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这番话说的莫大先生略一怔神,而后眼前一亮,欣慰大笑道:「好,好,咱们衡山弟子,就是要有这股心气。那嵩山派当年不也是逐步失佚不少剑法,可左冷禅当上掌门后,招聚嵩山派残余耆宿,将他们所会的各路流传的剑法不论精粗尽数收录,而后去芜存菁,重新改良创制出新的十七路嵩山剑法,可并不比前人的剑法差。左冷禅,嘿,真是好生了得。咱们衡山弟子,也不见得就不如他!」
莫大先生讲这番话时,情绪激荡,先是宽慰于苏然的豪情,提到嵩山左冷禅时,又是忌惮,又是钦佩,最后却又生出一股衡山弟子不弱于人的气魄。
苏然听罢也是心中一凛,左冷禅要五岳合一,除了他自己的嵩山外,其余各派自然要逐个对付,也不知此时是何年月,距刘师叔金盆洗手的日子还有多久,既已拜得名师,时不我待,习武练剑要加紧了。
莫大先生又说道:「学剑法,要先会拿剑,你把剑拔出来。」
苏然轻按绷簧,剑身弹出半截,右手抓住剑柄,随意摆了个架子。
莫大先生微微摇头,道:「不是这样拿的,用刀倒还可以。」
苏然前世用刀,这时持剑自然而然的拿出了用刀的握法,拇指对着食指与中指间,无名指与小指死死扣着剑柄,全靠手腕劈砍力,这样用刀固然可以,但剑走轻灵,这样握剑在莫大先生看来就太过死板看。
苏然一愣,松开剑柄道:「请师傅指教」
「我刚才说过,衡山剑法要义便在一个「灵」字,你资质不差,先天气力便足,可拿起剑来却死板僵硬,手腕不活,这样使剑难成大器,你看我怎样用剑,照着学吧!」莫大先生说完从苏然手中接过剑,以食指垫在剑格诀,轻抚剑身,单腿微弓。在苏然眼中,莫大先生整个人与剑似乎瞬间融为一体。
收起架势,莫大把剑递给苏然,示意他再摆个架子。苏然双目微闭,方才莫大先生的身姿就如同刻在脑子里一样重新在眼前闪过,他举剑齐眉,摆出了架势,和刚才莫大先生演示的竟分毫不差。莫大先生站在边上,看在心里,暗自点头,此子果然天资聪颖。
这是剑术中典型的垫握,以食指和拇指垫在剑格之下控制方向,压住剑柄上产生助力,其余三指屈握作为支点,最适宜施展剑法中的崩、绞二式。见苏然已经学会,莫大又接连演示了五指成拳,适合拦、崩、托、推的平握;五指螺旋卷握,用于刺、劈、斩、扫的直握;虎口压剑,二指成钳,适宜云、挑、抽、挂的钳握;手腕屈提,拇指、食指下压,其余三指上勾,适宜点、提的提握和手臂内旋,手心向外,用于撩、刺的反握。共计六种握法,苏然只看一遍就牢记于心,虽然其中发力技巧还需琢磨,但架势上已经有模有样。
莫大先生演示完毕,便不再说话,只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苏然侧身对着莫大先生站定,六种握***流使来,起初还颇为自如,但一刻之后,苏然便只觉手腕发酸,又过了片刻,他便察觉到自己两臂都开始小幅颤抖起来,甚至肩膀,颈背,脊柱,连同腰胯都如受重压,随后半边身子酸麻胀痛,喘息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毕竟刚刚穿越而来,这副身子未经锻炼,区区几斤重的剑,握在手里之后,简单的几个动作,便带来如此大的压力。
苏然又强捱了一会儿,浑身已经颤抖着被汗水湿透,知道再坚持下去或许还要受伤,于是便呼的一声,长出一口热气,放下了长剑,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和四肢关节,苦笑道:「弟子愚钝,未得其法。」
莫大先生摇了摇头:「你未学过剑法,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是不易,用剑的功夫,腕力固然是根基,但使剑时,最忌讳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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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通,你若这样强撑这一直练上月余,只怕胳膊也就废了。剑法要想运使自然,圆转如意,须得意在剑先,运剑之时,内养精气,凝神聚意,外有身法步法相合,虽只是举剑,却需要调动体内的内息,以心意精神凝聚在手掌之中,渐渐的自然就能力与气合,心与神合。天长日久,这口剑就练的如同你自己的手臂,这就是如臂使指的道理。」
「如臂使指,这说法倒是听过,可真做起来,便难如登天了。前世自己用刀时,也不断精求刀法精妙,发力自然,可要说把武器练的如同手臂一般,却想都未曾想过!」莫大先生的话,苏然隐隐间有些明白,更多的却是糊涂,结合曾经的一些经验,只觉玄奥无比。qs
见苏然一头雾水,莫大先生也不多讲,只是说道:「现在讲不明白,你只需勤加练习,功夫到了不言自明。」说罢衣袖轻摆,双足点地,施展轻功悠然离去,留苏然在原地练习。
见到师傅离去,苏然稍微活动筋骨,便又站着架势举起剑来轮流习练六式握法,累了便稍作休息,如此反复,直到听到有人远远的呼喊自己:「师弟,苏师弟,掌门叫你回去呢!」苏然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已是月上中天。
他练剑时全身投入,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经析出一行行白印,四肢僵硬,稍一动弹便是火烧一般的疼痛,「我在这儿呢!」苏然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不多时一个穿着褐色布袍的的年轻人便跑了过来。苏然拜师时见过他一面,此刻张嘴却忽然发现不知如何称呼,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一时兴起,耽误了时辰,劳烦……劳烦师兄来寻我。」
这人笑了一下,说道:「不妨事,还未同师弟认识呢,我叫张开阳,家师鲁连荣,是掌门师伯的师弟。」
「原来是张师兄,幸会,幸会,日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苏然拱手作揖。
二人乘着月色一路回到衡山派弟子居住的几排屋舍,吃过晚饭,张开阳又领着苏然到了一间小屋,那是他休息的地方,衡山派弟子不多,因而他可以独自居住,倒也不虞打扰到他人。
苏然打来清水,痛快的洗了个澡,又将衣服浣洗一遍。他早已累极,躺到床上,什么念头也没生出,便沉沉睡去,一觉便到了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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