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小心!」「小心身后!」「李鬼手!」
镖局众人看到这支枯瘦的手掌,一个个惊呼起来。没有人知道李鬼手是什么时候如鬼魅一般飘到了李鼎的身后,这一掌泛着黑气,无声无息又阴狠毒辣,正是他的招牌武功幽冥掌。掌出泛黑气,中者入幽冥,那些黑气其实是毒药被内力催发所致,李鬼手常年用药物浸泡双手,上面沾染了各类剧毒,配合内力,击中人体后便会顺着掌力渗入血液,中者立毙。
几乎在镖局众人喊出第一个字的瞬间,甚至比这个更早,李鼎就猛然一脚鞭腿回身踢向了李鬼手,幽冥掌确实无声无息,但常年被药物浸泡的手掌上,那股刺鼻的味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qδ
这时忽然边上接连传来两声惨叫,黄河门的赵满容看到李鬼手偷袭李鼎,一不小心分了神,被张夫人一刀***了胸口,他临死前挣扎着抓住张夫人手臂,让她无法脱身,而后被身旁的镖师抢上前去一刀捅穿了肚子,二人同归于尽。但这些动静除了让双方人马都回过神来对付身前敌人,并未影响到李鬼手与李鼎分毫。
李鬼手变掌为爪,向下猛扣,朝李鼎小腿抓去。幽冥掌的大名李鼎早有耳闻,自然不敢让他碰到自己,腰身一扭,竟硬生生在半空中变招,小腿斜向上抡出,单腿力劈华山,直直朝李鬼手头顶劈去。李鼎身形高大,只一条腿几乎和李鬼手的腰一样粗,这一下若是打实,李鬼手也难免落得严三星一样的下场。
但李鬼手不是严三星,幽冥掌也不是那只破竹棍,千钧一发之际,他团身下蹲,往前一跨。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进到李鼎裆下,而后一爪朝李鼎下身抓去,他成名多年,而今至少年过七旬,但依然腿脚轻便,动作敏捷,加之身材矮小,这一蹲一抓真如猴子一般。
李鼎自幼并无名师,一身武功皆是多年来无数次生死相搏之中千锤百炼而来,因此与人相斗之时招无定式,常有奇思,虽不见得美观,但都极其实用,只见他面对李鬼手这阴险的一抓,右腿快速下劈,左腿内扣,同时弯腰躬身,双肘抱合,霎时间将李鬼手整个人夹在怀中。
这一抱夹在当世任一门派之中都没用相似的招数,纯是李鼎战斗之时本能所致,灵机一动,天马行空,但却瞬间便将李鬼手浑身锁死,动弹不得,只消稍一用力,便能将他全身骨头碾碎。
而就在此时,一柄闪烁着红光的细长缅刀竟然从地下伸了出来,而后便看到一个长着三角眼、扫帚眉,招风耳,面如白板的丑陋长脸从地下破土而出,挥着缅刀直直朝李鼎砍去。
白板煞星!
他终于出现了,确实用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从地底钻出,他当然不是挖了地道过来的,他只是在镖局众人来此扎营之前,便提前将自己埋入了地下。
李鼎知道狭长的山谷不适合夜晚扎营,白板煞星这样纵横西北四十载,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黑道巨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一连跟着车队走了三天,便是为了找到一个绝佳的伏击场所。在看到这条山谷的那一刻,白板煞星便断定乾狮镖局的车队一定会在山谷前扎营,所以提前将自己埋在了地下,他的密宗瑜伽术足以让他不吃不喝不漏气息的埋在地下十几日,正是偷袭敌人的绝佳法宝。
白板煞星知道李鼎的厉害,也知道李鬼手年纪大了,体力衰竭,不是李鼎的对手,但他也清楚,李鼎就算能赢李鬼手,也并不轻松,非得全力以赴不可。因此李鬼手在这一局中本就只是一个诱饵,吸引李鼎的注意力,好让白板煞星可以暗中偷袭。
其实以白板煞星的武功,哪怕是正面对上李鼎,也有九成胜算,完全无需偷袭。但他仇人遍天下,却仍旧能逍遥自在的活到今天,靠的就是谨慎,狮子搏兔,亦出全力。哪怕是杀一位半身瘫痪的乞丐,白板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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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把他当成绝世高手一样对待,能从背后一刀杀死,就绝不会让他见到正面,如毒蛇一般冷静,阴狠,一击毙命。这也是为什么,两个月前面对苏然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衡山派小辈,他也要费尽心思跟踪数日后躲在牦牛肚中偷袭一刀的缘故。
李鼎确实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李鬼手身上,对这一刀完全没有防备,白板煞星的计谋几乎就要成功了,因为这一刀也确实砍中了李鼎,哪怕李鼎第一时间便松开了李鬼手,而后侧身闪避,这一刀还是带着炽热的血光扫中了李鼎的腰部,一缕黑烟闪过,在李鼎的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火燎痕迹。
血刀燃敌精血,只要先手砍上一刀,对手越打越弱,自己则越战越勇。若是一切按照白板煞星的算盘走下去,这一刀砍中,李鼎便算是没了半条命,自己随便再来上两刀,就能彻底将他了断,剩下那些所谓的大派弟子和老牌镖师,没了李鼎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自己不但十几万两白银轻轻松松拿到手里,又斩了李鼎,挑了乾狮镖局,威名更盛,看谁还敢再摸自己的虎须。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苏然,所以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苏然等了数日,就是为了这一刻,见到白板煞星从地下钻出,他顾不上震惊,瞬间拔出早已握在手中的长剑。
只听得营地之中,噌!的一声轻鸣,如金玉震颤,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响彻虚空,而后趟子手当中竟是猛的掠起一道黑影,人如飞燕,贴地急飞,剑如秋水,映着月光,带起一片寒芒,直直朝白板煞星刺去。
十余丈的距离,苏然一扑即至,剑鸣之声还未落地,一道亮光便晃到了白板煞星眼前,离他的胸口不过寸许距离。
剑光入眼,举世皆寒!这一刻,满营的火光和天上的月色加在一起,比起苏然剑上的寒光都显得黯然失色,甚至苏然自己似乎都隐匿在这道剑光之下,辽阔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剑划破天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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