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闻言,更是勃然大怒。
“这个时候给我送信,莫不是侮辱于我?”
军校哆嗦着没敢吱声,只是将一卷缣帛颤巍巍的递给了他。
文丑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会……差点没气吐血。
正如文丑所料,刘琦写信来此,就是专门来侮辱他的。
刘琦写给文丑的信,上面的内容不能算是完全把文丑糟践的一无是处……但也相差不远了。
刘琦信中的大概意思,若是荆州军的将领中,出了文丑这么一号废物,他要么将这个人剿灭三族,要么就把荆州军整个解体不干了,绝不会让自己或者是这个将领继续苟活,上愧对天子,下愧对黎民。
虽然明知道刘琦是故意气自己,但文丑的怒火还是蹭蹭往脑门上蹿。
他眼下的状态,就差气的直接吐血了。
“送信的使者呢?把他压过来,本将要亲手斩杀了他!”文丑满面通红,咆哮着冲着那军校喝道。
军校急忙拱手:“将军,刘琦并没有派使者来,而是派了一支轻骑,在乌口外用箭弩包裹着这信射入乌口,这信不下百余封,属下只是给您送了一封过来……”
文丑的眼珠子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剩下的那些信呢?”
“回、回将军的话,剩下的那些信,很多都被营中的将士们捡走了……”
文丑闻言大怒:“刘伯瑜,安敢如此!?”
他立刻下令立刻派人在营中搜查刘琦写给自己的书信,以免传播军中影响军心。
但这一次,他又中了刘琦的计策了,这一步实属是昏招。
若是文丑不搜查这份书信,信上的内容袁军士兵们或许还是将信将疑。
但如今他搜查了,那恐怕……
想要让一份东西被广为流传,那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它禁了。
……
乌口的失败对于程阳和昭县的压力是巨大的,袁军南下的部署因乌口的战船被毁彻底被打乱了。
虽然乌口还在文丑的掌握之中,但却一文不值。
袁绍的兵马太多了,耗费巨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兵马调转与流向,因为局部的失误将重新进行战略更改……这其中的损失不言而喻。
三处大口岸有一处无法承担运输任务,那么其他的两处口岸就将承担更多运输的压力。
但这样的行为,对于程阳的沮授和昭县的张郃来说,无疑增加了许多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们不能有失。
心理负担一旦增加,那就代表着袁军的进攻频率将会大幅度减少,战略上也会倾向于防守,而优势就会逐渐转移到长于进攻的吕布、徐荣和张辽的身上。
同时,刘琦在击败了文丑之后并没有闲着——他这十万大军中,有很多精通水战的精兵猛将。
甘宁上次领出去的五百人,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谷觽/span而现在,荆州军的水军则是完全向袁军露出了獠牙。
刘琦派遣甘宁,蔡勳,张允等人指挥水军,在司隶的上游寻找渡口,不间断的派遣水军从上游向下,发动袭扰攻势。
袁军北岸的兵士一旦下了水,向南渡河,中间一旦碰见荆州水军从上游而来的袭扰,基本上就过不了河,而且他们在黄河的水面上完全没有战力可言,只能是任凭荆州军蹂躏。
荆州水军不间断的骚然,造成了袁绍南下渡河大军严重迟缓,原先的快攻的计划彻底被搁置!
袁军三十万人马,每日耗损的粮草数量逾万,每延缓一日,河北整体的综合实力便下降一分,恢复生产的时间也就被耽搁了一分。
刘琦早就知道结果就是这样,他心中暗暗嘲笑袁绍。
袁绍是一个枭雄没有错,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的经济学家,兵多将广在战场上看起来是很吓唬人没错,但兵多将广的背后,是耗损整个地盘的元气来支撑的。
对于投入战争过巨的势力来说,骑虎难下是经常的事。
一场战争打不好,先前的优势可能就会彻底付诸东流,甚至用数年时间也补不回战争耗损的元气。
……
前线的战事与文丑的失误,令在黄河北岸的袁绍大发雷霆。
“文丑败了倒无所谓,但却迁延我军整体所搓,我大军数十万一旦越过黄河天堑,便是脚踩马踏,也能将荆州军踩为齑粉,可如今三军将士大部分都是望河兴叹……嗨!这可如之奈何!”
袁绍重重的一拍桌案,怒气冲天地道:“文丑罪莫大焉!当以重罪惩之!”
下方一众随军的谋士彼此互望,皆无奈叹息。
唯有田丰道:“大将军,文丑之败虽罪不可赦,但他毕竟是前阵的大将,若是阵前换将,恐于三军不利,还是且莫动他,只是令他继续镇守乌口……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令大军快速渡河,只是刘琦的水军实在太强,此乃当务之急需要解决之事。”
袁绍站起身,在帅帐内来回踱着步子。
“刘琦的水军……难道有刘琦的水军在,我军便不能大举渡过黄河了么?”
田丰急忙道:“大将军不必如此担心,刘琦的水军纵然立刻,但也不过是在水上称雄而已,大将军可大举征调船只,运往口岸,然后大批量的南下,刘琦的水军虽然强,但是人少,远不及我们的人多,只要我们广调船只,然后一鼓作气的南下,他们也是挡不住我军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旁边传来一阵哂笑之声。
田丰的眉头一皱,转头看去。
冷笑的人是郭图。
“你什么意思?”田丰冷冷地问道。
“元皓先生,真是为大将军献了一条妙计啊。”郭图半讥半讽地说道。
田丰面色不变,声音却不服输:“你有话直说,何必冷嘲热讽于我!”
郭图站了出来,道:“大将军啊,广征战船,大批量的快速渡河是可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刘琦的水军一定会用足全力对我军进行骚扰,我军将士不习水战,必然会坐以待毙……敢问大将军,三十余万大军南下成功,在这黄河之中,会有多少折损,大将军可曾算过这笔账?”
“嗯……”袁绍皱眉考虑着。
“怕是最少也要折损数万人啊!大将军,数万河北儿郎,还未等与大将军共同与南寇作战,就要殒命于河中,这是何等的不幸,又是何等的损失啊……若是他们是在战场上拼没了性命,郭某倒也替他们值得,可是……可是,连敌人的面都未曾见一面,就折损在了河中,大将军,您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