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岂不是知道了我是一只幽魂?!】
【该不会已经在悄悄找道长了吧?】
【若是道行很高的话,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
“看你这副表情,是真的了?”
“那爷日后就唤你云染。”
南宫墨适时开口,打断某个小女子乱七八糟的思绪。
云染双手十字交叠捂着胸口,努力安抚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故作镇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还是不要了吧?你都说了云染是我的乳名,那是只有我娘亲才这么叫的,你又不是我娘亲,叫着多奇怪啊!”
南宫墨:“……”
隐约之间,男人性感的薄唇微不可查的轻轻抽搐了下。
眼风冷幽幽的瞥了云染一眼,“爷是你夫君,不可以叫?”
“不可以啊!只有娘亲才可以!”
“……”
云染心想:
【开什么玩笑?真让你那样叫,本姑娘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好嘛?】
【这就好比一只幽魂,突然被人拖到了阳光下暴晒,搁谁谁心里不发慌啊?】
面对云染无情的拒绝,南宫墨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就转着轮椅离开了。
云染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瞧那熟练的样子,装的可真是那么回事。”
起初猜到他的身份,知道他可能是装残骗她时,云染是有些生气的。
也曾想过一走了之。先在京城找个地方落脚,待功德圆满恢复自由身时就回天音阁去。从此与相忘江湖。
可后来她又想了许多事。
在她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在装残了,结合他的经历,即便他没说她也能猜到,他定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缘由。
诚然,她有些介意他未曾向她坦白是否因为不信任她?
可后来想想,她的秘密不是也未曾告诉他么?
或许无关信任,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
又或者,终是相识未经年,有些事无需刻意去说,该知道时自会知道,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也挺好。
不管怎样,他的腿没事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不是么?难不成还希望他是真的残废么?
这样一想,心中也就释然了。
不过云染还是决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等这次伤好,她也要离家出走!去外面好好的潇洒一回。
临走前再附送他一封休书,就更完美了!
最好再拐一麻袋他的银子走!
还有大白,霸气又可爱,要不也一起带走得了?
云染心中美滋滋的盘算着,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忽然听到天空中飘来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
“月儿,你怎么笑的那么……”奸诈?!
沈未晞插着翅膀飘在半空里,一脸沉思和纠结的望着云染,那‘奸诈’两个字怎么也没说出口。
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她家月儿那么单纯善良一姑娘,怎么可能跟奸诈沾得上边?
“未晞,你来啦!快下来坐。”
沈未晞望着下方那个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正向她亲切招手的女孩,果断认定:一定是在天上飞的久了,风吹日晒的眼花了!
“月儿,快看我带了什么来。”
云染看向那翅膀上悬挂着的两只酒坛子,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
翅膀还可以这么用么?
沈未晞倒了两杯桃花酿,递一杯给云染,“月儿快尝尝味道如何?这可是我亲自酿的呢!”
云染:“……”
咱就说,你什么时候会酿酒了?不会喝出毛病来吧?
“月儿,来,桃花饼,桃花饼配桃花酿,桃花朵朵开,挡都挡不住。”
南宫墨刚好端着一碗药行至院门外,就听到了沈未晞铿锵有力的声音,寒眉微微一拧,眸中风云浮动。
紧接着风中又飘来一句:“哇~这个好~我喜欢!”
一瞬间,男人俊脸黑沉,宛若黑云压城。
下一刻,他转着轮椅端着碗,强势登场:
“林挽月,你有伤在身,不许饮酒。”
蓦然惊闻那冷幽幽暗含无尽危险与杀气的声音,云染手一抖,差点把酒洒了。
“月儿?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严不严重?我去宰了他!”
瞧着一脸激动的沈未晞,云染赶紧安抚她,“没事儿不严重,就一点皮外伤,都已经好差不多了。”
刚安抚好沈未晞,南宫墨就将药碗往她面前一送,“喝了。”
云染:“……”
别人是望梅止渴,她是望着药嘴里自动反苦水……
“可以等一会再喝嘛?”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眸光,男人浅勾嘴角,冷冷丢出两个字,“要喂?”
云染:“……”
她可太知道这两个字的涵义了……
一瞬间在心里将南宫墨问候了八百遍!
“不用啦!我自己喝!我、最、喜、欢、喝、药、啦。”
云染咬着牙笑盈盈接过他手中的碗,屏住呼吸,两眼一闭,直接一仰头干了。
结果差点苦出眼泪。
一定不是她的错觉!这碗药确实比早晨那碗苦多了!!!
沈未晞看到云染的表情,赶紧往她嘴里送桃花饼,“月儿快吃!”
好在沈未晞做桃花饼经验不足,糖放多了酣甜酣甜的,倒也算是误打误撞解救云染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南宫墨,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面对云染的控诉,南宫墨气定神闲,俊颜若仙,优雅挑眉,“哦?故意什么?”
云染:“……”
【装!你还装!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就敢说我是狗!】
“这药为什么这么苦?你敢说不是你在搞鬼?”
男人眉目如画,一抹淡淡的无辜,“世人皆知良药苦口,爱妃莫要冤枉本王。”
云染:“……”
【你要是冤枉的,猪都能成精!】
南宫墨微不可查的抿了下嘴角,对沈未晞道:“沈小姐既然来了,就多陪陪她,她这几日都快闷坏了。”
“你们聊,本王去熬晚上的药。”
男人说完,优雅转身,那姿态,那背影,就连那座下轮椅,似乎都染上了几分人间风雅。
云染瞪着他的背影,用意念将他打死了八百回。
沈未晞却一脸八卦又欣慰的点着头,“不错不错!秦王殿下真不错!”
“好歹是个王爷,府里下人也不少,他还亲自给你熬药送药,还知道让我陪你解闷儿,真是又细心又体贴呀!”
“虽然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高冷,似乎不太温柔,可却有一颗对你体贴入微的心,嗯嗯,不错!”
云染:“……”
【不错?那可不是!别的不说,就方才那碗药,他一定给她加了不少黄连在里面!】
【至于究竟有多苦,莲心来了都要甘拜下风!】
沈未晞似乎发现云染的表情不太对,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月儿,你可能真的是误会秦王殿下了,那中药确实都很苦的。”
“不过他说的对,自古良药苦口呀!你还是好好喝药的,这样才能好的快。”
“……”
云染心中泪流满面,却只能含笑点头。
【南宫墨,你等着!】
院墙外,南宫墨正坐在那儿晒太阳,一手支着头微微侧着身闭目假寐,姿态慵懒而闲适。
那个沈未晞,总算是说了几句人话。
不一会儿,风玄领着狗子过来,请示,“爷,小白带到,现在放吗?还是等会儿?”
南宫墨掀开眼帘看了那一人一狗一眼,“先带它去别处溜溜再回来。”
风玄:“???”
方才不还让他快点把狗子弄来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
心里疑惑归疑惑,风玄还是坚定的执行了命令。
“爷,那属下就先带它去府里转一圈了。”
南宫墨想着,若是一会那沈未晞敢说他坏话,或想拐走他的王妃,或怂恿她去找别的男子,这狗还是要放的!
风玄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自家主子,心中划过一抹迷惑。
他家爷何时对墙角这么情有独钟了?!
哪儿不好坐,非得挑墙角?
难不成是墙角下风水好?汇聚着充盈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冷不丁的对上自家主子风雪落寒潭般的眼眸,风玄心里一哆嗦,瞬间冻的清醒过来。
直接弯腰抱起狗子,化作一阵狂风飘走了。
……
沈未晞此刻正义愤填膺的与云染说着近日里坊间流传的那些谣言。
“居然有人说那家黑医馆是你在幕后经营,那起服用假死药想构陷人家小神医的阴谋也是你在幕后主使的,简直气死我了!”
“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一定是秦氏那个老娘们在暗中搞鬼!且看那形式,林尚书十之八九也是知情的。”
“真是让人开了眼了!富贵荣华风光万丈时想不到你,出了事就立刻拖你下水,拉你出来顶黑锅。这心怎么这么黑呢!”
眼看着沈未晞气的脸都红了,云染不由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犯不着为了那种人气坏自己。”
“谣言止于智者,至于那些愚者,舌头长在他们嘴里随他们说去,假的终究成不了真的。也不过就是一时得意而已。”
“纵观历史,千年岁月,被人误解黑白颠倒的人和事不下万千。若是太过在意世人的流言蜚语,只会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不得开心颜。”
“况且,未晞你相信,他们是不会得逞的。”
【没想到那一家子渣渣竟是完全豁出了脸皮去?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云染正想着,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却见沈未晞一改先前的郁闷愤慨之色,有些得意的笑道:
“月儿,他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了!”
“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看不惯他们险恶丑陋的嘴脸,于是暗中出手粉碎了他们的谣言。”
云染一听,不禁有些惊讶,“竟还有这事?”
【莫非是……南宫墨那厮?】
“嗯嗯!解气的狠!也不知那大侠用了何种神通,竟然得到了浩嫣医馆的账目往来明细,并将之公之于众。”
“那上面可是白纸黑字记载的清清楚楚,浩嫣医馆的历年收入全都进了尚书府的库房,包括你成婚之后的这几个月。这幕后东家是谁不是一目了然么?”
“除了账本,还有药品入库与出库清单,上面的签字和印章可都是他尚书府,跟你和秦王府半点关系都没有。”
“非但如此,那位幕后大侠还找出了尚书府暗中经营的另外十几家黑店!其中涉猎布行,胭脂铺,首饰,家具,瓷器等等许多,那些店都有问题,或多或少或大或小而已。”
“这一番爆料出来,尚书府的名声算是坏透了!且那些爆料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任他们长了十张嘴也别想狡辩过去。”
“那些个黑店想要继续谋利,鱼肉百姓,看来是不可能了!还有他们最看中的名声,碎成渣了这回。”
“月儿你说,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估计这会儿秦氏一家子正抱头痛哭呢!想想就畅快!”
“我现在对那位幕后的大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说这是何方神圣啊?竟能把尚书府的事情摸的这般清楚?”
“那十几家店铺可是藏的很深呢!若非这次,我都不知道那是尚书府暗中的产业。还有那些账本,库房明细,往来信件,如此机密重要的文件竟然都被他给找出来了!”
“尚书府这回是栽了个大跟头啊!月儿你说这大侠是何方神圣呢?尚书府的仇人?还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侠客?”
云染:“……”
【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侠……土匪可能更适合他……】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云染莫名的笃定这事肯定是南宫墨干的。
就像他上次悄悄地端了罗刹堂与黑风寨的老窝一样。
不知道北辰彦那个倒霉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被人端了老窝一定很郁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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