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温柔的摸了摸林嫣然的头发,声音温柔,眼神却狠毒。
“她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为娘岂会轻饶了她?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惩治她。”
“真的吗?娘打算如何收拾她?”
秦氏眼中泛起阴冷的寒光,“明日便是她归宁的日子,到时……”
林嫣然听完秦氏的具体计划之后很满意,可是没高兴一会就又皱起了眉头,神色郁郁。
秦氏看在眼中,不由叹息了一声,“嫣儿可是因为南宫墨心烦?”
林嫣然咬了咬唇,握紧掌心,“娘,女儿不甘心。他如今都变成了那副模样,还有什么资格那样对我?他凭什么?”
秦氏不希望林嫣然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南宫墨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嫣儿,你是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将来会是天楚最尊贵的女子,不要被那些低贱之人扰乱心绪。”
“男人嘛,都是一副德行。他不过就是故作姿态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罢了,切莫被他迷惑了。你必须记住,你要嫁的人是太子。”
“我知道了,娘。”林嫣然垂眸,乖巧的点了点头,可是脑海中却闪过一幅幅画面,关于他的回忆。
年少时的初见,惊艳了她的数载时光,从此一颗心遗落在他身上,总是不由自主的追寻着他的身影,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可他却如冬日风雪,对她冷漠疏离,从未多看一眼。
他就像九天的明日,光芒万丈令人无法忽视,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让人伸手无法触碰。
后来,她终于得偿所愿与他定下婚约……
再后来,出了蓝贵妃那件事,他受到牵连,从此被皇帝厌弃,恩宠尽失。
他原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最后却远赴边关,从此黄沙为伴,纵马驰骋,沙场饮血。
她与他之间的那点缘分,也终是湮灭在漫天风沙中。
从开始,到最后,他始终对她冷漠如冰,未曾有过片刻温情。
曾经的他是天楚最耀眼最惊才绝艳的少年。是皇帝最属意的秦王殿下,对她冷漠不屑一顾便也罢了,可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断了双腿瞎了双眼恩宠尽失前程尽毁的落魄王爷罢了。
他有什么资格那样对她?他凭什么在她面前依然高高在上?
……
云染因为到手的一千两被南宫墨坑的一个子都没剩,心情很是郁闷,在王府后山挖了半天的野草。
当然,那些草并不是普通的草,配合不同的花粉和药材稍加调制便是云染最爱的毒药了。
某鸟为此操碎了心:
【你是要攒功德的人!你要去做好事!你尽整这些害人的玩意是想干嘛?】
【当然是毒死南宫墨那个王八蛋。】
【毒死他多无趣,不如给他换种死法?比如,榨干他?】
【……死鸟破鸟没节操鸟!】
【咋地?不愿意?话说,他长的那么好看身材又好,你当真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对他的银子有想法。另外,赶紧把你碎了一地的节操捡起来。】
【已经被你吃了捡不起来了。本鸟决定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去夜探美男卧榻。】
【……滚!你敢!】
【那你要不要试试本鸟到底敢不敢?】
【……不用了。】
云染一边将洗干净的野草摆在廊下风干,一边与某鸟互怼,浑然不知一墙之隔南宫墨正坐在那里赏月。
风玄站在南宫墨身后,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月亮,又瞅瞅自家主子,满脸的疑惑。
他家爷何时这么有闲情逸致了?居然还赏起了月?
而且。是听雪阁的月亮不够圆吗?为啥要专门跑到听风苑的……墙角,下赏月?
这赏月还有什么讲究吗?
云染完全不知道墙角下的那些事,下午忙活了半天还真有些困了,晾完野草之后就回屋去洗洗睡了。
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她头发。
多年养成的警觉性让云染倏地睁开眼睛,然后,神情蓦然一呆,看着飘在她床边晃来晃去的那两只……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我又死了??”
云染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难道她又被雷劈了?就在她睡着的时候?
那一黑一白的两只,衣袂飘飘,发丝狂舞,两双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映衬的两张鬼脸惨白如纸,尤其是那两张血盆大口……十分瘆人!
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能是什么?
云染幽幽的叹了口气,“两位大哥不用动手了,我自己走……”
空气静默了一瞬,居然传来了一道缥缈,悠远,低沉,暗哑,总之很独特的声音,问她,“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云染眉心一动,眯了眯眼睛,眸光不动声色的在房中巡视了一圈,最后盯着那两只飘在她床前的一黑一白,轻轻勾起了唇角。
“有啊!我想把南宫墨一起带走。”
“带他作甚?”
云染瞥了眼那两只阿飘的后面,煞有介事的说道:
“此去地府,人生地不熟的,我又没有银子。南宫墨他长得好看,身材好,声音又好听,万一被哪位鬼差大人看上了呢?我还能把他卖了换点银子,多好呀!”
“……”
“凭他的美貌定能卖个好价钱!足够我在地府逍遥快活好一段时日了!”
“……”
“鬼差大哥,您怎么不说话?我这愿望可以满足不?”
“……你这是小人德性,驳回!”
“鬼兄此言差矣!他是我夫君,自然要与我生死相随呀!再说了,我这一走留他一人在世上孤零零的多可怜多凄惨啊!我这是为他好呀!”
那黑白无常居然冷笑了一声,“如此,他还要谢谢你,把他卖了换银子?”
捕捉到那语气中的咬牙切齿,云染嘴角漾开一抹清浅阴凉的笑意,“谢就不用啦!不过嘛……”
说时迟那时快,云染一脚踢飞两只阿飘,手中的抱枕对着面前那道黑影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乱了发型,黑了俊脸。
南宫墨:“……”
这个小人!