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少爷被迫赖在星期五怀里头,不敢走路,他怕疼的要命,在其他人面前尚且能撑一撑,不会让自己失了体面的叫唤,此刻却全然像是独处那样本性暴露,嘴里‘嘶嘶’吸气,苍白着一张天生描眉画眼的脸,念叨:“说到底也是你的错,你肯定是偷偷跟着桂花回来,把她吓着了,然后又害我摔跤,所以也不算我欺负你,知道吗?”
“……”星期五温香软玉在怀,手臂绕在顾葭的腰上,手掌轻而易举捏着那细腻的肌肤,等顾葭说完便将人横抱起来,准备走出去。
“哎,你是故意的吗?”顾葭被星期五横抱着,便比门框的宽度要长,这星期五不管不顾的就这样直冲冲正面出去,肯定出不去啊,“你侧着身子,对……侧着出去。”
顾三少爷耐心的一点点教星期五出门,待被放回卧室的床上,才深深舒了一口气,对床边站着的星期五笑道:“谢谢了。”
星期五左右看了看,伸手‘咔哒’拉开了床头的台灯。
这台灯罩子是镂空花纹的,灯光柔柔的从里面散出,镂空的部位便有如繁星隐隐约约的射在四周墙壁上。
顾三少爷见星期五对那台灯好奇,伸手把那灯罩一转,墙壁上的光点便开始移动,教整间屋子瞬间充斥了罗曼蒂克的感觉。
“好看吧?”顾葭挣扎着扯了床头的浴袍给自己擦干身上的水,随后动作迅速的穿上睡衣,把自己盖进被子里,擦了身体的睡袍则被顾葭丢在地上,“这是无忌给我买的,说是改良过的小夜灯,整个天津就我有一个。”顾葭说着,转动灯罩的手收回去,规规矩矩的放在小腹,“因为这就是无忌改良的,他总是能够有这么多新鲜点子,特别厉害。”
说罢,顾葭从感慨里回神,盯着还站在床边不肯走的星期五,说:“对了,不是让你去马叔的房间休息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葭虽然问了话,但也没有指望对方会回答,他想星期五可能也不会说话,真是可怜人……
“你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让身体得到短暂舒服的顾葭又开始关注星期五的心里想法,他都把人捡回来了,即便星期五是个能吃、不会说话的力大无穷破坏分子,也是他亲手捡回来的,得好人做到底,“是不想睡在下面,还是说……不敢一个人睡觉觉?”
星期五那略浅的眸子扫过顾三少爷交握的手,随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地毯,似乎在考虑睡在地毯上。
顾葭无奈道:“别别,你上来睡吧,反正我刚给你洗了澡,但是衣服得脱了,方才你好像把面汤撒衣服上了,必须脱,听到了吗?”
顾三少爷再三强调要脱光光,星期五也干脆,双手把衣服一撕,衬衫扣子顿时蹦的到处都是,搞的顾葭一愣,总感觉星期五这举动像是要干什么坏事儿一样,而他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摔伤了尾巴骨的伤患,即便星期五被他认定是个傻子,也是个武力值惊人的傻子,搞不好自己治不住他,半夜这人又梦游,把自己当西瓜啃了怎么办?
顾葭想的多,无数担忧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汇成一句话:“你睡对面去,诺,这是你枕头。”把身边的另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在昏黄灯光下,长手长脚的星期五钻入了顾三少爷的被窝,把里面刚捂出来的暖气儿泄漏了出去,但星期五是个火炉一样的体质,也就让顾葭心里的不满又压了下去。只不过顾葭是无心享受星期五暖烘烘的身体,他和星期五说到底是陌生人,能让陌生人和自己头尾睡一张床,已经是顾三少爷心大了,要他为了一点暖意去靠近对方的臭脚丫子,你就是打死他都不可能。
顾葭其实也真的为难,要他对着星期五的脸睡觉,他不太愿意,可要他对着星期五的脚睡觉,他也有点嫌弃。可木已成舟,顾葭右边正正好是一双支出被窝的脚——这人腿不是一般的长,真是可恶——顾葭虽然亲自帮人洗了澡,但绝没有去碰人家的脚丫子,因为无忌也从没有让他帮忙洗过脚,这一个项目无忌都是自己洗的,说‘哥怎么能碰这里?只有我给哥洗脚,哪有哥给我洗的道理?’。
因此顾葭现在很痛苦的自作自受屏住呼吸,一面后悔还是该让星期五面对面和自己睡觉,一面又想现在若叫星期五换一头睡会不会让星期五察觉自己嫌弃他?
顾三少爷在这里纠结的连屁股疼都忘了,全然没发现床另一头的傻子掀开了一点被子,去瞧那顾葭动来动去的脚,还有因为紧张蜷缩起来的脚趾头和更深处白花花的小腿肚子……
冷风悄无声息的灌入被子里,顾葭便也悄悄将腿弯着缩上去,结果一不小心脚底板踩在了一长条的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