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是什么意思?”原长戚一脸纯朴,又宠溺地笑,“妤妤你总是说些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我都听不懂呢。”
“哦,求呢,就是请求,上门求人的意思。”靳白妤也一脸纯朴,笑的温柔,“包养,字面意义,养你——你上门来求我养你,是这意思吧?”
原长戚喟叹一声,“妤妤,你怎么说的如此直白——我也不想的,但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跟我反复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靳白妤在心下默念,千万不要是那句我养你。
千万别。要点脸的人都不能编出这种剧情,更遑论你特么还是个魔尊。
万人之上,连修真界都避其锋芒不敢妄言的魔尊。
原长戚微微启唇:“你说,让我别出去幸幸苦苦赚钱了,你养我啊。”
靳白妤:“……”
作为一个经受过现代社会摧折的人,靳白妤曾经也不可避免的相过几次亲。
她曾经以为,这种经典烂俗的渣男语录不可能再让她有一丁点反应了。
直到现在。
这句话以这种方式,这种角度出现在她面前。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魔尊这何止是无敌?
这他妈三界要是有魔尊的脸皮一半后,高低也不能在偶像剧里混成个天天被毁灭的命!
靳白妤深吸三口气,才终于止住自己一路飙升的血压。
“是么——呵呵,我真这么说过?不可能吧。”
忍锤子,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官配?官尼玛!
她就是死,死磕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谈!恋!爱!
原长戚显然有备而来,“为何不可能?你都忘了,又怎知不可能。”
靳白妤沉下脸,腾地一声站起,冷冷地盯着原长戚。
“我现在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未婚夫,我想我就算是失忆前,应该也不可能想跟你在一起!”
“妤妤,你是想否认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吗?”原长戚叹气,“没关系,就算你不想负责,我也不会怪你。”
“呵,否认?我看不然吧,”靳白妤语气笃定至极,“就算我失去了记忆,我想人的本性还是不会变得,我绝不可能跟一个如此穷酸之人在一起!”
“妤妤,你果然嫌弃我穷吗……是了,说不定曾经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
“你别跟我扯什么曾经不曾经的,我就问你,你都没钱,我那时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原长戚眨眨眼,“大概是图我的脸吧。”
靳白妤:“……”
靳白妤沉默几息,看着在阳光滤镜之下更添俊美的脸,语气突然就弱了几分。
“我身为长生宗一峰之主,身边长相优越之人比比皆是,世家子弟、宗门才俊任我挑选。”
原长戚:“可他们都没我好看。”
靳白妤:“…………”
艹。
竟然没办法反驳!
最可恶的是,盯着那张脸看久了,她竟然有点目眩神迷,难以自持。
靳白妤突然有点惊恐。
莫非这是原主遗留下来的影响?莫非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原主,她真的会答应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的要求?
……等等,还真的非常有可能。毕竟原主养的小白脸都已经数不胜数,二号马甲那里据说还有一大堆小白脸。
……所以,综上推论,并不是她靳白妤被美色所诱惑,而是原主!原主对这个身体残留的影响,才导致她的情绪一次次被这人反复挑起。
没毛病。
靳白妤飞快在脑内列出了一串又一串的等式之后,终于心安理得的(wa)说(che
g)服(zi)了(wo)自(qi)己(pia)。
她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靳白妤突然道,对着略显讶异的原长戚一笑,“你这张脸,确实胜过千言万语。”
原长戚被她如此顺从的态度搞的有点索然无味,失了兴致。
“那你——”
“养,没问题,我养你,别说三日五日,就是养你个把月,也不是问题。”
原长戚:“……”啧,无趣。
莫名的,靳白妤竟然从那张表情控制的极好的脸上觉察到了一丝不悦。
靳白妤心下突然就有了一个猜测,莫非原长戚就是故意折腾她,故意以她的反应为乐?
这样说来,她顺着他,他心里反而会不高兴。
很好——她得试探验证这个猜测。
于是接下来这半日中,无论原长戚搞什么小幺蛾子,靳白妤都一应答应。
譬如他嫌弃茶水不香,靳白妤也不问他一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是怎么懂品茶的,二话不说就招来一个小弟子,去见月宗管事厅那边取来新茶。
靳白妤这个专属小院不大,但房间还是有两三所的。
靳白妤将他安排在隔壁的隔壁的房间,原长戚将那房间从气味到装修到光线挨个挑了一番刺,最后提出要住她隔壁,靳白妤也笑吟吟应下。
住,随便住。
只要别住她屋就无所谓。
实在要住她屋也行,她换地方住。
还好魔尊的脸皮虽不要了,但大抵还是挺在乎自己的身躯,没有提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要求。
之后像是一些被子不够松软、床铺有些潮湿的小刺儿,靳白妤也全都一一应了下来,让长生宗的弟子来换。
能用钱就让魔尊吃瘪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五日,这天中午,靳白妤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好像已经安静好几天了。
花费了一分钟回忆了一下。
等等——好像这两天都没听到原长戚那厮作妖?
不对。她好像已经两日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两天前他们二人一起用早膳时长生宗的弟子前来叫她去议事,之后原长戚就再也没在她面前招摇过。
难道是没了她这个捧场的,自己演不下去,悄悄跑路了?
抑或者——魔尊阁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性子有多奇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沉吟片刻,靳白妤还是暂时将手头的一摞摞玉简交代给周怀玉——那个穿墨蓝色弟子服的隔壁峰弟子。
而后一展衣袖,起身,回院里看看自己的邻居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