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此时又阴恻恻地说道:「既然苏少侠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恒山的仪琳小尼姑,你便给大家说说令狐冲怎么杀了我的两个徒儿吧!」
他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说话又阴阳怪气,用「小尼姑」这等轻佻的词句形容恒山弟子,在场众人皆是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快,定逸师太更是面有怒容,念在他死了两个徒弟的份上,才不曾发作。
天门道长作为泰山派掌门,无论是身份还是年纪都是此刻最有资格主持大局之人,轻咳一声站了出来道:「仪琳小师傅,你莫要害怕,在众位前辈面前,将今日回雁楼上发生了什么说清楚吧!」
仪琳定下心神,缓缓说起早上发生的事情,讲她如何被田伯光逼迫进了回雁楼,如何又遇到了令狐冲,令狐冲又怎样与田伯光胡扯,当众人听到令狐冲说什么「遇见尼姑,逢赌必输」、「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时,年轻弟子都忍俊不禁,却又顾忌长辈,无法放开,各个掩面憋笑。而在座的江湖前辈听到令狐冲与田伯光称兄道弟皆是面有不豫之色,定逸师太更是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差点破口大骂出来,说要和岳不群好好算账。
讲到迟百城站出来之时,天门道长点欣慰的头道:「迟百城这孩子,很好,很好!」他正是迟百城的师傅,听到迟百城技艺不精,差点死于田伯光刀下,虽明知弟子无事,天门道长仍不由悬起了心,待听到苏然出手相救,才出了口气,感激的看向苏然,苏然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而后便是天松道人出手,却奈何不得田伯光,拖着迟百城离开了回雁楼,天门道长听罢无奈一笑,他了解自己这位师弟,泰山派门人弟子许多都来自泰安本地人,直爽仗义,天松道人同样如此,只是一时面上挂不住,并未真的生气。
后面苏然与田伯光交手,仪琳只是简略描述,二人武功都远高于她,苏然出手更是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仪琳根本就未曾看清二人如何交手。而后众人听到令狐冲为田伯光求情,苏然并未杀他,只是将其刺伤坠下楼去,又顿足而叹,可惜不已。定逸师太狠狠地说:「便宜这恶贼了,下次落到我手上,定不教他好过!」心中却对令狐冲印象更差。
再往后便是苏然不知道的事情了,苏然走后,令狐冲将他桌上两坛好酒拿下,一边喝酒,一边让仪琳为他上药,他之前与田伯光缠斗一场,中了数刀,虽不致命,也流血不少,身子颇为虚弱。
这时却又有二人上来,便是罗人杰与黎人玉,二人看向令狐冲与仪琳,神色颇为无礼,令狐冲何等飞扬跳脱的性格,虽负伤在身,又岂会惯着二人,加上之前就与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洪人雄有过过节,便故意拿言语相激,问仪琳是否知道青城派的武功绝学。.br>
仪琳不过才十六七岁,江湖见闻不多,青城派又不是什么江湖顶尖的大派,他们的绝学仪琳自然是不甚清楚。令狐冲便说些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之类的招式,故意侮辱青城派。
罗人杰与黎人玉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便上去与令狐冲都斗了起来。若放在平日里,这二人的功夫都差令狐冲甚远,便是一起上也奈何不了他。只是令狐冲一则此刻有伤在身,二则要分心照顾仪琳,竟被这两人逼的手忙脚乱,没多时便又中了几剑,伤势更重。
仪琳要上去帮忙,罗人杰却说她见令狐冲生得潇洒,动了凡心。不守清规,破了Y戒,天下人人打得,还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罗人杰虽未真被仪琳拦住,但终究是被拖延了片刻,黎人玉武功比他更差,一个人对上重伤的令狐冲也沾不得便宜,令狐冲趁机运气,脸上渐渐升起一团紫气。
在场有不少是有见识的,一听仪琳描述便知道这是华山派紫霞神功运气的样子,不由心道:岳不群倒真是看重他这弟子,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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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独传的紫霞神功都授予了他。
令狐冲一口气回了上来,出剑陡然一快,黎人玉应对不及,瞬间被刺两剑,倒在地上,这时罗人杰冲将上去,却被令狐冲一脚踢中屁股滚下楼去,正好是屁股着地,令狐冲便笑着说这便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只是他本身伤势便不轻,方才剧烈动作,这一笑便又岔了气,罗人杰跌下楼去并未受伤,再上楼时趁令狐冲岔气,一剑挺刺,便穿过了令狐冲胸口。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心道青城派以多欺少,趁人之危,实在有违江湖道义,再看向余沧海,眼中已带有鄙夷和愤恨之意,余沧海便说道:「人杰和人玉都已经死了,不会在说话,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你既说人杰已杀了令狐冲,怎地他又会死在令狐冲的剑下?」
仪琳带着哭腔说道:「令狐大哥中了那剑后,却笑了笑,向我低声说些什么福威镖局、辟邪剑谱的秘密,只是他声音越来越低,我着急他的伤势,心中纷乱无比,只是见他嘴唇在动,耳朵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青城派前些日子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青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苏然也心头一动,他当时看过剑谱后又放回原位,不知后来福威镖局的人发现了没有。他无意为福威镖局出头,林家的辟邪剑谱是骗自华山,华山葵花宝典又是盗自莆田少林,而这门太监功夫显然也不是少林寺原创。既然连创始人都不可考,那自然说不上这剑谱是谁家所有,他便是看过辟邪剑谱,也算不得欠林家人情。
余沧海听仪琳提到福威镖局的,登时心头大震,连自家弟子的死都顾不上了,下意识便开口问道:「在什么……」只是话说一半,忽然警觉想到辟邪剑谱的隐秘绝不能当众询问,随即强行缩住了嘴,但心中却只盼仪琳年幼无知,当场便说出剑谱的所在,否则事后定逸师太再从她口中知道了秘密,那这辟邪剑谱,就再也轮不到青城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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