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见田伯光惨叫着跌下楼去,登时面色一变,起身冲到窗前,却只看到街道上慌乱的人群与地上的丝丝血迹,却没看到田伯光的人影,猛一回头大声道:「不是说要放他一次吗?」声音中已带了几分怒意。
苏然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只是伤了肾脏,死不了。楼上还有两坛上好的武陵陈,记在我账上,告辞!」说罢也不理会令狐冲,转身便走下了楼梯。
令狐冲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急,惹得苏师弟不快,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苏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回雁楼,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酒杯干了口闷酒,随即「哎」的一声叹了口气。
边上的仪琳扯了扯令狐冲的袖子,小声道:「劳……哦,不,令狐大哥,你莫要烦闷了,衡山这位苏师兄,正直豪爽,不是小气之人,他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令狐冲本就是洒脱之人,本身也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听仪琳一劝,也放宽了心。此时没了田伯光的威胁,仪琳师妹又安然无恙,闻着空气中的酒香,又勾起了瘾头,想起方才苏然所说之话,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三楼,果然看到两坛散发着阵阵清冽香气的武陵陈酿摆在桌上,不由吞了起口水来。
苏然出了回雁楼,沿着长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到了刘府门前。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停下脚步,想了又想,还是走上前去,敲开了大门。
苏然三年前来过,老门房还记得他的样子,笑着引苏然进门,又忙不迭地小跑去叫正在内院指挥着刘府下人杂役摆放桌椅,布置会场的米为义。
「苏师弟,苏师弟,可想煞为兄了!」又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苏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几年不见,米师兄还是这般热情,快步迎上前去,见到米为义满头大汗的从内院跑出,还略带喘气,苏然挑了挑眉毛,三年不见,米师兄功夫怎么还退步了?
「几年不见,师兄可还安好?」苏然笑着问候道。
「好,好的很呢。听说师弟在闭关,我们还想着山上兴许不会派人来呢,没想到竟是师弟亲至。」见到已经名动江湖的师弟能够来参加师父的金盆洗手大会,米为义显得极为开心。
「师叔金盆洗手是咱们衡山派的一件大事,师傅又怎么会忘记,他老人家特意嘱托我下山代为祝贺。」苏然着重说了「咱们衡山派」这几个字。方才米为义说他们「想着山上兴许不会派人来」,这说明刘正风一脉与紫盖峰一脉之间隔阂已深,苏然也是要提醒他们,衡山一脉同气连枝不分彼此。
米为义似乎听懂了苏然话中的暗示,深深看了一眼苏然,而后笑着道:「师傅知道你来,一定会高兴的。」qs
二人一路聊着天朝后院书房走去,路上苏然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米为义的武功未见长进,米为义并未在意,坦然说道,这三年他和向大年几乎成了刘府的大总管,里里外外大小事情都由他二人操持,也顾不上修炼武功了,言语间并无抱怨,反倒有些乐在其中。
进门便瞧见刘正风正低着头用一块灰白色的麻布仔细的擦拭着一根细长翠玉似的洞箫,全神贯注,投入无比,连二人进门都未曾察觉。直到米为义刻意弄出声响,刘正风才恍然抬头,见到久未谋面的师侄,正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苏然面上也笑着问好,只是心中却忧心道:师叔溺于音律,真是魔怔了,连我们进屋都没听到,这几年武功估计也搁下了。旋即又想到,师叔马上便要退隐江湖,待安稳度过这几日,要武功也没什么用了。
刘正风小心将洞箫放入木盒之中,而后沉声问道:「师侄,你是来劝我,取消此次金盆洗手大会的吗?」苏然道:「师叔哪里话,师父是特意派我下山来给师叔壮声势呢。」
这番回答出乎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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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风意料,他愣了一下,随即叹道:「我本以为师兄会拦我,江湖正是多事之秋,我此时退隐,对衡山……哎……并非益事啊。」
苏然笑着道:「师叔这么多年苦心操持各项产业,门中弟子一应吃穿用度哪个不念您的好,您想要退下来好好享享福,没人会说什么的。」
听苏然如此说,刘正风脸上露出释然之色,随即却又听到苏然口中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只是师叔,您真的以为结交魔教长老,还能那么轻松便退出江湖吗?」
「你……你怎会知道?」刘正风手指颤抖指着苏然,米为义也瞪大了双眼,他们二人本以为此事乃是绝密,除了刘府至亲,无人知晓。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不光我知道了,连嵩山派也知道了,后天金盆洗手大会上,他们便要趁机发难,师傅派我下山,就是为了此事。」
刘正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给米为义使了个眼色,米为义点点头,小心带上屋门走了出去,苏然听他脚步声并未走远,应该是在屋外放风,防止里面谈话被听到。而后就看刘正风缓缓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与我志趣相投,实乃我平生挚友。他虽是魔教长老,但我与他乃君子之交,只谈音律,从不牵扯正邪之见与武功高低,而且我们都对日月神教与正道各派的纷争厌恶无比,只想退出江湖,终日隐居山林,琴箫和鸣。」
「师叔所言,我自然是相信,但那些赶来参加大会的各派弟子会相信吗?你说曲洋品性高洁,那他和各派难道就没有恩怨吗?手上若不是沾满鲜血,能在魔教当上长老吗?嵩山派一直在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打压其他四派,这个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师叔想要顺利金盆洗手,我看是难如登天。」
刘正风眼睛一蹬,怒道:「我已花钱捐了个参将,到时候自有朝廷为我授官,众目睽睽之下,嵩山派难道敢杀我这个朝廷命官不成?」
「哼,师叔未免也太过小看左冷禅,小看嵩山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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