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
陛下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却还是比较赞赏的点了点头。
“您来过凉州，所以应该知道。这凉州之前是一个怎么样的境况，我原本以为凉州以前再穷，也应该是有一个限度的，但是来到了凉州之后，我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之前所学的所有东西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状了。父皇您应该是饿过的，但是您应该没有饿到去吃观音土，你应该没有饿到去把自己的孩子和旁人交易，然后煮了来吃。”
“但是这些在我来凉州的路上全部都碰到过。”
“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劝自己说你只不过是一个路人，你来到这凉州好吃好喝怎么样都行，其他的一切对你而言不过是过往云烟。”李睿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是不行呀，父皇！”
“看着他们，我这心里，不落忍。就总想做点什么，但是又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李睿叹了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改善这里的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厂子。免了赋税，至于王府的财政，我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收一些！”
“可即便是这样，我发现凉州的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里好像天然就是地狱。您也知道，京中的官员要是犯了什么事儿，就会全部发配到这里，为什么要发配到这里，便是因为这里苦，这里足够的残忍，这里如同那炼狱一样，能够让那些官员心生畏惧！”
李睿抬起头来：“您来到这里，看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在了，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治理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才有了这种情况，可是你依旧没有去那田野，去那山间看一下。他们在吃什么……”
“我的力量微弱，若是仔细想想。坐在那朝堂之上的九五至尊，应该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吧？”
“可事实上也不行！”
“政令不通。”
李睿摇了摇头，而后接着说道：“父皇，您曾经想过要改善凉州的民生，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可事实上这一切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你播了有不少的钱财，就是这些钱财到最后大部分都进入到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兜里。百姓们能拿到沧海一粟，便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而且，即便是有了钱呢，他们从什么地方买粮食？官员会将那些赈灾用的粮食抬到一个高高的价格。一点一点的将那些百姓手中的钱财榨的干干净净。”
李睿无奈的摇了摇头：“父皇。您是九五之尊。您心系黎明百姓。可不可以告诉我，应该如何让这凉州的百姓，吃饱穿暖？”
“或者说！”
李睿笑了一声：“你只要能够保证这里的百姓吃饱穿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饥寒。我也就不在这里折腾了，马上收拾一下，带着思慕回京都去！怎么样？”
“你就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陛下的声音很轻：“虽然说看上去这里的一切还算得上是井井有条，但是事实呢？你如今的负债很高，明年你的王债应该如何偿还？还有白家的债务，你的白玉香算得上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敛财神器，可是你却拿出来，让凉州的百姓凭借鱼符创收！”
“短时间之内他们或许是会过得好一些，但是明年呢，你拿什么来填平这些债务？”
陛下看着面前的李睿：“一旦你没有办法填平这些债务，百姓们会重新的回到那水深火热之中！”
“看不到光，不可怕！”
陛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你给了他们希望，却又再将他们打入无尽深渊的时候，才是最为可怕的！”
“所以便应该什么都不做是吗？”李睿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失落：“所以，我才不能走啊。至少我在这里，他们或许还能够看到一丝丝的希望，只要我还有那么一丁点成功的可能性，他们就还能够看到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至于未来如何，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去做！”
“你怎么不知道呢？”
陛下笑了一声，而后接着说道：“不是听调不听宣吗？”
“……”
“嘶！”
那一瞬间，李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冷汗直冒，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惊恐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那股恐怖的无与伦比的气息。好像不管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没有任何的秘密一样！
“怕了？”
这个时候，陛下笑了一声：“怕个毛啊？咱还能吃了你？你是咱儿子，想做点事情很正常。你哪怕就算是想要做这天下之主，也是正常的事情，你的那些哥哥们，怕是有不少都有这种想法，他们就盼着咱死呢。咱死了之后，老大性格柔弱，就未必能够组织起雷霆手段。当然了，也有可能，老大的手段会更加的残忍！”
“哎呀，有的时候我都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儿！”
“孩子生多了，也不好啊！”
李睿看着面前的人，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未必！”
“嗯？”
“这道题未必就是无解的。”
李睿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您的手段虽然看上去温和，只不过却也是雷霆手的。只是想要我们这些当孩子的感觉不到疼罢了，可，怎么会不疼呢？您问过三哥，看看他疼不疼？”
“……”
陛下沉吟了下来。
“那你跟咱说说有什么办？”陛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而后接着说道：“用你说的那种，不是雷霆手段的！”
“父皇！”
李睿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轻轻地摊开手来：“您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您是想要问我对付我自己的方法呢！我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能说呢！”
“说白了，您想到的要怎么弄我，我知道。大哥想到的要怎么弄我，我也清楚。甚至于连你们没有想到的我都帮你们想到了！”
“我已经在我的脑袋里把自己弄死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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