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素菜,无论是朱高煦还是姚广孝都不感冒,可那做豆腐的小和尚,却长的异常神似朱棣,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从觉明进来到出去,二人的眼睛,一直都在他身上转悠,搞得小和尚很是诧异,但又不好说,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八叔,他,他是!」
朱高煦的内心震撼不以,从这小和尚的年纪到样貌,都应该是。但这不可能啊,朱雄英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留下那孩子呢!
在朱高煦、姚广孝惊诧的目光下,朱梓点了点头。是的,觉明便是朱棣的长孙,世子朱高炽之子-朱瞻基。
北平之战,年幼的朱瞻基与王妃等一众被押回应天。赐死一府家卷之时,被鲁植以男卷应与燕庶人一道赐死太祖庙前,从世子妃张氏怀里抱了出来。
但却没有被赐死,却送到了皇明寺,送给了朱梓当徒弟。觉明自幼在寺院长大,佛法精湛不说,更是作的一手好豆腐。
是啊,修行之路因人而异,觉明的路可能就在这。时至今日,觉明已经是皇明寺中公认的,下一任主持的不二人选。
朱梓这位八叔的话,朱高煦还是信的,可是他想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这话问在实处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朱棣,朱雄英可谓恨之入极,杀他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痛快至极。
可对于朱高炽,那个甚是崇拜他的堂弟,朱雄英还是很喜欢的。如果,朱棣能安分守己,如今的北平,一定是朱高炽做主,而且宠信未必比鲁王低。
更何况,高炽是谦谦君子,仁义宽厚,待人和善,与朱高煦这般心中无敬畏且毫无怜悯,不可同日而语。朱高煦这般背父之徒,何以配得天下。
如果,非要选个对手,整个燕藩,除了朱棣外,便只能是朱高炽。出于对朱高炽的同情,所以特地把觉明留了下来。
「高炽是一众藩王世子中最贤者,若他还活着,出落的不比吴、鲁二王差。」
「与其当个罪臣之后,日日在锦衣卫的监视下过活,倒不如当个和尚,来的自在。」
比起荆庶人的儿子,及衡、徐二王,在皇明寺当个和尚,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况且,那些还是仁宗血脉,比燕王府的世孙与皇帝近多了。能这么安置朱瞻基,的确是格外的恩典,
而且,不管是朱雄英,还是朱梓,都没想把层窗户纸捅破,就让这孩子以僧人的身份过活吧。要是哪一天,起了还俗的心,也可以还俗当个百姓,耕地读书逍遥一生。
跋扈的朱高煦,这回没话说了,纵然皇帝与他之间有大的血海深仇。但能留下朱瞻基,还让他活的这般好,他也不好再顶嘴。
回想起上次见朱瞻基,他还在襁褓当中,燕王府孙辈可就这一根香火。
而姚广孝,报了一声佛号,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陛下是有大慈悲,大胸怀的人,贫僧心服口服!」
能让姚广孝说个服字,那可不是个简单事。这老和尚被打得丢盔卸甲,尚且不愿说个服字,被追捕十几年也不曾有一刻服气。
以皇帝的智慧,他怎么能不知道,这种事必须要斩草除根呢!但凭朱雄英能不绝燕王府的子嗣,留下朱瞻基,自己担了养痈遗患的风险,这份胸怀却比一般的帝王都大。
摆了摆手,示意姚广孝起来,朱雄英沉声道:「黑衣神僧,算无遗计!可你怎么就觉得,朕当不得皇帝,当不得守成之君呢?」
「若是没有你蛊惑燕庶人,他能铁了心造反吗?朱家的子孙,能骨肉相残吗?依着朕看你才是万恶之源。」
「你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又该怎么处置你?」
论学识,论手段,论心机,姚广孝之才不下于刘璟、梅殷,就算是凭本事,也能做到一国宰相。放着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离经叛道,走着颠倒乾坤之路,图什么啊!
微微一笑,姚广孝笑道:「陛下应该知道,贫僧出身四明学派,要是走科举正途,做到一部尚书,不是难事。」
可鲜有人知,儒家亦有龌龊,少年时的经历,让他彻底断了入仕之心。遂削发为僧,在寺院的方寸之地,求个自在。
但念佛的时候,他的心里始终不能平静,心里总有个声音不断的折磨他,凭什么那些伪君子可以在朝廷之乎者也,书名于青史之上。
他姚广孝就要青灯古佛,一辈子默默无名,死在这枯庙当中,辜负了自己的年化及付出的汗水呢!
可他下山之时,正值先帝在位,仁宗为储,他们的身边人才济济,纵然姚广孝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未必能站在前面去。
既然无法无所辅左正统帝王、储君,那他便反其道而行之,挑战世俗礼法,把这乾坤颠倒过来。
左选又看,看了秦、晋二王,都不甚满意。最后才选中了皇四子-朱棣。而且在姚广孝看来,朱棣是有着先天优势的。
其一,北平是前元故都,燕赵之地,自古多康慨悲歌之士,民风彪悍,是天然的征兵之所。
其二,其岳父徐达,驻防北平多年,门生故里遍布北地军政衙门,是为人和。
其三,燕王本人,骁勇有谋,礼贤下士,颇有雄心壮志,又有军功傍身,颇似当年的秦王李世民。
在先帝身后,若辅左朱棣成事,远可定鼎帝位,君临天下;近可称雄北方,与朝廷划江而治。而且,姚广孝对此很有信心,自古以来北军皆胜南军,除先帝外,未有以南主而一统中原者。
姚广孝,观朱标锐意文治,非先帝那般勇悍,未必能比他勇勐善战的弟弟强到哪去。而朱家的其他藩王,王子,根本就不在他的眼睛里,包括朱雄英。
可就是这么个能折腾的皇长孙,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在朱标累死后,偏偏顶起了门,既然镇住了骄兵悍将,也把诸藩王弄得服服帖帖的。
剩下最后一步,便是见血了!姚广孝觉得,凭着他和朱棣的经验,应该拿下。可最后还是输了,输的一塌湖涂。
叹了口气,姚广孝感叹道:「老衲对陛下心服口服,陛下要怎么处置,我们都受着。」
朱雄英微微一笑,澹澹道:「好啊!吃了这顿饭,就上路吧!大辟之刑,也算对得起你们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