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李睿冷声问道。
“我是清河县衙的师爷!”
那人谄媚一笑:“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公干?”
李睿带着几分不屑:“去何处公干?所为何事?”
“这……”师爷愣在那里,不自然的吞咽了一口吐沫,而后接着说道:“王爷,县太爷要做什么,是不会和我一个小小的师爷说的!”
“既然你不知道,那本王就问一些你知道的!”
说话之间,李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师爷。
“是谁允许你们收今年的年赋的?”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收取?”
李睿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冰冷,而后接着问道:“本王怎么不知道,今年的年赋要提前收缴?这个消息,本王可从来都没有收到过……”
“哦,不对!”
李睿笑了一声!
“本王来到这凉州,这凉州就是本王的封地。赋税应该是本王定的吧?本王可不记得下令,要提前收缴今年的年赋?”
说完之后,李睿盯着面前的这个师爷。
师爷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顿时知道了眼前的这尊大神是为何而来。
“这,是县令大人的意思,县令大人说。王爷想要免赋,那是王爷自己的事情。我们只管发自己的财,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砰……”
李睿猛地将自己手边的惊堂木朝着那师爷的脑袋砸了下去。
“哈哈哈,井水不犯河水!”
“好他妈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师爷的额头被惊堂木直接砸烂,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的身体倒在那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徐通!”
李睿怒吼道。
徐通急忙站出来:“王爷,您有何吩咐!”
徐通能够感受到李睿的情绪,所以在称呼上也都郑重了几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时辰之内,将那王志丰带到本王面前,办不到,军法处置!”李睿的目光之中,仿佛有火焰喷出。
“得令!”
徐通不敢大意,急忙去办。
而李睿则是看向了身旁的师爷,深吸一口气:“你去将县衙的账簿全部拿出来,从这个王志丰到这个县衙之内的所有账目,本王要一一过目!”
“是,王爷……”
师爷的身体剧烈颤抖,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绵软无力,再次歪倒在旁边。
“扶他起来,带他去办事!”
李睿摆摆手,两个府兵走了过来,带着师爷下去了。
李睿闻到一阵骚臭的问道,顺势看去,却发现,师爷被待下去的路上,留下了一串水渍。
“哼!”
李睿冷哼一声,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坐在县衙的大堂上,翻看着以往的账目。不得不说,这个清河县的县令和师爷,倒是将账目做的不错。寻常人想要从中查到蛛丝马迹没那么容易。不过对李睿而言,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的戏码。
自己当研究员的时候,打交道的数字可要比这复杂千百倍。
挨个看去。
看了一半,李睿就看不下去了,看向了师爷:“不用拿这些账目来欺瞒本王,暗账在什么地方?”
这县衙绝对有两个账目,明账做的滴水不漏,这不容易,但是却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一定会有一本暗账。如若不然,他们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银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柄,巡查的官员,京中的关系,这些都要靠着账目去维系。
在这里面混的,没一个是傻子。
“回王爷!”
师爷已经被吓破了胆:“暗账在县令大人那里,小人不过是负责记录。而且还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记录。记录完成之后,他就会收起来,至于收在什么地方,小人也不知道!王爷,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
“这里面,全部都是县令大人的意思,小人人微言轻,根本无力做什么!还请王爷饶小人一命!”
“饶你?本王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李睿怒吼:“不过,具体还要等你”
而后静静地坐在那里,明账虽然做的不错,不过从里面李睿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的。其中最简单的一点,就是上高下低。只要在手中过一手,就能够从中扣出两成左右,这王志丰在清河县做了将近五年的县令,从中捞的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将账本合起来,李睿听到了外面一阵纷纷攘攘的声音。
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吵闹。
“外面怎么回事?”李睿轻声的询问着说道。
“启禀王爷,是百姓听说王爷要彻查清河县衙,所以自发前来告状的!只不过,守卫将他们全部都拦下了。”
“拦下做什么?”
李睿冷哼一声,目光看向了师爷。
淡淡说道:“来吧,听听看你们做过的混账事,另外,今日所有前来告状的乡亲,让他们在外面排好队,一个个的来。本王今日就是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清河县衙!”
很快,府兵就已经放入了第一个百姓。
是一个男丁,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在看到李睿的第一眼,嚎啕大哭,而后直接跪倒在地面上:“王爷,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他说,你记。若是有一字记错,你的人头落地!”
李睿冰冷的看着师爷。
师爷咕嘟一声吞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站起来,坐在旁边的师爷椅上,铺平一张草纸,静静等待着。
“启禀王爷!”
“草民家中经营一家酒馆,清河县县衙上到县令,下到衙役,经常去草民的酒馆之中吃喝。可从来不结现银,都是挂在账上,草民统计了一下,足足有二百四十三两之多!”
那人身体颤颤巍巍:“草民几次来县衙讨债,可全部都被赶了出来。只有一次,县令大人给草民结算了一两银子!可草民小本经营,实在是难以为继啊!再加上今年水灾……”
李睿面色不善的看向师爷。
师爷讪讪笑了一声:“王爷,这其中有一百多两都是之前县令在的时候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