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攥着药瓶,选了一条清幽静谧的青石小道向前走。
脑子里,思绪起伏。
虽然太子看着不像奸险之人,可人不可貌相。
况且,他的母后与南宫墨之间既有恩怨纠葛,谁又能保证这所谓的好心背后没有暗藏玄机?
她方才的确仔细检查过了这两瓶药,没有毒。
可即便它是良药,也并不适用于所有的病症。
有时,毒用好了可以救人,良药用错了也可追魂夺命。
南宫墨的腿伤,究竟为何所伤,又伤到什么程度,是中毒?骨碎?还是其他?都要搞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贸然用药,恐会弄巧成拙也未可知。
她得找个机会,亲眼看一看他的腿才行。
不知不觉间,云染一回神竟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荒废的宫殿前。
这里像是已经荒废了许久,宫门上落满了灰尘,墙角结了厚厚的蛛网,院子里长满了野草,凛冬已枯萎,一副破败的景象。
就连那宫门牌匾上的‘兰若宫’三字,也已在经年的风雨中褪去曾经的颜色。
然而,却有满院梅花争相绽放。
红梅娇娆,白梅冷艳,一树树绽放,其中还掺杂着几棵幽兰色和浅紫色的梅树。
云染想,这宫殿曾经的主人定然是爱极了梅花。
只是看那近一人高的枯草,这院落想来已是经年未有人住。
云染流连在梅林中,不觉间走向宫院深处。
拾阶而上,回廊曼绕。
蓦然,一道说话声从古老而荒芜的宫殿里飘出,云染脚下一顿,凝神细听。
声音有些远,好像刻意压低了,听的不是很真切。
云染小心的往那宫殿走近了几步,隐约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珏儿已经回京了,年底的祭天大典若能由他主持,这于他的威望大有益处。”
然后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此事你可放心,朝中那些事我自会去打点。”
“我自然信你。只是,秦王如今虽被夺了兵权幽居京城,可他麾下那些虎狼之师个个都是猖獗蛮横之徒,向来不服管教,心中只认秦王。”
“珏儿手中的兵力除了西南三郡之外便都是大理寺刑部那些人,三皇子和玉贵妃又虎视眈眈步步紧逼,我这心中实属不安。”
男子沉默了一瞬,柔声说道:
“秦王手下那些兵虽然忠心于他,却分散在四方边境,而他如今这番田地,想要东山再起可没那么容易。至于三皇子,此事我会想法子,你莫要忧心。”
女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若是珏儿能将凉州云氏一族收归麾下,那便是后顾无忧了。”
“凉州王?云苍?”
男人的声音微微拔高,带了明显的惊讶。
“那个老顽固镇守北境素来不涉党争,对朝中之事向来避而远之,他那几个儿子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想要收服他只怕不易!”
“正是如此,一旦将云家军收归麾下,珏儿便可高枕无忧,无人再能撼动他的君位。”
屋檐下,云染皱着眉努力消化着听来的墙角。
珏儿?应该就是太子。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皇后。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娘家外戚?忠心死士?敌国奸细?还是……
云染正认真思考着,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娇吟婉转,气息急重。
云染睁大双眸,转了转眼珠,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声音?难道是?
“婉柔!”
“慕郎……”
那声音听的云染浑身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激动就踢翻了旁边的一盆旧花盆。
“谁!”
男人的声音冷而凶狠,云染隔着墙都能感受到那阴沉的杀气。
躲哪儿呢?还是硬着头皮上,把屋里两个都灭口了?
话说,谋杀皇后会不会被全国通缉?
云染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未觉身后蓦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个用力将她扯入怀中,未及她惊呼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