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
下午四点。
躺在病床上的小娅，已然是气若游丝的状态，此刻她全身皮肤正在不停的开裂、剥脱，由此造成的全身性的炎症和中毒反应，正在一点点的吞噬她的生命。
“赵医生，你说的那个什么纳米治疗，真的能救小娅的命么？”
大叔看着赵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刚才赵旭给他介绍了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法，有可能挽救女儿小娅的生命，但其中的风险不确定性，赵旭也同样讲了，这样的决定，对于大叔来讲实在是太艰难了。
要知道，为了给女儿还债，他这些年的积蓄，已经花了一大半，而现在各种治疗措施，包括透析等等都上了，治疗费用十分不菲。
如果要上赵旭所说的那个纳米治疗的话，他就必须要考虑卖房了。
对他来说，卖房可以说是唯一的选择了。
虽然积蓄和房子都是他为女儿准备的，但是以这样的方式花在女儿身上，他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至少目前来说，这是最有希望的治疗方法。”
赵旭认真的说道，他虽然身具系统，但是系统给予的都是个人天赋，要他从无到有去开发一种能够对此时的女孩小娅起到决定性效果的治疗手段，就算他能做得到，但是时间上也是不够的。
而这个南方医科大学生物医学部，由院士付明国主持开发的纳米管细胞修复项目，就是赵旭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挽救女孩小娅生命的手段了。
“赵医生，谢谢你为我们小娅考虑这么多，不过……”
大叔首先表达了自己对赵旭的感激，然后语气就有些迟疑。
“是不是费用的问题，这个项目刚刚进入临床二期，在费用上，是可以有一定减免的。”
赵旭又说道，他以为大叔是因为费用的问题捉襟见肘了。
“是阿，赵医生，为了还掉小娅之前欠的那些钱，我这些年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
大叔叹了口气说道。
“欠钱？欠了多少？”
赵旭有些疑惑，就算是被骗了做什么光子减肥，那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不止于让大叔奋斗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见底吧？
“欠了二十万，利息还有三十万。”
大叔满脸苦涩、很无奈的说道。
“这么多？她一个学生，怎么就花掉二十万了？”
赵旭十分不解，现在大学生的生活，都已经这么奢靡了？
他读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生活费才一千多，再加上自己去勤工俭学打工挣来的钱，也才两千多，而这已经是同学中经济情况比较富余的了。
这女孩小娅才大二，是如何花掉二十万的？！
“这孩子从小没有妈妈，被我给宠坏了，在学校又认识了一些坏孩子，吃穿用度都要讲究，一来二去的，就欠下这么多了。”
大叔无奈的说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宠坏了女儿，但是妻子早逝，他的生命中只剩下女儿了。
“赵医生，这本金我凑凑还能赔上，不过这利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说道这里，大叔双眼已经是含着泪花，一个大男人，都快哭出来了。
“本金二十万，利息三十万，这利息已经是一点五倍了。在我国，借贷的年利息超过34%，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赵旭想了想说道。
“唉，赵医生，你都不知道，给小娅借钱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可惹不起阿。”
大叔哭丧着脸有些绝望的说道。
“……”
赵旭闻言沉默了一下。
“纳米管治疗，这是唯一的希望，一定不能放弃。其他的事情，我给你想办法。”
顿了顿，赵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也许有办法。
“赵医生，你有办法？”
听到赵旭这么说，大叔一下子就想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后续再说，你先照顾好她，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费用。”
赵旭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毕竟这事他也要去找其他人。
“嗯，嗯，谢谢你，赵医生。不管能不能有办法，你这份心意，我一辈子都记得！”
大叔眼含泪花的说道。
这一两天，为了医疗费和女儿欠债的事情，他也找了老家的亲戚，打了电话，但是一毛钱都没有借到，到后面，也许是消息在亲戚中传开了，很多亲戚都不借他的电话了，这让他彻底的尝尽了人生冷暖。
而现在，赵旭这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却这样的帮他，他此刻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
从急救室出来，赵旭直接来到了小男孩小浩的病房，刚进到病房，梁牧就迎了上来。
“赵医生。”
梁牧打了个招呼，有些紧张的看着赵旭，之前才查过房，这过了不久赵旭就来了，难道是小浩有什么情况？
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嗯。”
赵旭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梁牧。
嗯……硬朗的面容、一身看起来十分流畅的肌肉，这样一个人，一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信赖感和安全感。
“赵医生，是小浩有什么情况么？”
梁牧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很好，我找你有事。”
赵旭说道。
“找我？”
梁牧有些疑惑，不过，小浩没事就好。
“嗯。”
赵旭再次点点头。
“嗯，你说，赵医生。”
梁牧很干脆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赵旭找自己什么事，但是经过小浩的事情，他对赵旭非常的信任，而且赵旭找他，肯定也是正经事。
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信任。
“是这样的……”
赵旭将女孩小娅借贷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赵医生，你的意思是？”
梁牧听赵旭一说，情况他就基本清楚了，他以前也做过经侦，这样非法借贷的事情，他经手过不少。
“我想请你帮忙，让这件事情回归到正常法律范围和程序中来。”
赵旭缓缓的说道。
“150%的利息本来就是非法借贷，没问题，交给我了。我让经侦的兄弟跟进一下。”
梁牧很爽快的说道。
虽然打击非法借贷不是刑警的职责范围，但同属人民警察，这样的事情，遇到了也不能看着不管。
况且，这个女孩小娅，着实是有点惨了。
“赵医生，我跟你去见一下这个家属吧，听你说的情况，现在他的心理状态也不是很好。”
梁牧又说道。
他还是比较细心的，而且，帮人帮到底，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是不相识的人，找到他的话，他也会帮的，这是他的职责。
就像赵旭，就算不是上班时间，不是在医院，一旦遇到患者发病的话，他也是会冲上去的，这也算是不同职业，相同的默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