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去!”
陈明月心惊大喊,来不及多想,连忙捞起和她睡一个被窝的杨修慧和隔壁被窝离她最近的杨修昀往门口奔去。
好在距离门口不远,只三四步的距离,一脚将破烂的木门踹开,将两人丢出去。
连忙又返回捞起在黑暗中惊慌发懵的杨修衡和杨修逸。
“轰隆!”
就在她带着两孩子奔出房子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
“不……娘,弟弟!”
杨修慧从地上爬起,崩溃大哭。
天黑的看不见,事情又发生的太快,听到房子倒塌的声音,她以为陈明月三人没有逃出来。
杨修昀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也是一脸的崩溃绝望。..
“我们没事。”
陈明月将夹在胳膊下的杨修衡和杨修逸放下,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粗声回道。
还好她跑得快,也幸好有手机灯照亮,不然门都找不到,一家人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玛德,差点被吓死!
“娘?”
两人神情一震,摸黑朝她走来,抱着她喜极而泣。
两人一哭,杨修逸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
杨修衡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眼泪却是肆无忌惮的直流。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有娘在。”
陈明月逐个摸了摸他们被雨水淋得微湿的发顶,细声安慰。
天空还下着小雨,冰凉的雨水从他们的脖子钻入身体,再加上他们跑得匆忙,连草鞋都没有穿。
光脚踩在冰冷湿润的地上,身上穿的再多也觉得冷。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干爽能避雨的地方。
陈明月举目四望,周围黑的可怕,手机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也只有她能看到。
犹豫几秒,还是放弃了现在买手电筒和雨伞的念头。
担心以后孩子们会不小心说漏嘴,给他们惹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将手机悬在头上,背起杨修逸,一手搂着哭得直抽抽的杨修慧,朝杨修衡和杨修昀吩咐道:“修衡、修昀,你们抓着娘亲,我带着你们走。”
“嗯。”
两人抹去眼泪和脸上的雨水,哽咽应道,紧挨着她,牢牢抓着她的胳膊和衣服。
陈明月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背上背着一个孩子,身边也有三个孩子扒扯着她。
沉重的负担让从来没有光着脚在粗糙的地面走过的陈明月每走一步都感到脚板疼。
地上的石子实在是太多了,咯得难受。
四个孩子渐渐停下哭泣。
漆黑的雨夜他们看不见,只能跟着娘亲摸黑慢慢前行,冰冷的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和脖子上,冷的他们瑟瑟发抖。
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是感到无比的心安。
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来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前。
陈明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里住的是谁,抬手敲响这户人家的院子大门。
“扣扣!”
“赵大娘,赵大娘……”
拍了好一会儿,屋内终于亮起一抹昏暗的亮光。
“谁啊?”
一个老妇人护着一盏油灯出来,隔着院子门大声问道。
“赵大娘,我是陈明月,我的房子塌了,能和孩子们在你家借宿半宿吗?”
听闻来人是陈明月,赵大娘下意识皱眉。
这个女混子大半夜的来我家干嘛?
一听完她的话,恍然想起他们一家子白天的时候被分了出来,分到了距离她家不远处荒废了十几年的两间破旧茅草屋。
听她的话,屋子被大雨给冲塌了?
那孩子没事吧?
想到这,赵大娘连忙打开院子门。
“赵奶奶!”孩子们瑟缩着身子小声问候。
“嗳,你们没事吧?还下着雨,快先进屋吧。”
陈明月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赵大娘!大半夜的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谢谢赵奶奶!”
孩子们也跟着感谢。
赵大娘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不打紧,你们先进来吧。”
“嗳。”
一进屋,昏暗的灯光汇聚一室之内,赵大娘便看到杨修慧和杨修昀身上满是泥巴。
以为两人在过来的路上摔倒了,不由得心疼道:“哎呦,真是夭寿哦,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没摔着哪里吧?”
陈明月把杨修逸放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这俩孩子不是走路的时候摔的,而是被她丢出去的,只怪当时情况太紧急。
杨修慧和杨修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齐声回道:“赵奶奶,我们没事,没摔伤。”
“没事就好,我去端些水来给你们洗洗吧。”
陈明月连忙阻止道:“赵大娘,怎好劳烦你,你告诉我水在哪里,我去打就好。”
赵大娘诧异的看了她好几眼才缓声道:“也好,放在院子里的洗衣盆应该接了不少雨水,你去端来吧。
我去给你们拿床被子和席子,今晚你们就在这堂屋睡吧。”
考虑到陈明月手脚不干净,赵大娘没敢让他们住进儿子儿媳的房间。
免得少了什么东西不好向儿子儿媳交代。
更何况,陈氏还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趁机偷钱的几率更大,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都不想让她进门。
赵大娘的儿子在镇里某家杂货店帮忙搬货看店,儿媳帮人浆洗衣服,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她自己独自带着一对孙子孙女在村里生活。
陈明月很快就从院子里端来了一大盆水,很冷。
但想到这是在别人家里,还是一个老妇人,平时捡把柴回来也不容易,就没好意思提出想把水烧热一下再给孩子洗。
只能和孩子们就着冷水简单洗洗。
赵大娘很快抱着一床被子和一张草席子出来。
说道:“家里就这一床空闲的旧被子,你们不要嫌弃,娘几个挤挤应该能盖得住。”
陈明月连忙上前搭手把草席子铺在地上,笑道:“这大半夜的,大娘能让我们进屋避雨过夜已是万分感谢,现在更是拿来被子给我们用,我们又怎会嫌弃?”
赵大娘哈哈一笑,把被子放在铺好的草席上。
“陈氏,你说话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