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明显吗？”
江晴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姑娘，满脸都写着开心。
褚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车座上的脑袋，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你就差没有喊出来了。”褚平叹了一口，他发现自从和眼前这位大姐有了纠葛之后，自己的生活似乎变了很多。
“嗯······”江晴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算是把褚平敷衍过去了。
对于江晴的敷衍行为，褚平权当是没看到，只想着赶紧回到家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谁让今天的经历有些过于刺激了，弄的褚平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前面就是公交车公司了。”
褚平微眯双眼，全神贯注，他在这里亲眼见过诡异的存在，而且今天早上又有人在这里莫铭的死了，更让褚平对这里有些抵触的感觉。
“要不是担心小男孩发飙，我才不会走这里呢。”
漏风的二手捷达在大街上快速行驶。
褚平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再蹦出一个诡异的存在，到时候他真的就是欲哭无泪了。
现在才刚过八点，也许是因为这里白天的时候刚过死过人的缘故，整条街都空荡荡的，道路两侧昏黄的路灯，好像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不远处燃烧的火盆在那里肆意地吐着火苗，里面似乎还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镶着黑白色照片，只是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照片上的人是谁。
一条红白色的警戒线拦在了公交车公司大门口，旁边的保安室里的灯还亮着，白天褚平见过的那个保安大爷就坐在里面，时不时地向外面望上一眼，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
周围的一切都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褚平不敢停留，路过公交车公司的时候，将油门踩到了底，冰冷的夜风从破碎的车窗处猛地灌了进来。
白纸飘落，刚好落在了前挡玻璃上，遮住了褚平的视线。
褚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吱——”
刺耳的摩擦声在黑夜当中回荡，如同湖面上泛起的片片涟漪，久久不能散去。
“我擦！”
车子停下，褚平看着外面突然出现的白色纸张，越看越觉得那像是一张纸钱。
“纸钱？有点邪门了。”褚平下意识地看向了街道对过的那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盆，里面的黑白照片正好冲着褚平。
火苗蹿动，黑白照片上的人似乎在冲着褚平眨动着眼睛。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褚平坐在车子里平复了一下心情。
虽然这事儿透着些诡异，但是褚平心里还是有底气的，毕竟江晴还在自己身边。
“江大姐，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褚平的声音颤抖，他只想江晴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
红褐色日记本没有任何反应。
“嗯？”褚平记得上一次她这个样子还是在天桥那里，“大姐，小仙女，人命关天，说句话。”
红褐色日记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真的像是一本很平常的日记本。
褚平的心里愈发忐忑。
“咚咚咚——”
褚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眼看过去，一张苍老的人脸正贴在车窗上。
那是一张阿婆的脸，满脸的皱褶像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是人是鬼！？”
褚平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倒霉了，怎么不管走哪条路都能遇到这些诡异的存在。
褚平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双眼直视前方，就像根本没有见到阿婆一样。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已经是褚平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谁让江晴又撂挑子了。
现在的褚平只希望外面的阿婆自己“玩”累了之后，便能离开这里。
“咚咚咚——”
骨节敲击玻璃发出的声响在褚平的耳边回荡，他的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后面的甩棍，要是阿婆再不走，只能试着自己送她走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就连阿婆敲击玻璃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褚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斜眼向车窗那里看了过去。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夜色中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还在那里一闪一闪地行使着自己照明的使命。
“走了？”褚平忽然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阿婆并不想为难自己。
“要是其他的诡异存在也能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车子启动，轻点油门，褚平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伙子，你怎么不说话呢？”
刚才的阿婆！
褚平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的阿婆又出现了。
褚平向着刚才阿婆站着的那扇车窗看去。
什么都没有！
褚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要换“玩法”了？
“在这里呢。”
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褚平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褚平猛然回头，刚好看到阿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出现在另一扇破碎的车窗那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阿婆似乎被褚平突然的转身吓到了，现在的她正用一种责备晚辈的语气责备着褚平。
褚平哪里敢搭话，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连对方到底是不是人都不清楚
“阿婆，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褚平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甩棍的一头，只要阿婆稍微表现的不正常一点，自己肯定会先给她来一棍子再说。
“我闺女在这里没了，我过来看看她，给她烧些纸钱。”
褚平偷偷地瞧了一眼阿婆，她的手里正攥着一叠厚厚的纸钱，而街道对侧的那个火盆里，火焰正在吞噬着一张张白色的纸钱，夜风吹过，带着火星的灰烬四散而开，消失在夜色当中。
“我叫谢国安，在旧货市场那里有一个卖二手书的摊子，阿婆要是喜欢看书，可以多去我那里坐坐，我可以送您两本。”
褚平露出一副真诚的笑容，那样子任谁看到都不会觉得对方是在骗自己。
阿婆似乎没有想到会遇到褚平这么热情的人。
“嗯，一定一定，阿婆我最喜欢看书了。”
褚平也很开心，“喜欢就好。”
“小谢呀，我刚才看你突然急刹车，以为你出事儿了呢，所以过来看看，阿婆没吓到你吧。”
阿婆满是褶皱的脸露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没事儿，没事儿，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褚平握紧甩棍的手还是没有松开，他可不清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阿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既然没事儿，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阿婆回到了那个燃烧的火盆那里，然后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地放进那里。
阿婆口中的闺女应该就是早上死了的吴大姐，只是这条街上一个老太太在这里烧纸钱，怎么看都有些别扭呢。
车子启动，这次无比顺利。
褚平在路过火盆的时候，下意识地向着那里看了一眼，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张黑白照里的人的样子。
褚平瞬间冷汗直冒，黑白照片里的人和刚才在自己车前说话的阿婆一模一样。
正在往火盆里扔纸钱的阿婆也抬起头看向了褚平，肆意的火舌将阿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映衬的无比诡异。
褚平咽了咽口水。
“还好留了一手，希望老谢头不会怨我。”
褚平踩了一脚油门，车辆加速，驶向了远处。
倒车里阿婆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褚平隐约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阿婆的身后，然后两人同时看向了褚平离开的方向。
褚平看清了那女人的样貌，就是那天在公司七楼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也是今天早上已经死去了的吴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