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被身后那人带入了一间废弃的偏殿中,躲在窗后。
淬了毒的银针已经捏在了指尖,云染却没有下手。
只因她被那人扯入怀中时是跌坐在那人腿上的。
是的,坐着。
而且她闻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一缕淡淡的松竹清香混着风雪冷凝的味道。
是南宫墨。
云染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应是屋中那人追了出来。
透过有些破损的窗纸,依稀间看到回廊下有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然后,拔腿就跑,动作很大,踩的枯藤咯吱作响。
云染还看到那个从屋里出来的男人追了几步,却又停下,快速折返回屋。
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和侧脸,是一个身形高挑,略微偏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非富即贵。
云染又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他和屋中的那个女子出来,不禁侧了侧耳朵,想要努力去听那边的动静。
结果就听到……
“当心,好奇心杀死你这只小野猫。”
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说不出的冷魅幽凉。
云染两手一伸,抓住他捂她嘴的那只手,往下一扒拉,然后头一低咬了上去。
“你属狗的么?”
云染继续咬着,没松口。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他当时突然出现来了那么一招确实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变态登徒子……
屋外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纸照进来,忽明忽暗的,落下一片迷离的光影。
女孩肤若白雪,脖颈纤细修长,在细碎的流光中平生无尽诱惑。
南宫墨垂眸看着身前的女孩,薄唇微动,说了句,“林挽月,一千两了。”
云染:“……”
这狗爪子莫非是金子做的?啃一口那么贵?!
“爷,您不是在凉亭喂鱼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云染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美眸轻眯,一脸探究。
皇宫那么大,而他刚好在这里,又刚好在她被发现时出现,且精准无误的抓住她将她带进了屋里。
这真的是一个瞎子么?
思索间,云染已经微微倾身到他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并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变化,完全不受她手指的干扰。
他的眼眸,像一望无际的沧海,像深不见底的幽潭,盯的久了魂魄都仿佛要被他吸进去。
可是,那眼底却是一片空濛和虚无,缥缈的没有焦距。
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呢?
云染漂亮的小脸都要皱成了一团,脑袋又往前凑了凑,忽然对着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气。
他居然没有眨眼睛?!
眼睛真的瞎了无知无觉?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南宫墨垂于身侧的手倏然紧握,身体微微僵直。
这个小人!
方才差一点就露出破绽了!
云染还在纳闷儿,想着要不再吹一下试试?
只是还没等她行动,就听到了男人冷幽幽的嗓音。
“林挽月,你是想亲爷么?”
“???”
云染神情一呆,猛地站直了身体,愤愤磨牙。
“胡说什么呢你?谁、谁要亲你了?自恋鬼!臭不要脸!”
男人轻哼,看她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爷只是眼瞎,又不是五感尽失。”
云染:“……”
草率了……
“许因目不能视,爷的听觉,嗅觉,味觉,感官,皆远胜于常人。”
【切~就直接说你不是人呗~】
“林挽月,你方才都要趴到爷脸上了。”
云染:“……”
有那么夸张嘛……咋被他一形容,搞得她好像色、中、饿、鬼似的呢?
云染伸手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脸,果断转移话题。
“爷,你为何会在这里?别说你是专程来听人墙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