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潜意识里便感觉不妙, 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只是在看见陆玉山取代之前弟弟的位置后, 便嗫嚅了一下唇瓣, 却不知说些什么,而陆玉山也没有跟他有任何语言交流,眼神交接之际,顾葭看见陆玉山瞳孔微微放大,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
顾葭忽地觉得陆玉山在这一瞬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陌生。
“三少爷, 你瞧你这儿, 可是被折腾得不轻, 我就先让你右边休息休息, 用左边赖个开门红怎么样?”陆玉山笑道。
顾葭之前已经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也的确是感觉有东西会出来,所以任由弟弟施为,可当着弟弟的面让陆玉山乱来, 这让他既紧张又羞耻,总觉得这并非治病,而是他们两个厮混的时候所作的亲密行为……
他们的第一回, 顾葭记得自己就很爱让陆玉山埋在胸口这样那样……
“随便, 快一点吧。”顾葭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陆玉山尚且能够‘公私分明’,怎么自己这个提出要求,要搞地下情的人却总不能以身作则?
他深深的颤抖着呼吸, 从鼻腔中叹出的暖气带动胸腔内部激烈的震颤,下一秒,他亟需解决的问题便被陆玉山擒住,非常听顾葭话的没有客气,也不如之前顾无忌来的小心翼翼。
陆玉山仿佛是化作了饕餮,乌漆嘛黑的鳞片漫射着周围微弱的光,整只兽蜷缩在一只小汤包的面前,贪婪地咽了咽口水,随后伸出长长的舌卷起汤包顶端的皱褶部分,饕餮恨不能一口吞入,但整个世界也就一两只汤包,吃了便恐怕没有下回。
但饕餮还是鼓着自己圆啾啾的两个大眼睛开始就餐了,饕餮首先用舌尖抵着汤包口,大嘴一吸,企图将里面的肉汁儿偷出来些解馋,可这汤包并非一般的汤包,也许是什么金刚所做,饕餮嘬不出来,但也不着急,爪子立时用力,掐着汤包两边,将汤包挤弄变形!
汤包的厨子顾三少爷大概是很心疼,所以再度咬住手臂,在那肌肉很薄的曲线格外漂亮的手臂上咬出几个带血的牙印来。
饕餮撩了撩眼皮,深渊般的眼凝视顾三少爷的眼,与此同时连吸带咬的破了汤包的不败诅咒,尖利的牙直接在汤包上破了几个洞,随机舌尖却又立马获得了汤包的几滴奶白色馈赠。
陆玉山首先尝到的,是一丝丝血腥味,随后是稍微带点咸味的牛奶味,咸味很少,牛奶也少,因此所有的味道都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
陆玉山舔了舔嘴角,再看虚脱的顾葭,伸手帮顾葭把一直咬着的手放下,仰头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顾三少爷哪里还能谈感觉?他都要被自己这诡异的身体吓死!
他以手背遮掩眼睛,沉默了片刻,哑声说:“继续。”
可陆玉山没有继续,他扭头问顾四爷说:“四爷,刚才我演示过了一遍,右边的还归你如何?”
顾葭听陆玉山这话很不舒服,什么归你归我,好像他和无忌有些什么,又好像自己在陆玉山眼里也是可以出让的,正反都不舒服。
顾三少爷微微睁开眼,湿黏的睫毛下水光潋滟,听见弟弟说:“不必,我见哥似乎一边释放,好受很多了,剩下的很可以忍耐到回去。”
顾葭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弟弟所说,于是又从善如流的矜持地整理了一下衣着,眨眼间就恢复那一派清高、不可亵玩的模样。
此后又开车不过数分钟便到了和平饭店,顾家兄弟和陆老板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后,顾葭就发现弟弟有些不对劲……
他几乎瞬间就猜疑是方才自己同意让陆玉山帮忙惹出来的祸!
一切可怕的情绪,大部分都源自未知,顾葭在这
里瞎猜也无济于事,可他又无法像对任何人那样对着弟弟坦白疑问。
“哥,过来。”顾无忌自踏进房间后便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解除自身妨碍活动的大件衣物后,便对着顾葭招了招手,手心向上地弯了弯两根修长的指头。
顾三少爷走过去,在未开灯的奢华房间内站定在有些微古怪的弟弟跟前,弟弟照常帮他脱下外套,很体贴的服侍他拖鞋换上室内鞋子,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劲……
“无忌?”顾葭之前快要炸掉的痛苦散了一半,此刻忽然有了余力来关注他的无忌,“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灯?”
他问的小事,却也得不到一个回答。
顾无忌拉着顾葭坐到沙发上去,自己先坐在上面,然后让顾葭坐在自己的腿上,紧接着就要开动。
顾葭已经不着急了,之前被顾无忌毫无章法的折磨过一回,连疼都开始麻木,但依然很顺从的自己捏高衣角,垂着睫毛,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弟弟的一举一动。
顾三少爷感到自己像是被什么小动物一样亲昵的舔、舐了一下伤口,这小动物学会用力了,却在听到顾葭‘嘶’的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后又停下了动作,自暴自弃般拥抱顾葭,侧脸依靠在顾葭的肩头,颓废不已。
顾葭心有所感的抱了抱弟弟,犹豫着,忽然笑道:“无忌,别害怕,疼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罢了。”
“再来,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药物作用,只要查出是什么药就好了,我以后不吃它,就不会再这样让你看着为难。”
“是很奇怪哈……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你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嘛?”顾三少爷哄顾无忌说,“我很想知道哇,这回我不发出声音,你快些结束战斗,然后告诉我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嗯?”
顾无忌打断顾葭的话,说:“不是的,哥,我怎么可能觉得你奇怪?怎么?你认为我会因为你变成这样就嫌弃你?你是在小瞧我还是在小瞧你自己?”
顾葭双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听到这样的诘问,心都是一沉,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怕你不习惯……”
“怎么?觉得我不习惯,陆玉山就能习惯?”顾无忌突然勒紧了顾葭的腰,几乎要将顾葭勒入身体合二为一去,“我是不是现在在哥的心里,已经不如陆玉山了?”
顾葭忍着难受,右手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心惊肉跳地回答道:“你怎么这样想?你们两个分明不能比。”
“我不配和他比?”
“不是,是他怎能和你比?!”顾葭激动的说。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哥你在对我撒谎?”顾无忌的声音沉甸甸的,像是石子沉入水里,“是的,分明是在同我说谎,不再把我当作你的唯一了,我不再是你的唯一了吗?”
“不是……无忌,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突然很多余。”
“怎么会……”
“哥,不然我让陆玉山过来帮你把这边的也解决好了。”
顾葭听到这里若是还不明白弟弟已经知道自己和陆玉山的私情,那可真是不如回娘胎重新投胎!
他张了张唇,下意识的想要否认自己和陆玉山的关系,可弟弟目前也没有要撕破窗户纸的意思,自己主动坦白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弟弟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什么?
果然是因为刚才自己和陆玉山之间太过亲密了?
可这不是无忌主动同意的吗?
顾葭突然发现了不对,从在车上的时候弟弟就不对了,按照一般情况,若是没有陆玉山这个
人,弟弟绝对是带自己去医院,就算去了医院,江入梦和弟弟的关系,之前弟弟也说过,不用怕他,所以去医院与否根本就和怕不怕江入梦知道没有关系。
主要原因是陆玉山的那一番话,陆老板说了一堆,主要目的就是让无忌来帮自己处理,可无忌虽然小时候也吸过,可小时候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毕竟小时候根本没有牛奶,更何况现在是要开道,而不是随便当奶嘴玩。
无忌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就让陆玉山来,恐怕也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和陆玉山的事情,才会如此妥协。
可无忌是怎么知道的?!哪里出了纰漏?
顾葭迅速的回顾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隐约找到了症结所在,从无忌让保镖每十分钟就来巡逻一趟;到自己之前发烧时,无忌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还有当时烧得迷迷糊糊,做梦有人在帮自己清洗的事;今日过年自己邀请陆玉山,弟弟也没有反对的事……
一切证据都表明在自己入住和平饭店的当天,无忌就知道自己和某人的苟且!
顾葭突然心疼起来,感觉自己真不是个好哥哥,居然这么久才发现弟弟知情,并且弟弟买了药水,自己居然也只想着给陆玉山刻那些糟糕的玩意儿……
他反省自身,发现自己最近好似当真对陆玉山投注了太多的感情,明明当初答应和陆玉山在一起,就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是为了随时随地都能脱身!
现在,似乎正好到了他为自己准备的退路交叉口。
顾葭虽然有一瞬间眼前闪过的是陆玉山和欺负自己时性感的模样,可男人嘛,这个世上多了去了不是么?为了一个男人让弟弟难过,这不是他该做的事。或许未来弟弟会明白,他哥就是个喜欢有人以强悍力量征服的热爱雌、伏、热爱被掌控、享受刺激,可也绝不是现在就必须让无忌接受……
我的无忌,只有一个。
他这样害怕他不再是我的唯一,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安慰他?
“无忌,不用怀疑,你在我这里,谁都无法取代。”顾葭拉着顾无忌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轻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