着来回巡逻的弟子,正想聊聊十武魁的事儿,耳根忽然动了动。
沙沙沙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四面八方皆有。
杨平脸色一变,几个听力不错的弟子也察觉到了,抬起了手中兵刃。
陈四爷眉头紧蹙抬起了手:
“稍安勿躁!”
杨平谨慎观察周围,抬了抬手让弟子放下兵刃,继而便是一道浑厚嗓音从后方响起:
“陈四爷倒是客气。”
杨平和陈四爷回头,猛然发现背后的围墙上,不知何时站了十二名狼卫,皆悬铜牌,其中一名是天威营的首领张庭豹。
十二人纹丝不动,身着狼卫黑衣腰悬雁翎刀,便如同忽然出现的十二尊无常。
见到四队天字营狼卫忽然造访,周边的武馆弟子连忙放下了兵刃。
杨平也收起了警惕神色,化为惶恐,连忙拱手抱拳:
“参见张帅。”
陈四爷则脸色微沉,有些犹豫。
踏踏踏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陈四爷以为是缉侦司的主官也来了,脸色越发慎重。
偏头看去,却见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上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花灯,走几步便叉着腰歇口气。
武馆的弟子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街上的卖灯小贩乱闯,抬手准备驱赶。
那小姑娘却是从怀里掏出了块黄灿灿的牌子,边走边晃:
“我我也是狼卫”
“”
武馆弟子满眼茫然,巷子里紧张的气氛,忽然就怪异了起来。
天威营首领张庭豹眉头紧蹙,好不容易摆出来的气势荡然无存,便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手按雁翎刀走到陈四爷面前,看了看后方的建筑:
“在办事?”
陈四爷笑容有点僵硬,打量着站在巷子里的十三名天字营狼卫,拱手道:
“张帅,规矩您懂,别为难小的。”
张庭豹手按雁翎刀居高临下,扫了二人几眼:
“长安城是天子脚下,规矩只有朝廷能讲,江湖上的规矩,别往老子身上套。”
陈四爷微微皱眉,没有让路:“虎台街是朝廷划给武行的,由十二位馆主管辖,从来安分守己”
张庭豹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渐冷:“老子也是混武行的,要不咱们手底下见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