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没关系,人押在手,还怕掰扯不明白?
忙乎了半夜,肚皮早就造反了。朱雄英吩咐侍卫去玄津桥,弄一桌兔锅,再加三坛秘制的米酒。死间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们三却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
「既然,你知道孤的老师是李善长,你就应该清楚,他是个经世致用的大儒。」
「孤小时候,他每天都会讲足一个时辰历史,担心孤成为司马衷那样的傻子。」
......,特别要提到一点,李善长最喜欢讲的就是元朝的旧事。他是在元吏统治下长大的,那份民族耻辱,深深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老李希望,大明朝不会重蹈赵宋的覆辙,而杜绝这一隐患的关键,就是教导好嗣君,所以他才在朱雄英身上倾尽心力。而元朝的旧事中,最吸引朱雄英的,便是成吉思汗建立的「箭兵」。
众所周知,铁木真的童年,是在背叛、屈辱中过来的,所以多疑是他的一贯毛病。可明着使用「间人」,就等于对外宣扬,说自己不相信任何人。
这在创业期,不利于笼络人心,团结各方势力,所以便以作战需要的由头,着亲信成立了一支专业的斥候情报部队。还亲自誉为:箭一样的传令兵,简称箭兵。
他们除了要承担战场的情报搜集、传递的任务外,暗地里还要负责搜集内部、敌国动向。在灭亡金国前,箭兵充分利用往来蒙、金的使节、商人、官吏以及金国叛逃者,广泛搜集金国的政治、军事、经济和地理等情报。
招降金国使者耶律阿海和派遣箭兵统领-札八儿出使金国行间,获得了大量金国绝密情报。攻宋时,又得力于投降蒙军的宋军将领,从而「察军情伪,专务乘乱」。
征讨花刺子模国,铁木真还派出一大批箭兵化妆成商队,利用以商人身份出没于中亚。可惜,因为叛徒的出卖,折戟沉沙,所遣箭兵,尽数被花刺子模国捕杀
.......,总而言之,在铁木真缔造蒙古帝国的过程中,箭兵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功勋卓著。同时,也成为历代元主,倚重的情报部门,屡屡委以重任。
南宋嘉熙元年,窝阔台命速不台会合拔都,率十万大军进攻西陆(欧洲)。速不台和拔都派出大量的箭兵搜集到了有关西陆国家宫廷及部落的内部情况。
各城市的防御、宗教的争斗、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以便及时修改进军路线,选取放牧草地等情报。......
至,忽必烈建立元朝,箭兵的作用越发占据重要的地位,并扩展到军事、政治、邦交三大方面。元军袭捕南宋名相文天祥、策反南宋将领洪都统、诱击义军等军事事件中,都是因为有箭兵,提供了准确而可靠的情报后才获得成功。
尝尽苦头的南宋,也开始反思,派遣大量的间人,渗透元廷,搞得元军很是被动。甚至,连忽必烈自己都说:「宋善用间。」
随后,亦是箭兵扛起了「反间」的大旗,先后破获了多起宋军间案,最多时一次竟捕获上百名之多。对宋军用企图以离间、暗杀等手段除掉有关元军猛将的行动,也一一反击。
同时为征战高丽、倭国、安南、占城、缅甸、爪哇及中亚,提供了必要的军事情报行动。
当然,天下承平,马放南山,箭兵这样的劲旅,也就没了用武之地。在元廷统治中原的百年内,除了控制汉人的必要活动外,他们便成为了元主、诸权臣之间争斗的工具。
「伺帝起居」、「间谍两宫」,内部倾轧严重,分帮结派,互相仇杀,耗损十分严重。到了,至正年间,已经孱弱的如同一只绵羊。
抿了一口酒,朱雄英继续道:「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各地义军「懵懂」的斥候相比,他们依然
是防不胜防的存在。」
因为箭兵的参与,多少红巾军将士倒在内讧、出卖的路上,死的一点响动都没有,白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濠州诸义军帅位之争,也有他们暗中推波助澜的影子。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身份?」
此刻的封绩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与方才谄媚、荒唐、贪得无厌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放下筷子,朱雄英摊开双手,笑着回道:「孤蒙你的,谁知道你这么经不住诈?」
你,封绩刚要起身,两条胳膊立刻就被身后的锦衣卫拿住,挣扎无果后,只能不情不愿在地上跪着。
不甘心,他当然不甘心就被个不到双十之龄的年轻人戏耍。按理说,像他这样老牌的情司人员,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但他在大明二十多年了,对故国、箭兵司的思念,犹如沸水一般,不可抑制,一时不察,被朱雄英钻了空子。
而蒋、宋二人此刻看朱雄英的眼神都有些变态了,特别说宋忠,他在太孙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太孙对情司之事如此的精通。
随便三言两语,便能让这种死间不打自招。此刻,他俩额头冷汗直冒,二将对陛下的高瞻远瞩,韩公的因材施教敬佩不己。
如果,这次让封绩计谋得逞了,一场大案下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勋贵,更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到牵连。大明朝要因为内耗,又要耗费多少国力。
「不用抽自己的嘴巴,逗你呢,孤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
「你的局做的很高明,于琥自作聪明的心态,拿捏的恰当好处。但是。」
但是,他的故事中,最大的漏洞,便是他那岳父及克死了三任丈夫的肥婆夫人。大明立国之初,能当一方守将的,建国后都是勋贵。
而与功臣之家结成儿女亲家,是皇帝的一贯规矩。徐达、常遇春、汤和、于显等莫不如此。再加上朱雄英的身边,有常森那个大嘴巴,谁家闺女这么「出息」,早就被他爆料了。
「而你履历上写的,是在太平府投效的我军。孤要是没记错的话,太平府是元将陈野先的辖地吧!」
「率军攻克太平府,生擒陈野先的,正是-德庆侯-廖永忠。」
廖永忠只有一个儿子-廖权,洪武十三年始嗣侯,妻子是汤和长女。后从傅友德征云南,守毕节及泸州,召还。
洪武十七年-卒。廖永忠是被赐死的没错,可他的儿子,是被人刺杀的,案子至今还挂在刑部的悬案禄中。
可很少有人知道,廖永忠还有女儿,早年为草莽时,与娼妓一夜风流的结果。而之所以,没有张扬,便是因为其母的身份,太低微了,一直养在外面。
后来,廖永忠带着水师投靠皇帝,那对母女也闻讯来投,当时接待他们的,正是韩国公-李善长。
这廖永忠啊!爱面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娼妓,成为正妻,惹人笑话呢!在前线统军的他,修书给李善长,让其派兵护送到他那,从此销声匿迹。
此事,还是李善长为他讲解诸功臣德行时,特意举的例子。廖永忠的那封亲笔信,他还真的看过。
「那闺女克死几任丈夫,孤不知道。但那封信,却还在韩国公的书房,如果你想看,孤可以让人取来。」
听完这话,封绩点了点头,碰到了这个心细如发的太孙,算是他的命数。箭兵,是元廷最锋利的剑,出手必见血,敌人也好,自己也罢,总是要有人死的。
「朱雄英,你应该清楚,即便穷尽手段,在我这,你也什么都得不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