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主听了‘泉拓光’的话,阴恻恻的道:“听泉兄此言,是不准备将人留下了。”
顾萧将手中的半块儿玲珑鸳鸯佩放入怀中,学着柳庄主那不阴不阳的声调说道:“泉某看中的人,恕泉某不能将人留下。”
柳庄主不怒反笑,笑容浮现在苍白的面上,显得格外渗人,柳庄主说道:“我柳庄也不是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柳庄主说完,抬手示意,一众护院见此情形,纷纷抄起手中兵刃,围将过来。
顾萧自然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侧头对霖儿低声说道:“走”,说完,脚下借力,翻身下了假山。
霖儿听了顾萧言语,运起轻功跃下假山,脚尖刚触地面,再借力跃起,翻身上了屋顶,直向庄外而去。
柳庄主望着那少女用轻功跃起,随后轻蔑一笑道:“果然会武,看来是冲着我柳庄来的。”
话未落音,身形急出,直向霖儿而去,就在柳庄主出手之时,一道白光闪过,阻在了柳庄主身前。
定睛看去,正是适才假山之中被一众护院所围的顾萧,柳庄主见此人轻功极快,只在瞬息间就已越过众人,到了自己身前。心知若要抓住那姑娘,此刻必要先拿下此人。
柳庄主双掌微抬,一股寒气浮现掌心,正是柳庄主的绝学凛气掌,只见柳庄主低喝一声,双掌急攻顾萧面门。
寒气凝结即将触及顾萧之时,顾萧脚下步伐微退,抬起右臂架开柳庄主双掌手腕,左掌直击柳庄主前胸。
柳庄主一击不得手,反被顾萧架招露出破绽,顺着顾萧架掌之势,翻身一脚,踹向顾萧腹部,顾萧腾挪闪开这脚,凝青衣诀真气于掌心,回身出掌,直击柳庄主后心。
柳庄主也顺势回身出掌,二人掌心相触,青衣诀真气和凛气掌寒气撞击,二人皆被对方掌力震开,顾萧微退一步,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掌心迅速蔓延右臂,运丹田青衣诀真气至右臂,将寒气瞬间逼出。
顾萧心道:“这柳溢的爹竟不是个草包,适才掌力试探,此人内力修为在我之上。”正想间,望见适才围困自己的护院们正在向着霖儿出庄的方向追去,脚下点水之寻即出,众护院只见一道虚影闪入人群。
旋即几名护院中掌翻倒在地,剩下的护院见到顾萧这等武艺,各持兵刃围起顾萧,却有忌惮他的掌法,一时间不敢妄动。
柳庄主与顾萧瞬息间交手数招,双掌一击之下,自己被对方掌力震开数步,方才定住身形,又见这‘泉拓光’已闪身飞入护院人群中,青色掌影翻腾,数名护院中掌倒地哀嚎。
心中惊道:“初见此人,以为此人只是轻功了得,没想拳脚功夫也不弱。”柳庄主心中虽惊,可身形却出,此刻再不留力,将凛气掌提到最高境界,不仅双掌近乎玄冰,就连周身都透出丝丝寒气。
“你等速去追击那女贼,务必将人带回,此处自有我来处理”柳庄主的声音传入众护院耳中。
众人听到庄主声音之时,见自家庄主已与外来之人战作一团,庄主浑身寒气已将丈内之物都挂上一丝冰霜。众人见状,忙抄起各自兵刃,向着庄外追去。
顾萧此刻被柳庄主缠住,已无暇顾及向着庄外冲去的众护院,顾萧之见眼前皆是带着寒气的掌影,似是如刀凛冬之风,刮向自己周身。
心知此招不能硬接,使出云纵,腾空而起。只在转瞬间,避开了这漫天掌影,掌影携着寒意,一击而中顾萧身后院墙,这青砖院墙被柳庄主的掌影击中,瞬间化为冰封,碎裂满地。
顾萧躲开这招,望向地上散碎一地的墙砖,不由暗道一声;“好狠的掌法。”可还未来得及喘息,柳庄主掌势又至。顾萧只得边以踏雪七寻闪避,边观察这柳庄主掌法中的破绽。
顾萧与柳庄主过招之时,霖儿已运着轻功,踏着院墙屋檐逃到了山庄之外,就在心中担忧‘木一’是否脱身之时,只听得耳边锐器破空声响起,霖儿警觉闪身,一柄虎头金刀擦身而过。
一缕秀发在霖儿眼前滑落,若反应的慢些,恐怕这滑落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了,霖儿心有余悸的顺着金刀方向望去。
一个中年妇人此刻正倒竖眉毛怒目望着自己,中年妇人一身劲装武者打扮,长相丑陋,就似那阎王身边的夜叉一般,正是柳庄的女主人,柳高氏。
柳高氏本在房中照拂儿子,望着儿子半死昏厥的样子。又想起自家夫君自柳庄建成,虽面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女人的感知不会错。若自己不是手中有那令牌和自己那哥哥的威慑,只怕这柳飘飘早就与自己翻脸了。
多年来,已将心思都花在儿子柳溢身上,对儿子是百般宠溺。如今儿子被一把大火夺去了半条性命,饶是柳高氏此等悍妇,也抚着儿子面庞落泪不止,一心只想着为儿子报仇。
正伤心时,忽听得房门外护院匆匆跑向费长老住所,柳夫人飞身出院,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护院的衣领询问,得知自己丈夫找出了那纵火之人,柳高氏松开护院衣领,吩咐他差人护好少爷房间,自去房中取了那柄虎头金刀,赶向护院所说发现纵火之人处。
柳高氏杀气腾腾的杀到,只见自家夫君正与一神秘人交手,而碧衣少女跃上房顶而去,想起适才儿子院中小厮所说女子,定是此人,竟无视正与顾萧交手的柳庄主,提着金刀追着霖儿方向而去。
这一刀带着柳高氏满腔怒意,眼见那少女躲过。柳高氏暗叹可惜,随即跃下墙头,单手拔出深陷地面的虎头金刀,向着霖儿一步步逼近。
霖儿躲过这致命一刀,就已知自己不是这中年妇人的对手。忙翻身而起,从袖中拔出一柄匕首,这匕首小巧无比,开双刃中有脊,刃尖且薄,柄上朵朵桃花装饰,霖儿反手持刀凝神戒备。
“老娘就说,没两下子,怎敢烧我柳庄,伤我儿子。”柳高氏冷哼一声,握紧金刀,脚下用力,腾空跃起丈余,刀势凶猛下劈。
霖儿不敢硬接,灵巧侧身闪过。柳高氏这一刀虽凶猛,可无处卸力,刀柄余力将柳夫人身形前倾,霖儿见刀招有破绽可袭,碧绿身影如猫儿扑鼠,近身上前反握匕首,割向柳夫人持刀的手。
柳夫人并不惊慌,运起内力,反手一掌以更快速度直击霖儿面门。霖儿不得不回招自救,双臂交叉,格挡柳夫人这掌。可霖儿毕竟只有初窥境功力,内力哪里抵得住柳夫人这掌,被一掌击飞,后背直撞在数丈之外的树上,方才止住身形。
就在柳夫人以为自己一击得手,正要踏步上前擒住这少女时。只见一颗漆黑弹丸飞将过来。
柳夫人以为是姑娘使出的暗器,忙提刀翻腕,使出片片刀花,护住身前,可这漆黑弹丸却在飞至柳夫人身前爆裂开来,发出阵阵浓烟。
柳夫人暗道不好,急退几步,可过了片刻,发觉这浓烟不似有毒,心中愤恨道,这姑娘居然适才是借自己掌力拉开距离,又丢来这弹丸。
撤刀出掌,以掌力吹散黑烟,烟幕散去,这面前哪里还有那姑娘身影。柳夫人环顾四周,见得向东丈外雪地上有丝丝血迹,看来那少女已被自己所伤。
此时,一众护院从庄内赶到,看见庄主夫人提着虎头金刀,怒气冲冲,这些护院皆知夫人脾气,无人敢出声,只得原地等待柳高氏发令。
“一群没用的东西,那小贱人中了我一掌,跑不远的。我柳庄向东,便是凉州城,她若有同伙,定在凉州城接应,你等随我向东追寻。”柳夫人看着一众护院,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喝到,随即迈开步子,向东追去。
一众护院听闻庄主夫人大喝,便也撒开步子,随着夫人方向,向东追去。过了片刻,直到一行人去的远了。
适才树后雪堆中,一个碧衣身影从树后雪堆中钻出,掸了掸身上积雪,霖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招声东击西对这帮头脑简单的武夫还是挺有用的。
随后霖儿向着柳庄内自言道:“你可千万要逃出来。”说完,扯下一根树枝,踉跄着向山庄西边行去,一路西行一路以树枝将自己留在雪中的脚印抹去。
柳夫人带着一众护院向东追寻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碧衣少女身影,停下脚步,向着一众护院撒火大吼:“你们这帮酒囊饭袋,平日里养着你们,今天两个大活人潜入山庄,你们都不曾发觉,老娘养你们何用?”
一顿痛骂之后,柳夫人心知这少女已是追不上了,可庄中还有她的同伙,此刻正与自家夫君交手,要抓这少女,只有在此人身上下手,柳夫人回身向着护院们喝道:“回庄,要把那小贱人的同伙活捉,老娘要亲子审问。”这一行人忙调转方向,回身望柳庄而去。
此刻的柳庄内,柳庄主越斗越心惊,这泉拓光掌法一般,可内力绵长,缠斗许久不落下风。更可恶的是这人脚下轻功极快,自己这掌法讲究速战速决,可他偏偏拖着自己,凛气掌无法沾其身。
方才一掌相交之后,这人仿佛看穿了自己掌法一般,不与自己正面相敌,只是轻功闪避,想以此法耗费自己内力。
柳庄主猜测不错,顾萧在初交手之时,躲开柳飘飘那全力一掌后,看出了这柳庄主虽掌法犀利,身法却弱,而自己的踏雪七寻让他无处下手,更何况自己目的就是是为了帮那少女拖延时间,便将踏雪七寻施展到极致,点水、踏雪、云纵接连施展开来。
一时间这庄中各处,只见这柳庄主掌影追寻着白色身影全力而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